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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山林间,夏铭身负重伤的在其中快速的逃窜。
远处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护送着两辆马车和几车货物,四周的护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惕着隐藏的危险。
“谁?出来!”
为首的一人,挥手制止了车队的行进,取出一把强弓拉出满月,杀气腾腾的对准了山林的一颗大树。
轻微的咳嗽声从树后传来,夏铭扶着大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面色苍白,嘴里咳血,身体颤抖着站在那里。
车队的护卫头目收回了弓箭,有些惊讶的看着夏铭,他能感觉到夏铭身上严重的伤势,不过并没有在意,感觉不到威胁之后,带着车队继续前进。
夏铭看着车队里打出的旗号,上面写着“威远”二字,再看看一个个护卫都是不弱的武者,刚才为首的那人更是给他一丝危机感,眼中精光闪烁。
身形一动,拦在了车队之前,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眉头一皱,平淡盯着为首那人。
“退下,否则死”
常威雨一提马上的长枪,锋利的枪尖抵在夏铭的喉咙,凌厉的寒芒隔着一丝距离都能感受到它的冰冷。
夏铭面对死神的临近,毫不慌张,淡定的用手指拨开喉咙上的长枪。
“镖局?”
“退下!”常威雨枪神一震,横扫向夏铭面颊,却被他伸手挡住,从腰间扯出一块玉佩扔向自己。
“做笔交易”
玉佩入手极其温润,品相极好,玉质晶莹剔透,对着阳光极其通透没有一丝瑕疵,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几下,揣进了怀里。
“去哪?先说好不顺路的话只能到就近的一个城池给你放下!”
“荒州城”
“巧了,算你运气好,东家也是去荒州,后面有货车自己找一辆歇着吧”
“常镖头,遇见什么事了嘛?”温厚的声音从身后的马车传出,一名中年男子掀开布帘探出头来。
“没事,东家放心,这就走”常威雨催动马匹前进,示意夏铭上后面的货车。
中年男子看着面色苍白的夏铭,有点好奇他的来历,到也没有询问,只是温和的冲着夏铭笑了一下,在他认为应该是搭车的游侠,这种事以前也遇到过,也没什么惊奇。
夏铭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现在负伤在身,还是有求于他人。
“小兄弟,后面第三辆马车拉的是布匹松软一些,路途遥远你可躺在上面养伤”温厚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让夏铭身体一顿。
“多谢了”
躺在柔软的布匹之上,运转内气蕴养着伤势,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一连三天夏铭除了吃饭和应急问题,其他的时间都呆在货车上养伤,气色恢复的差不多了。
三天来越往南边,树林就越是高大茂密,山体也相对的平缓很多,野兽也在增加。
黑夜降临,高大的树木下众人聚众生火,安营扎寨,在四周撒上驱兽粉,刺激的气味让野兽不敢靠近。
众人在篝火旁吃肉喝酒,打闹逗趣,互相勾肩搭背的吹嘘着自己的往事,偶尔也会捧腹大笑。
夏铭躺在马车上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不由得有着一丝向往,转过头,望向深邃的星空,看那斗转星移。
“喂,别老是一个人傻呆着啊,老哥我陪你喝一杯”
常威雨扔给夏铭一瓶酒,自来熟的一屁股坐在夏铭身边顺势靠在布匹上。
夏铭接过酒,扒开酒塞嗅了一下。
“怎么嫌我的酒差,配不上你”常威雨双眼一瞪。
砰……酒瓶对撞,夏铭嘴角上扬倒也没有生气,一口酒焖进肚子里。
“哈哈,爽快够爷们”
常威雨毫不落后的对着酒瓶仰天而饮,两声酒瓶落地的声音传出,二人相视一笑。
“猴子,把东家送的两瓶好酒拿来,今天小爷心情好哈哈哈”
“好酒”夏铭嗅着刚送来的酒,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知道你小子嘴叼,这两瓶酒可是东家这次私人赠送的”常威雨一瓶酒下肚,有点飘了,拍着夏铭的肩膀大笑。
夏铭看着眼前的常威雨一阵失神,这种感觉也曾有过,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
“发什么呆啊,快喝啊”
“没事,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说来听听,就当下酒菜了”
“他已经死了”
夏铭眼皮一摊,焖了一口酒,辛辣的烈酒,烧着喉咙,火辣辣的疼。
“咳咳……这酒真烈”
“哎,烈不得不是酒是你的心”
常威雨轻叹一声,看着夏铭的身影,似乎也想起来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被酒辣的眉头一皱。
味美的好酒,此刻已成了辛辣难以下咽的糟糠之物,但两人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吞咽着。
两人怀着心事谁也不愿意诉说给对方听,就这样和谐的气氛陷入了寂静,只留下酒入喉咙的吞咽声。
“看你一身气度不凡,应该是帝都人吧”不足弱冠之龄便走难闯北五六年的常威雨见过太多人了,从夏铭的一举一动大致能分辨出他是哪里人。
“也算不上,只在帝都生活了五年,其他时间都在深山里度过”说其帝都夏铭眼睛里便不由的闪出一丝恨意。
“在帝都多安稳啊,哪像这荒州,地处边境时常受到蛮族的扰乱,不安稳啊”常威雨谈起帝都露出一丝向往,那是他见过最繁华最安稳的地方。
“若非迫不得已,我又如何肯来这偏僻之地”
“家族纷争?”
