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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傍晚时分。
小山丘脚下,有辆马车经过。
突然不知从何处冲出一群突厥士兵,瞬时将马车团团围住。
“停车。”一个士兵喝道。
“驭——”驾车人拉住了疆绳。
马车上下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考究,似是富贵人家。
“各位军爷,不知有何贵干?”那老者用突厥话应道。
“你会突厥话,你是什么人?这车上是什么东西?”一个突厥兵问道。
“在下是洛阳经商的一位商人,此番回京都探望家人,车上不过是几件行李和在洛阳购得的几坛陈年美酒罢了。”老者道。
“有酒?”几个士兵听到有酒眼睛都发光了。
“跟他废什么话,把他杀了,东西就都归我们了。”一个士兵低声说道。
“各位军爷,今日在此遇见你们,也算有缘,在下其实也算是半个突厥人。”老者又说道。
“怎么说?”一个士兵问道。
“在下家父也是突厥人,五十年前才移居到京都,若是各位军爷喜欢这酒,在下就送给军爷了。”老者说完,便招呼驾车人把车上的美酒搬了下来。
酒坛子一开,香气四溢。
“好酒!”几个突厥兵多日未闻酒香,已是垂涎欲滴,正欲冲上去,却被一人喝道:“慢着!”
说话的应是这群人中的小头目,只见他眯着小眼上下扫了下那老者几眼,指着他道:“你先喝一口。”
那老者淡淡一笑,取过一坛酒,倒了一勺,一口饮下。
那小头目见他无事,点点头,从他手中拿过那个酒坛。
那老者回头对驾车的小厮说道:“小六,去把我车上的那几包牛肉干拿来。”
听闻还有牛肉干,那些人纷纷向小六看去。
“各位军爷,老朽还带了些家乡特制的香辣牛肉干,十分下酒,若各位不嫌弃,不妨尝一尝。”那老者道。
见那小头目迟疑,那老者拆开小六递过来的一个油纸包,取出一块牛肉干,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那几个士兵看得直吞口水。
那老者将口中的牛肉干吞下后,将油纸包递给了那位小头目。
小头目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那老者笑道:“军爷还不信我?虽说如今两军对战,但朝廷是官老爷的朝廷,老朽只是个商人,也常与突厥有生意往来,加害军爷对老朽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此番有缘与军爷相识,也算交个朋友,只求军爷能行个方便。老朽车上的这些美酒愿意都赠于军爷,就当是老朽的一点心意。”
说完示意小六将剩下的牛肉干递给其他几个士兵。
有一个忍不住接过来,迅速拆开纸包,取出一块牛肉干大啃了起来,其他人见状再也忍不住了,立即一拥而上,将牛肉干一抢而空。牛肉干就着美酒,好不惬意。
不一会儿,几个人纷纷倒地。
那小头目大惊道:“这酒里果然有毒?”立即拨出配刀,向老者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者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掷向那小头目的胸口,那小头目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应声倒下。
老者拆下假发及假须,露出本来面目,正是云澈。
云澈与小六各自换上突厥士兵的衣服,取下他们身上的通行令牌,再将剩下的酒装上车,直奔突厥军营而去。
在离军营不远处,天色已暗,云澈叫小六先将马车停在一个隐蔽处。
小六不解道:“大人,不走了吗?”
云澈道:“再等一会儿。”说完从车内取出“千里眼”朝军营方向望去。
过了片刻,看到军营门口兵士已换完岗,云澈对小六道:“走吧。”
“令牌!”刚到军营门口,云澈二人就被拦下了。
云澈二人出示令牌后,门口士兵又问道:“这车怎么回事?”
“路上遇上个经商的老头,我们把他杀了,这一车好酒就归我们了。”云澈用突厥话答道。
“今天出去的只有你们两个?”门口士兵问道。
“其他人担心有敌军探子再来,还在那守着,想着兄弟们也多日未饮过酒,便遣我们二人先将这车酒送回来,再回去找他们。”云澈应道。
“他们几个还真够意思。”门口的那两个士兵笑嘻嘻说道。
云澈指了指车上的酒坛道:“据说这是洛阳的陈年佳酿女儿红,兄弟们方才也开了几坛,的确是上品,就是只剩下这么十几坛,怕不够兄弟们一人一口了。”云澈道。
“那咱们得先留一坛。”其中一个士兵说道,“要不一到营里,定是被抢光了。”
“那先给我们留一坛。”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好嘞!”云澈取了坛酒,从马车上跳下来时故意装作站不稳当,让酒坛略微倾斜,酒顿时洒了些许出来。一时酒香四溢,其中一个士兵慌忙接过酒坛,道:“小心点,别洒了。”
“对不住,对不住。”云澈赔笑道。
云澈和小六将酒坛递给他们后,便驾车入营地。
“这酒太香了,要不咱们先喝上几口吧?”拿酒的那个士兵看着手中的酒吞了吞口水。
“现在当值,被发现就不得了。”另一个士兵摇摇头道。
“就几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那个士兵一把将酒坛封口扯掉,就着坛子就是几大口。
“你别光顾着自己喝啊。”另一个士兵急了,慌忙把酒坛抢了过去。
云澈回头看了看他们俩,低声叫小六将马车驾入一个较隐蔽的地方停下。在马车上,他们迅速扯下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衣,各自拿了几坛酒,悄悄将酒倒在几个不同角落的营帐外。
云澈示意小六同时点火,一时间,在风力作用下,火势迅速蔓延,营帐一个接一个的烧了起来,整个营地瞬时成了火海。
“走水了,走水了!”整个营地顿时乱成一片,到处是哀嚎声。
云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号筒,拉开引线,顿时一道焰火直击长空。
此时,埋伏在离突厥军营一里外的树林里,李邑风一身戎装,正紧盯着突厥军营的方向。
“将军,来了!”有士兵惊呼道。
李邑风看到焰火,立即下令:“出发!”大队人马直奔突厥军营而去。
“有奸细!”有人大喊道。
云澈迅速翻身跃上已解了马车的那匹马,伸手对小六道:“快上马!”
小六见状,愣了一下。
“快上来啊!”云澈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着急道。
小六抓住他的手,迅速借力上马。
二人趁乱飞奔出军营,一路马不停蹄。
“小六,你本名叫什么?回去我定会禀告太子,让他嘉奖你。”云澈对小六说道。
“啊!”突然云澈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不能置信看着胸口穿透过来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