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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地瓜的话倒是真的点醒了毋渊,她原本还想着,头一回做刺绣的活计,不一定绣的出来什么,要是毁了辛辛苦苦得到的布料,那就是罪过了。这下好了,她决定用仙术来辅助自己绣花。
一男一女两套婚服,样式都是采用的寻常衣衫的样式,她是个很实在的神女,希望除了新婚以外,这套衣服平日里也能穿上一穿,便不打算往那复杂上设计了。绣花也做的简单,只是按照男左女右,在外衫的肩下描了一枝桃花,显得风雅别致,青阑的那件还偷偷在他中衣的内里,靠近心口的位置照着她的原身描了一只小小的饕餮。
描了图,她捏了个诀,绣线便自动穿过了绣花针,卖力的开始为她工作了。
作为监工的毋渊已经开始,坐在一旁痴痴地幻想青阑收到衣裳与她的求亲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却不料远在三十六重天上,一场大戏正在上演。
毋渊做好喜服的这一天,青阑提前回来了。
他远远落在桃花洞天外的一处山头上,手里持着他的法器幕芳华,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鼎,他将鼎抛至半空,鼎身骤然变大,遮天蔽日,有淳厚的灵力溶溶流出。
毋渊在他将鼎祭出的时候,便已经嗅到了他身上那股灵力的味道,便兴冲冲的要到桃花洞天的入口处接他,地瓜乖巧的抱着喜服跟在她身后,只是她才刚刚站定,一股强大的灵力便击散了周围的迷雾结界,灵力的气流震得地瓜险些被吹飞,毋渊伸手拽住了地瓜的衣襟,将他拉回自己的身边,才抬着手臂,挡着气流,去看外头。
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口巨大的鼎,毋渊认得出那是青阑行春令时用过的法器,那口鼎里涌出的灵力可灌溉十方世界的草木,青阑曾经用它放置在桃花洞天中,为桃花洞天造一个灵力循环,可吸收天地精华滋养新生,供给源源不断的灵力。
“青阑?你来回来?”
她有些不确定,虽能感知到这是青阑的灵力,可是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外头涌动的力量,激活了她作为兽族的本能,感知危险的本能。
这让她满头雾水,如果真的是青阑,怎么会让她觉得有这样大的敌意,如果不是,那这股至纯的灵力又要怎么解释。
她瞪大眼睛想要去看清巨鼎背后的人,那人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飞身跃上了巨鼎之上,但也正好让毋渊看清了他的模样——青衣翻飞,面如冠玉,身姿如挺拔的竹,气质如清朗的夜,不是青阑还能是谁呢。
毋渊作势要飞出去,飞到青阑跟前去,地瓜来不及拉住她,而青阑却是在那一刻出手将毋渊击倒在地,毋渊诧异的看向青阑,后者却根本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双手结印,调令幕芳华,幕芳华的鼎口处涌现出更强大的灵力,一波一波的袭向整个桃花洞天,只一瞬,便将桃花洞天震出了这片山林,回到了万相天地。
地瓜扶起毋渊,急切的问她这是怎么了,帝君怎么突然发了疯。
毋渊瞪了地瓜一眼,不许他胡说,便转身向桃花洞天外飞去,只是她刚刚飞到半空,那口鼎便突然出现再来她的头上,将她逼着退回了桃花洞天里。
饶是她有再好的脾气,也被惹恼了,她向外打出一掌,精纯的灵力却被那口鼎吸收了进去,随机又吐了出来,只是这一次没有再攻击毋渊,而是将整个桃花洞天笼罩了起来。
“主……主人!你快看!”地瓜扯了扯毋渊的衣裳,又指向身后的桃花洞天,只见那四季之景在一点一点的枯萎褪色,桃花、樱花成片的凋零,露出干枯的枝丫,大地之上的青草像是被什么吸干了一般快速的颓了下去,褪掉了原本的颜色,一瞬间化成灰飘散了,没有了青草的覆盖,大抵露出黑色的皮肤,宛如炼狱一般,那池温泉泉水蒸腾成一股雾气,消散在空中,整个桃花洞天还在震动,像是要裂开一般。
“青阑!你想毁了桃花洞天吗!”
面对毋渊的怒吼,青阑充耳不闻,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毋渊又气又心疼,推着地瓜往桃花洞天里送,“地瓜,去木屋里躲好,看好我的喜服!”
说罢便扭身上前,悬在空中,双手聚气,缓缓施力,欲与幕芳华对抗。
地瓜听了吩咐,一刻也不敢耽误,抱着喜服就往回跑,黑色的土地已经有了裂缝,他稍不留意便一脚卡在了缝隙之中,他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生怕弄脏弄坏了,往自己的衣襟内揣,脚下不停的蹬着,想要摆脱钳制。
而这头毋渊占了上风,压制着幕芳华,不让它再吸取桃花洞天的灵力,桃花洞天已经被青阑改造为一块灵力循环供给的土地,只要那股循环之力还在,便会不断的吸取天地之灵,孕育新生,现下却因为被抽走了大半的力量而险些崩塌。
毋渊偏过头去看站在鼎上的青阑,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
许久,青阑才缓缓开口,但毋渊情愿他今天不曾回来,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
他说:“神女毋渊,本君奉天帝之命,消灭桃花洞天。”
他说:“你与本君曾有些许姻缘,但如今缘分已尽,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他的话比世间所有的野兽獠牙还要尖利,扎得她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在她失神的片刻,青阑为幕芳华灌注灵力,毋渊不敌,再一次落回桃花洞天,她趴在地上,似是听不见耳边天崩地裂的声响,就这样呆呆的趴着。
突然,地瓜化作原身,跃到她身边,集全身的灵力对着幕芳华冲击过去,巨大的灵力交汇碰撞,让即将分崩离析的桃花洞天生生被逼退数米,混乱的灵力在空中交融,紧跟着万相天地的一处结界吸走了整座桃花洞天,青阑找不到一丝桃花洞天的气息……
不知落入了那一方境地的桃花洞天悬浮在一朵云上,山石一点一点的剥落,这一方乐土似是要彻底的陨落了。
地瓜喘着气倒在了毋渊的跟前,毋渊回过神来,赶忙抱起了地瓜,急吼吼的冲着他嚷,“死小子你在干嘛!不是让你去木屋躲好的吗!”
地瓜在她怀中化作人心,嘴角噙着一口血,五脏六腑均被震碎,说上一句话都要痛到骨头里,可他仍然乖巧的回应着,“主……人……地面……裂……开……木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