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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织羽，我这边该谈的都谈好了，你那边结束之后，随时可以回去。”
张织羽脑海中响起堂姐的声音，她手上给小姑娘讲题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心中又生出了诸多考量。
张梦间谈的那么快，不会是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吧。
“老师？怎么了嘛？”红发小姑娘用一双水润的蓝眼睛颇为迷惑的看着她，头上那片像是心情风向标一样的羽毛立了起来。
“嗯？没事的呀，茹绯。”她回过神，挂起温和的微笑，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头发，把羽毛按了下去。
“哦。”茹绯丝毫不觉得张织羽这样的回答是在敷衍，她相当高兴的举起了家庭作业，展示道：“老师，这回我可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哦！”
“这么棒呀！老师待会儿一定在哥哥面前多夸夸咱们小红。”张织羽笑微微的把作业拿过去批阅，本着鼓励的态度，把还算能看的下去的都打上小红花。
“才不要告诉哥哥呢。”妖族小姑娘嘟着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头上一抖一抖的呆毛却暴露了她堪称绝佳的情绪。
茹绯与当今羽族代族长虽然没有亲缘关系，却对莫林十分孺慕，只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大没有亲近的机会。有张织羽在中间做传声筒，她不知道有多满意了。
不知道应该说是妖界民风淳朴，还是说妖类不长心，见个幼崽就拿她当做傻白甜。
张织羽在与羽族族长宅邸的住客闲聊的过程中，没费多少心力就套出了全套情报。
茹绯的父母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从小由代族长养大。目前名义上的父母是莫林在她因为别人都有父母自己没有而大吵大闹后，给她找来的养父母。
孩子年纪小，也不懂什么血缘亲情，只知道别人有的，自己这回也有了，就不再吵闹了。
“老师，咱们接下来的作业是什么呀？”只要抓住重点，小姑娘就一点也不难教。
茹绯急于在亲人面前表现自己，引导得当反而在功课上显得格外积极。
“今天就不留作业了。”
她疑惑不解的问道：“啊，为什么呀？”
张梦间抬起头，神情间颇有些落寞和不舍，说：“老师我离家出走，终于被家长抓到了呗。”
“奥。”小姑娘恍然大悟，简洁明了的回答，动做神情间也没见有多少不舍。
“你怎么这么冷漠呀？”张织羽腾出手，双手掐住了她的脸蛋，稍有些用力的揉搓。
虽然没教几天吧，但听说要分别了只回答一个字也有些太不像话了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老师你活该被抓啊！”茹绯没有反抗，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如果你出门的时候，跟家里人好好说的话，他们一定会放你出门的。”
“你也不用落到身无分文，每天打工。”
“我这叫体验生活。”张梦间缩回了手，神色有些讪讪。
虽然茹绯在妖族还算是幼崽，但毕竟实际年龄比她还要大一些，说出这番颇有道理的话，好像也不是很违和。
不对。
“你既然知道要跟别人好好沟通，为什么在前几位家庭教师那里拒不合作，还搞恶作剧。”张梦间装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呆毛。
“又老又丑，他们凭什么教我啊？”茹绯挺着胸膛，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有就是——”
“我最讨厌学识不怎么样，还偏偏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了。”
小姑娘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着，似乎觉得跟现任老师说之前的家庭教师的坏话，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还老骂我，明明爸爸妈妈是请他们来教我学习的，他们不告诉我怎么改，只是骂我。”
张织羽有些庆幸自己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听语文课，文学功底在人类中也是不错的水平。
差一点就要变成小丫头口中的无良‘前任’了。
“你表现得再积极一些就不会挨骂了呀。”
“那种哄孩子的态度更让人难受。”大约人类六七岁外表，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一副忧郁的样子。
你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吧，张织羽腹诽道。
虽然她没有实际体会过她的感受，只从她那几句话中却也能得到些微的共鸣。
茹绯是羽族掌权者名义上的妹妹，养父母也具是高位，又是个年纪尚小，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依旧难辨是非的孩子。
理所当然的是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最合适的奉承对象。
请来的家庭教师敢骂她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张织羽看着小姑娘闹着小脾气的样子，在心中暗暗感叹自己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总是爱操心。
她放柔了脸色，再一次温柔的揉了揉茹绯的发顶，叮嘱道：“换了新的家庭教师也要好好配合老师的工作啊。”
红发小姑娘虽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还是乖乖点头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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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轻易的跟她回去了？”中央大街的咖啡厅里，点苍正拿着拖把清扫地面，为午后的营业做准备。
听见张织羽郑重其事的道别，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撑着拖把，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你这次这么随便的跟她回去，过不了多久她肯定还会忽视你，把工作都堆给你。”
张织羽闲来无事的时候，跟店里的同僚抱怨过姐姐总把自己应该处理的工作交给她，而且用完就扔。
不过那只是完善离家出走妖族幼崽人设的权宜之计。
毕竟虽然张织羽在华西分部的秘书工作是兼职，同时她还是个不能挂靠，没有办法生社保的未成年人，却依旧是顶着一份不薄的工资的。
直接从张梦间红利和任务补贴里扣的兼职工资。
“嗯，再不回去的话爸爸妈妈会着急的。”她低着头，恬然的微笑，完美的扮演了一个想家的天真少女。
既然要离开妖界，当然要把这边的事情都完美收尾，名正言顺的消失在熟人的视线之中。
出于对自己第一次租房布置房间的纪念，她没有退掉妖族姐姐给她找的小房子，反而续了个长租。
反正回去之后妖族货币就没有用了，羽族那边的工作又实在给的多，正好让她体会一下一掷千金的爽利感。
而且...也许有一天还能到妖界来呢。
“谢谢你们收留我。”
门口的风铃钉泠一响。
猫爬架上的黑猫轻轻甩了甩猫尾巴，像是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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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郊外。
“我原本以为你用三天时间做了万全的准备来找我。”
张织羽神情微妙，指着张梦间怀里那只油光水滑的白狐狸，觉得自己心态有些崩溃。
“你居然告诉我你的打算是带个妖族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