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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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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稍片刻,便有神官来报,果真如青阑所说,獾水兽被一山所压,无法挣脱,力竭而卧,以天雨补灵,此番丰元水君请搬山大仙将獾水兽救了出来,南方部洲终于可以行雨令了。

    悬在心头上的事终于放下,天帝笑吟吟的遣散了朝会,留青阑一人下来叙话,

    青阑立与殿上,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风华无双。

    他的衣袖翻飞,眉宇间却不愠不恼,教人忍不住拍手称道,好一股仙味儿。

    天帝瞥了一眼他的衣袖,面上带了几分笑意,言语里却肃然威严,“帝君倒是对众仙家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啊……且对现世兽族也好似颇为了解?”

    “天帝谬赞了,只是常与诸位仙僚走动,便知道的多了些。”

    青阑这副谦逊模样,教人是一拳打入了水里,使不上力气,天帝便骤然换了话头,直言道,“帝君,如何看待那枯林里的毋渊神女啊……”

    闻此,青阑拜了拜天帝,方才说,“天帝既提起了这事,那本君便望天帝能准本君将桃林封入十亿世界,此前毋渊神女无意间冒犯了一位送食的神官,神女本是远古兽族,其天性难测,将她留于此处,恐众仙僚忧心,且天帝曾允诺枯林逢春,便还她自由,如今她更是可随意出入各处,鸿蒙老君羽化万年,天地间便无一人对神女有所了解,神女四处奔走会不会生出事端,也无从定论,不若许十亿世界中的一处,将桃林封入,让神女便待在那儿吧。”

    他说了一大通话,句句都是为着仙僚为着天地间,倒是让天帝无从责问了。

    略觉有损面子的天帝又问了一句,“帝君以为,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永远解决了这问题?”

    天帝这意思里本是试探,可否诛之杀之。

    不料青阑直起了身子,眼里微露锋芒,声音也冷了下来,却仍是寻了个好道理说着,“鸿蒙老君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算出神女命中有大造化,方才将神女留在身边数千年教养着,如果我等用了什么极端的法子,恐尤为天道。”

    话已至此,便是没什么办法了,天帝只得认了这一出,由着青阑去了。

    青阑从大殿中出来,化作小兽的毋渊从他的衣袖一路爬进了领口,知晓他已经离开了天帝跟前,才悄咪咪的探出头来,奶声奶气的叫唤了一声。

    “小渊。”

    青阑唤了她的名字,脚步却未停下,反而走得飞快,他敛着面上的神情,小声说话的语调却有些飞扬,他说,“这回你当真是能重获自由了。”

    路过的神官们只瞧着帝君今日回去的步伐极快,应是赶着去投喂枯林的那只凶兽,赞叹帝君果然是天底下最有慈悲心肠的神仙了。

    只有毋渊知道,青阑的心怦怦跳得飞快,一点都不似个神仙。

    他的畅快与欣喜感染得胸前的小兽,笑眯了眼睛,乖巧的蹭了蹭他的心口。

    从青阑与毋渊相识后,青阑便一直在想法子让毋渊自由。虽说,当初天帝将毋渊安置在枯林中,美其名曰守护枯林,但实则就是将她囚禁了起来。

    枯林本是开天辟地后,一处仙泽,远古兽族大多都自此处出生,后来兽族日益壮大,且破坏力极强,它们没有目标,没有原因,只是服从本能与天性的破坏,众神为了讨伐惩治兽族,第一步便是合力摧毁了孕育它们的仙泽。仙泽分崩离析,仅剩下的一块浮岛高居三十六重天边,因灵气衰竭,浮岛之上万木呈一片衰败之相,遍地枯木,无一丝灵力流动。

    这是一处背负着罪恶名义的废弃之地,永远都不会迎来春天,是因为青阑的到来,才以自己的灵力,净化了这里,如此才有一万六千三百二十八棵桃树的复苏。

    天帝的用意,不言而喻。

    那么,想要解救毋渊,就不是让桃树开花这么简单了,天帝自会再找其他的理由,继续将毋渊封印住。

    回想那日,毋渊现出原身,她跺一跺脚,吼上一吼,地动山摇,垂天蔽日。

    那一幕,唤醒了当年征讨过远古兽族的众神们,尘封太久的记忆。

    原始的恐惧,让他们也回忆起了毋渊是远古兽族这件事。

    当然,青阑仍可以有其他的法子,只是想来想去,这个理由是最快能达到他目的的。

    带着毋渊回到枯林,他左手掌心里拖着小兽,右手结印,万道光芒自他周身散发,将枯林的整座浮岛包裹起来,桃花摇曳,纷纷扬扬。他推起浮岛一路飞至天界尽头——万相天地处。

    万相天地可连通十亿世界,他掐指算出一处境地,将浮岛安置进去,堪堪嵌入一处洞天里,挥袖间,洞天千里桃花绽放,又有霞云彩彻将其掩盖。

    毋渊落地而化形,脚步未停的向前奔跑着,自在得像一只小鸟,穿梭在洞天之中,紫衫飞舞,卷起的风都带着快活的声息。这一处福地洞天灵气萦绕,视野开阔,美不胜收,又因被青阑布满了桃花,将这洞天点缀得妩媚妖娆了几分,与毋渊倒是相得益彰。

    “青阑,我太喜欢这里了。”

    毋渊跑了个尽兴才回首冲着青阑大声喊到,她的眼角眉梢染着一层朦胧的飞扬与欢喜,是青阑从未见过的美丽,那是一种来自于她的血脉的妖冶,只有这一方广阔天地才能还她种族里的天性。

    青阑悠悠的向她走去,边走边说,“此处乃一福地洞天,我设了迷障在外,便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在此地你可自在一些,去跑跑跳跳,也无需担忧会惊扰他人。”

    走至她跟前,见她发髻跑跳得凌乱,还有几瓣花嵌在了她的鬓角。

    毋渊眨着一双动人心魂的眼睛,那里盈着深潭,澄清却又勾人欲往。

    “小渊,如今我只能予你这有限的自由……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完完全全的自由,假以时日,待你阅尽十亿世界。”

    毋渊笑开,甜甜蜜蜜的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