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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俊率领大部赶到时,前面打头阵的殷洪已经成功的控制了城门,那位昨日当值时还说可以放他们一马的军汉,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在地面待着,身子去了哪里,哪具才是他的身子,可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殷俊对着一切倒是熟视无睹,他走上前去问道:“问清楚刘福在哪了吗?”
殷洪躬身行礼后才说道:“回大人,问清楚了,那刘福就在天水巡抚衙门里。”
殷俊回身望了一眼,几千军士正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见他转头,士兵们纷纷望向了他。
殷俊笑了,他大声吼道:“砍下这个狗东西的头,我们回家过年!”,说完就抽出腰间的长刀向着城西走起,天水巡抚衙门的位置他非常清楚,压根不必再问。
几千魏军也不多话,也挺起武器跟了上去。
城内的居民畏惧的看着这些穿街而过的士兵,他们很明白现在这座城市的主人是谁,看这个架势哪里还不明白,是原来的魏军打回来了。
一些有点见识的老人当场就流出了泪,这当然不是被感动到了。而是因为一座城市一年三易其主,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居民,那就要实打实的交三次赋税。
别看刘福是打着推翻暴魏的旗号出来造反的,但他成了统治者后,该收的钱可一毛也没少受。
这里就不要问他抄没了原来留守的魏地官员获得了银钱都用在了哪里了,这等私密大事,刘总管日理万机,哪有心思出来解释?
所以一点都不意外的,当初那位帮着刘福打败了杨勇的兵家高手早就离开了这里,太青各地包括天水城中的这点叛军仍然能维持一点基本的战斗力靠的只不过是萧规曹随而已。
这种级别的防御对上跟他们同等出身的叛军山贼还能勉力维持,可遇上殷俊这种沙场宿将,只要被他攻进城市内部,那基本上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了。
殷俊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去往巡抚衙门的路上,不断有零零散散的叛军出来试图阻止魏军的前进,但面对这等军阵他们根本不能杀入一步,就直接被碾成了碎片。
魏军毫不停留,在殷俊的带领下快速的向着巡抚衙门的位置突进着,路上凌乱的抵抗几乎没有让他们的速度减慢分毫,不多时,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巡抚衙门门口。
到此时,这一路上被零零散散斩杀的叛军已经有七八百之多,这些人但凡有个像样人物领头来抵抗一下,都不会让魏军几乎是毫无损失的来到巡抚衙门门口,都不会死的这么毫无价值。
天水巡抚衙门的牌匾已经被换成了太青总管府,此刻大门已经被牢牢的关了起来,几百名叛军拿着刀枪在衙门门口站着,戒备的看着领头走来的魏军。
殷俊此刻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看着已经在衙门口列阵的叛军更是把心提了起来。他转头望了望衙门口左右的道路,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行通过的大路上并没有半个人影,他最担心的走到这里就被藏好的叛军夹击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在搞什么?他心里纳闷的想着,其实他并不认为这一路应该走的如此顺利,那个击败杨勇的神秘高手一直是他心中的头号威胁,可此时他的兵锋已经抵到了刘福的颈口,那神秘高手的布置仍然不见端倪。
殷俊悄悄的提高了警惕,他当然盼着是富裕的生活迅速腐化了这帮叛军高层的意志,让他们再也无法做出什么精妙的指挥,但将军打仗,可从来不能把指着敌军犯蠢作为最大的依仗。
他心里已经拉响了警报,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往前走了几步,随着他上前的几步,几百叛军竟然往后缩了两下。这行为让殷俊心中疑窦更浓,这完全不像是一支能击败皇魏京营的部队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着眼前这群叛军,脸上却已经挂上了冷笑,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哪位是刘福,站出来给本官瞧瞧。”
叛军一方纷纷左右对视,却是没有人站出来答话。
殷俊见无人答话,又往前走了两步,继续扬声说道:“怎么,有胆子造反,没胆子出来说话吗?刘福不在?那出来个领头的答话。”,他语气平淡,气焰却是嚣张至极,仿佛面前的几百人不是叛逆,而是被他训话的府兵一般。
又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普通魏军装备的中年人才越众而出,他看着殷俊那张嚣张的胖脸,布满沧桑和褶皱的一张脸上混杂着畏惧和仇恨,但还是开口骂道:“老子就是领头的,你这狗官有屁快放!”
殷俊笑了:“死到临头还敢这么说话,果然都是些泥腿子,我且问你,前日赢了皇魏大军是谁指挥的?刘福吗?”
那中年脸上的恼怒之情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的就反嘴骂道:“若是马将军还在……”,说了这半句话后突然停了下来,这人并不是个笨蛋,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泄露了些此刻万万不能泄露的情报。
殷俊一张胖脸笑的更开心了,他语调轻快的问道:“刘福人呢,不会就躲在这衙门里吧?”
那中年人不再说话,但脸上压不住的愤恨已经说明了一切。
殷俊放心了,但他却没有了再继续指挥军队的性质,转身回到了队列里,对殷洪吩咐了一句,“杀光他们,把刘福抓来见我,我就在这等你。”
殷洪领命,一声令下,部队就冲了上去,两边人马开始激烈的交火,不多时魏军就用数量和素质上的优势冲开了巡抚衙门,朝着府内冲去,再看门口,哪里还有一个能站着的活人?
殷俊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巡抚衙门口上等着殷洪把人带回,他忍不住开始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位马将军,到底是被刘福杀了还是看到事不可为直接跑了?如果他跑了的话,会产生新的麻烦吗?
他对这种平叛活动感到深恶痛绝,并不想刚回到京城就要再带兵出来打什么叛军,在殷大人想来,这次回经常,要么就去兵部当个侍郎,要么就直接去草原潇洒快活,绝对是不想干什么其他事的。
殷洪回来的很快,从交火到带回刘福,只用了半个时辰功夫。
秦观在空中看着这位太青总管的样子,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张朴实的脸,眼神里却只剩下了阴狠,沐猴而冠似得穿着一身锦衣,身上则是被扯得稍显凌乱的锦衣。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太青总管,这就是让许阁老愁到头发都白了几根的大造反派?
他忍不住摊了摊手,不再想说点什么,对这个世界却又失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