“算是吧”
“这么说,你这伤……”
“勉强也是吧”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士族,都是一家人争来争去的,到最后争的头破血流,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吃顿饭互相商议不能解决嘛”
“呵呵,争名夺利几十载,又岂是一场家宴可以摆平的”
“也是啊,不提这伤心事,走一个”
二人对碰而饮,一滴滴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滴落而下。
“啧啧啧,这就可真带劲儿”
“乌头烧,蛮族人独特的酒,因其酒烈,下肚如火烧而闻名,深受各国人士喜爱”
“行家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常威雨惊讶的看着夏铭,他这么爱酒也是第一次喝到这乌头烧,没想到夏铭竟然认的出来。
“这些都在书里,读的多了自然什么都懂”
“相比于读书,我更喜欢无拘无束的到处闯荡,见识更多的人和物”
“子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咦,这句我听懂了,你是在夸我,这是谁说的?”常威雨听懂了这一句,高兴的拍着夏铭的肩膀。
“我说的,后面还有一句,要不要听”
夏铭嘴角上扬有着一丝玩味,戏谑的继续说道。
“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
“咦,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蠢”
常威雨眼睛一瞪,惊讶的看着夏铭,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
“你们这些读书人文绉绉的,骂人的话都被你们说成花来,怪的那么招女子喜欢,这要是甜言蜜语起来,谁抗的住啊”
“呵呵……”夏铭轻笑不语!
“你这次去荒州成做什么?”
“参军”
“哈哈哈,够爷们,你是我见过最爷们的书生了”
常威雨举起酒瓶碰了一下夏铭手里的酒瓶。
“来,走一个,老哥我敬你”
“我也想参军,小时候听到说书先生说着四方王的事迹,那是就像大丈夫应当如此,然后就回家跟我老头子说了”
“你猜后来怎么着?”
常威雨反问,却也没有等夏铭提问,自顾自的大笑而出。
“结果老爷子也不知发什么疯,逮着我就是一顿暴打,而且还带招,从那之后就禁止我去茶馆听书”
“后来我才明白,我是家里的独苗,寄托着老爷子所有的希望与心血。”
“我也在没提过参军的事,按着老爷子的规划好的路,一走就是现在”
夏铭没有说什么,只是碰了一下酒瓶,喝了一口烈酒。
“人生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不得已,不情愿的来,不情愿的离开,到最后,不过是一场遗憾”
“你说的对,喝他个烂醉如泥”
常威雨狂饮不止,一瓶酒迅速见底,夏铭见其如此,也是仰头而饮。
“常兄,人生苦短,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男儿当自强,傲气冲凌霄,何不随我一起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此事莫要再提,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常威雨跳下马车,向着篝火走去,夏铭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火光闪烁,照耀在坚毅的面孔上,身边的弟兄们在开心的畅聊,身处在众人之中的常威雨却感受不到吵闹,在他的时间里只有面前火焰燃烧的声音。
火焰跳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夏铭的话语,深藏在内心深处十几年的渴望,在蠢蠢欲动。
脑海里回荡着儿时父亲的暴打与失望,让他紧紧的握紧拳头,脑袋用力的甩了几下,把不该有的念头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