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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瑟听得心累,忍不住转开目光,望向那人,正巧看着他将那部和着些泥土的手机放进了包里。
他淡淡一笑,走开了几步,任由两个家伙继续吵。
他也不知道,这才见过几面的两个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火气。
不就是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嘛,小的几乎能忽视得一无所有的事情,都能那么用力,可见两人的情怀不可限量啊!
耳边的吵声还没有停下,他偏头望了一眼,不巧的是,那道视线也同时落在他的脸上。
两相交错,姜瑟从里面读到了复杂。
复杂?
为什么是这个?
有些异样的打量,有些不合逻辑的窥视,有些难以度量的情绪……轻荡,回旋,漂浮,落地。
不知为什么,两人同时移开视线,望向了远处。
张珩:“你话怎么这么多?姓蓝的,你是有病是吧?能说完了?说完了赶紧走,我也没心情拍你的囧照了。看看周围,有多少人注意你。”
蓝烬:“张珩兄弟,你这就不好了吧?为什么要骂我有病?正常人被骂有病会伤心的,我现在就很难受。”
张珩:“你难受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事。装可怜干什么,没人会在意你。老子最怕的就是遇到你这种说话怪腔怪调的人了。男人干嘛这样子,应该像我这样单手举铁的。”
蓝烬:“可我不是你呀!你要举铁也去举,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欺负我,说我这事儿咋们可就过不去了。”
张珩:“什么时候欺负你?你有妄想症吧兄弟?”
蓝烬:“没有。就是你有。”
张珩:“你没脸没皮,我这种脸皮薄的说不过你。要走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你这是不是脑子真有问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怎么想要和我争锋相对对着干?这位同学,你莫不是有了失心疯?”
蓝烬:“什么失心疯?我不懂,请你不要用这种乱七八糟全部不通的词来侮辱我行吗?张桁同学,请问你身上怎么没有姜瑟同学的温和稳重?这人的差距,怎么那么明显呢?”
张珩:“你管我?我和他差距大不大关你什么事儿?别把话题往他身上带可以吗?”
蓝烬:“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你看上去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是因为我说到你痛处了吗?”
张珩:“废话真多。你妈没告诉你,你真的很烦吗?”
蓝烬:“你妈没告诉你,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吗?尤其是我这样帅的人。指不准哪一天我们也会见面不是?做人留一手,日后好相见嘛!”
张珩:“放心,不会见的,一定不会见的。见面咱也不相识,跟不见没什么分别。”
蓝烬:“不,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一定是不一样的,怎么也有不一样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
这两人幼稚得快要打起来的样子,直到李叔到来接到卫锦上了车才停下来,蓝烬赶紧屁颠屁颠跟上,走时还不忘说:
“哼,改天再说。小张,改天磕着瓜子再唠几句哦!”
气得张桁狠狠瞪了他几眼,跺着脚想打人。
姜瑟望着离开的车子,脑海里还现着刚才卫锦上车时回过头望他的眼神,幽深神秘难测,又透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他思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身边张桁的抱怨声便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喂,姜美人,你怎么忍心看着我被他欺负得还不上嘴还那么理所当然地站在旁边看戏?有这么当兄弟的吗?你这样看着我受欺负,良心不会痛吗?”
姜瑟撇嘴,“你这是自讨苦吃!我可没见着人家欺负你了。我见到的,就是你的咄咄逼人。人家就只是随便逗逗你,也让你失了颜面,努力地怼回去。我可是感觉你占了好大的理呀!”
蓝烬那张脸,一向是受女孩子喜欢,谈吐温柔,生得一张笑脸让人亲近,在别人看来,自然会是张桁得理不饶人。
至于这后头真正的缘由,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说清了。
反倒是那卫锦,生人勿进,心思飘忽。
可是少年心性,一般也不会难测到哪里去。也许是天性使然,左右是这一番性子,姜瑟也不想去接近探测。
若是人人都有一副探得究竟方罢休的死脾性,那将会导致一系列麻烦的后续发生。
可怕麻烦的人,自然没有这等趣味。
“姜瑟,你什么人啊?我们是兄弟,你还不站在我这边,真有你的。哼。老子怒了,走了!懒得理你!”
说完,人就气呼呼地甩手往前去,像一个螃蟹一样,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十分笑人。姜瑟勾唇一笑,慢悠悠地跟上前面那人的脚步。
~
车开去了好远,蓝烬脑中才想起东西还没有拿回来,不禁惊呼出声:“小锦子,我们忘了一件大事。东西忘拿了,还在钓鱼那里呢!”
说着话人快要向坐在窗边的卫锦扑过去。
卫锦伸出手,嫌弃地拦在他的面前,“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你太脏了,我不想你来污染我干净的灵魂。
那东西我也没想要拿回来,请你闭嘴!乖乖坐回去。”
“小锦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蓝烬扮可怜状,想要撒娇寻求怜悯,但对方一点儿也不吃他这套,连眼神也没有给他一个,他只得放下了自己上扬的嘴巴,缩回身窝在角落里懒懒地道:
“好啦!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说了,我就安静地待着,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的,不要生气,不要郁闷,我错了,不该推你下水!”
卫锦静静地望着窗外流过的风景,没有理他。
也是自己先推他下去的,他还回来也是没什么的。兄弟之间互相伤害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自己这副样子怎么就被那个人看到了呢?
那时满心的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是又十分留恋的,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离开。
刚才蓝烬和那个小子吵架的时候,他偏头看了那人好几眼。
那个人脸上总是挂着不多不少的笑意,少一分浅薄,多一分炽烈,总是认真地对着每个人说话,还那么招人喜欢。
这才刚进校,就有那么多人围着他身边转,还真是极好的魅力啊!
与自己这样的人做对比,的确是优秀得过分。
让人不喜欢都难呀!
可是,他怎么就有些看不惯他了呢?是因为今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是什么?还是自打第一眼相见就莫名多了些什么?
这些天,他的脑子里也总蹦出些奇怪的想法,却又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寻不出那是因为什么。平淡的生活还是得继续,他也不明白,这种情绪什么时候陨落。
只是在拥有的日子里,格外在意,不是十分的珍视,却实在地忘不掉。
好多天没去上课,忽然想去了。
想去看看那个地方,想去……
想去做点什么才甘心呢!
……
周日的时间还是被张瑶谷安排了。张桁满嘴的不愿,在早上一阵的忙碌过后,吃完午饭,又在她的骂声中不满地载着姜瑟回了住处。
“哎,姜美人,你说,张女士那张嘴,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铁。那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天天骂自己的儿子,天天操心操心那的,不累吗?她不累,我还累!”
躺在床上懒洋洋望着书的人忽然抬头认真地盯着姜瑟问道。
姜瑟睨着他翘着二郎腿的姿势,出奇的妖娆,一本正经地回复他:
“因为她爱你呀!爱一个人,奋不顾身,不知疲惫,日夜兼程,满心装的,就只有你。
盼你将来好一些,难免苛责,难免力不从心,却又不敢,停止爱你。
她怕这一停下,你就不幸福。这就是伟大的爱。请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