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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应召前来的时候,许阁老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
看到杨波进来,他也只是平静地招呼对方坐下,又上了杯茶,待双方都喝完这一口茶之后,才施施然的拿出那份折子递给了杨波。
杨波刚看了个开头就眼皮一跳,他也知道事情这下玩大了,身为推举杨勇出征的兵部尚书,他有完全没法推卸的责任,而且在太青叛军成为割据势力之后,平叛更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首要工作。
等他仔仔细细看完这封战报之后脸色就变得凝重无比了,他放下奏折,对许阁老说道:“阁老,这伙子叛军中间有高人。”
许阁老一惊,在他看来这次的结果无非是杨勇冒进追击被反杀导致的一系列严重后果,怎么能得出有高人的情况的?莫不是杨波为了甩脱自己的责任玩了这么一出?
杨波也马上看出了许阁老的不信任和不理解,他马上说道:“老夫不晓得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是有几个常识问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常识问题?许阁老和在一旁围观的秦观一起回想起了那封奏章的内容。
“惯常叛军哪里有胆子跟大军列队野战?哪里有可能三败三战?杨勇这倒霉的就算真的是被乱箭所杀,这帮泥腿子凭什么能马上捕捉到战机组织部队反攻?”
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杨波的话直指核心,尤其是三败三战一句,徐阁老和秦观都只从这句话里看出了杨勇在冒进,却完全忽略了这股叛军在这封战报里体现出来的不对头的地方。
杨波几次反问之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杨勇冒进了,稳扎稳打的话,谁在也救不了这帮叛军的命。”,他沉吟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下要处理这伙子人,就不是随便派个游击将能够搞定的了。”
他此刻也大感无奈了,北境的答赞人已经牵扯了帝国绝大多数的兵力,如果不能直接一鼓作气把这帮叛军扑灭的话,让这股叛军稍微再坐大一点,不用多,把旁边的上青也吃掉,那就彻底变成西北的心腹大患了。
但是想要出兵此刻也是困难重重,现在的拥兵三万大概率已经不是之前号称十万的虚数了,想必是前线的间谍去一线探查后得出的精准数字,现在的太青大概率是以一种穷兵黩武的方式养着三万名职业军人,这已经不是随便派个五千人就能搞定的叛乱。
但是多派大军的话,要派多少?兵员从何处抽?任谁为将?粮秣何来?一连串的问题同时浮现了出来,每一个问题都很难解决。
关键这些问题还都是必须要解决的,更是要必须短期解决的,不然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许阁老长叹一声,“仲勋,依你看,现在平叛,得要多少兵马?”
杨波却对这个问题不太关心,反而说道:“多少兵马要看何人将兵,遣一员良将,八千步骑就能摧枯拉朽。可要再派个庸才,说不定是给对面送三万降兵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在冷兵器时代是无解的命题,精兵也是要良将才能练出来的,高明的将军是一切的基础。
帝国有好的将军吗?有。许阁老很清楚这个,北边三位,南边一位,都是当时一等一的骁将,可北边的三位在防着答赞人,南边的一位在防着土蛮,这四位将军还统领着帝国最精锐的三十万边军,可不管是将也好,兵也好,都不能乱动,不然这天下三十三州全得完蛋。
许阁老把目光转向了京营,京城两营,西营是给勋贵子弟镀金用的,派不上什么用场。东营倒是强盛,六万建制有三万精锐,可这三万精锐已经被杨勇玩进去五千了,剩下的两万多人兵员素质不成问题,但军官层是绝对的薄弱层。去哪找一位合适的指挥官呢?
而且这东营剩下的这点兵马是拱卫京师的绝对力量,真的可以一股脑拉走吗?许阁老陷入了沉思。
杨波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但是他的目光没有放在京营和边军上,三十年的行伍生涯让他明白这是绝对不能轻易动用的力量,太青叛军如果已经占据了五州之地成了帝国的心腹大患还可以考虑,现在就出动,那再遇上点风浪这个国家就该完蛋了。
他考虑的是动用各地的府兵,然后给这帮府兵找个高明的指挥官,平定叛乱后直接解散,而这些兵员所需的粮秣就由各府均摊。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知元辅觉得殷俊如何?”
殷俊?这又是谁?秦观表示不明觉厉。
许阁老的反应却吓了秦观一跳,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一下然后才厉声说道:“绝对不行!”,这很明显是个下意识的反应。
秦观乐了,这位老哥到底是干了多天怒人怨的事能让笑面佛一样的许阁老这么提防?
杨波沉默了,许阁老激烈的反应让他无可奈何,但除了这位殷俊之外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保证摆平此事的官员了。
许阁老也沉默了半晌,显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将领被他想到,他无奈的说道:“仲勋啊,放他回军队,等于把猫丢进鱼仓里啊……”
杨波不以为意,“这猫儿挺会抓老鼠就行,回头您再给他关起来也成,现在他不就被元辅关在光禄寺挺老实的吗?”
许阁老哭笑不得,军队若是个鱼仓,那光禄寺就是个鱼堆,不然这家伙能这么老实?
两人掰扯半天,杨尚书还是表示除了此人不做他想,许阁老只能无奈的结束了本次谈话,表示自己还是需要再斟酌一下。
然后秦观就看到了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许阁老下午就把这位殷俊叫了过来。
“师相近来可好啊,可想死弟子啦!”,这殷俊人还没进来,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实在是秦观所遇到的魏朝官员里的另类。
许阁老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进来吧。”
一名长着一张胖胖的圆脸的红袍官员走了进来,长身一拜,这才说道:“殷俊见过师相。”
,说罢,他抬起了头。
秦观却大吃一惊,这不就是上次赵贞跟皇帝对喷前,跟小阁老在那煽风点火说闲话的那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