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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走近毋渊,“你在司春之神面前召来冰雪,是否有些不妥啊,小丫头。”
毋渊皱了眉头,抬手便是要聚八方之气,青阑忙走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手,捏了捏,故作生气的说道,“把你一日日的喂饱了,你就要对我发脾气了,哪里来的坏脾气丫头!”
说完他又将她抱出了温泉,放到地上,替她避干了全身的水珠。
此时的毋渊应当是调养得当了,竟然个子还长了几寸,已经到了青阑的胸口处了。
“莫生气,知道你怕热,早前特地寻了冰蚕丝为你制新衣,昨日方才做好,还未来得及给你呢。到底是姑娘家,少沾生凉的东西,冰蚕丝清凉温软,你穿上了便不会再热了。”
青阑笑吟吟的牵着毋渊,领着她原地转了一圈,随即一道光华从她的脚尖一路攀上了肩头,光华褪去,她已换好了一身新的衣裳。
紫兰色的交领裙衫,窄袖方便她行动,腰带握住她纤细的腰身,上头镶了块蓝色的宝石,莹莹发光,可辟火消暑。
毋渊高兴坏了,又转了一道圈,裙摆飞扬,像绽放的花蕾,她跳到青阑跟前,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又娇又媚的道了一句“谢谢”。
“你喜欢就好。”
青阑如是说着,又摸了摸毋渊散乱的长发,帮她别到了耳后。
他的指尖划过了她近来养的极好的肌肤,她歪了歪脑袋,捉过耳边的那只大手,双手捧起来,凑到了眼前,这才瞧见手指上有几道伤口。
“这……你这是怎么了?”
瞧她眼里有担忧与心疼,青阑不禁失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在个孩子面前有些丢脸面,但还是如实的说了,“给你缝制腰带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
“这回做衣服怎的还用上手了,你哪里就会这些针线活了?”
“头先像织女讨教过一二,她告诉我要这衣裳穿着柔软又舒服,定是要亲手裁剪缝制才好的,你个娇气的小丫头,若是又给你做的不合身,过不了两天就要被你挠着、蹭着糟蹋坏了的。”
这回便换做是毋渊不好意思了,她抿了抿嘴,诚恳道,“是我不对,不该糟蹋你的心意,我以后不了。”
对于她的承诺,青阑却是不甚在意,只当她还小,有些顽皮任性也是应该的,抚了抚她的头。
毋渊捧着那只漂亮的手,低下头,轻轻地舔了舔那道伤口,小声问道,“还疼吗?”
她柔软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碰着他的手指,教他心上突然落了跟羽毛,挠了两下,痒痒的,却又制止不了。他很想把手抽回来,可是看着她那副愧疚的模样,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此时,结界外头传来了一道好听的女声,唤着他的尊号,说毕方神女与他有约,莫错过了时辰。
于是,他这才找了理由,抽回了手。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毋渊的脑海中又响起了方才那道声音,还有那个一听就让她莫名不舒服的名字——毕方神女。
早前说过,毋渊被鸿蒙老君收养后,看在老君的面子上,神族众人也是体面的称过她一声“毋渊神女”。只是这份体面,因为一直都同老君闭关学习,也着实没享受几回。老君羽化后,除却天帝给她颁了那道旨后,便再也没有人尊她为神女了。
放在往常她也不会再去计较这档子事,毕竟这万余年,她也从未在乎过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时刻记着老君的教导,要为善为良,只是听到毕方神女从她身边叫走了青阑之后,她便是怎样都过不去了。
她没有心思去细想这期间究竟是为了,只是觉得心里头不痛快,想要做些什么教自己舒服一点。
好巧不巧的是,有神官于此时来给她送吃食了。
原本有了桃林,果腹她已足够,但天帝始终记着要予她这一口饭吃,想来也和天帝没什么仇怨,便领了这情,每回都会去将新鲜的青菜搬回木屋前,再生个火,做成汤或者烤着吃,青阑教了她不少处理吃食的法子,她觉得好吃,便也学的乐意。送吃食的神官们每次来,青阑都在,他们怕冲撞了帝君,放下吃食便都快速离去了。
只是这一回,那神官许是瞧着青阑不在,心下张狂了起来,想要欺负欺负毋渊,好消了他方才赌钱输了的那口气。
他也不从车上卸下菜来,只等着毋渊走近,他便一脚踹翻了车,将青嫩的菜都倒到了毋渊的头上,菜根上还沾着些许泥土,蹭脏了她的新衣裳。
她吃了一惊,杵在原地,直愣愣的瞪着前方,这副模样让神官看了好不开怀,神奇的扶着另一车未踢翻的菜,还敲了敲菜篮,说道:“小畜生,以为有青阑帝君撑腰你就把自己真当神女了不成?你也不过是青阑帝君一时兴起养的灵宠,过几日帝君他老人家没了兴致,你便还是要脏兮兮的关在这个破林子里头!你若是叫我一声神官爷爷,这菜我还每日给你送过来,保你饿不死,如何?”
因枯林逢春,原本加注在这里的结界封印便弱了许多,毋渊便是要走出这结界,以她得天独厚的灵力来说,也未尝不可,但这一点神官显然是没有意识到的,他这会儿只顾着出气开怀。
毋渊本就有气,听神官这般羞辱她,还又提到了“神女”二字,她便是怒不可遏,挥手便掀翻了神官倚靠着的菜车,直直朝着神官走去,神官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往结界外退去,却不料毋渊聚气一掌震碎了结界,拎起神官便往外甩去,随即又扭身化作原型奔了上去。
毋渊的原型是一头饕餮,龙首虎身,腹部有一张血盆大口,獠牙尖利,她还未将原型完全显露,只化出了数百丈身量,跃至半空,遮盖住了桃林大片光亮。
她腹部吸气,那被甩出千米外的神官,被这口气倒吸了回去,眼看着便要被那大嘴吞食了,毋渊又伸出爪子,锐利的指甲勾住了神官的衣领,龙首张嘴,冲着神官吐息,龙息声震八方,搅得天上、人间一阵地动山摇。
天帝正欲派遣神将天兵前去查探,一道瑰丽的身影飘飘然入了大殿之上,安抚了几句,让众人稍安勿躁,青阑帝君已然去处理了,说罢便转身展翼离去。
天帝放心不下,便遣了神官去偷摸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