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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貌早就准备好黎浪需要的东西了。现在又有了南泽乾的明旨下来,需要什么都直接去太医院拿,省了许多事。
黎浪把自己关在房里,她知道破解此毒的方法只有将药与毒配合使用才能彻底根治。只是这其中的剂量她始终都难以把握。毒多一分则会直接要了性命,少一分效果又达不到。她不断的写出新的药方,交给梁小貌亲自煎熬,再交给病人服下。只不过都是略有好转,暂缓了死亡之期而已。
“黎浪,这样下去不行,你一直这样不眠不休,很难有新的突破。”梁小貌担心她的身体,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现在的药方已经能退烧了,他们暂时不会有事的。”
“当年我提出此法的时候,师父就说此法过于凶险,他怎么都不肯做,我当时觉得师父过于小心了,现在才知道,师父的考量的是对的。”黎浪没有回答梁小貌刚才的话,而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眼神空洞的看向了窗外。只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你去太医院把白卉草讨来种着,现在只剩它了。”
“白卉草?”梁小貌惊了一下,白卉草是也是一种奇毒,中毒者必死无疑,还无人能解,她不知黎浪又有什么注意。
“向死而生。”黎浪只解释了这四个字。
她前面所有的药方都不能根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毒药的毒性都不够!能与中毒者的毒性匹配的,也就只有白卉草了。只是她害怕,毒性太强,剂量但凡多一点点,就会当场毙命。此法凶险异常,她不敢随便在他人身上尝试,不安的心理让她的面色惨白的吓人。
夜风吹过来,冰冰凉凉的,让黎浪紧绷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连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南泽乾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娇小的身体趴在桌案上,一头青丝随意泻下,这个人单薄的像一张纸,随时都能被吹走。
他轻轻的走过去把窗户关好,又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她身上,动作甚是轻柔,像是在爱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他就随意的坐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了帝王的架子。
他知道她这两天在拼命的研究解药,都不敢随便来天蝉宫打扰她。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能为了救别人这么搭上自己,但又想杀了太后,南泽乾只觉得眼前的人儿有太多的秘密等着他去发现。
而他,已经心甘情愿的掉入了她的漩涡。
黎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看到梁小貌正在精心打理那株白卉草。她什么时候睡到床上来了?隐约回想起昨晚有个温暖的怀抱……南泽乾?不不不,不可能,黎浪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娘娘,方贵人求见。”欢桃进来对她说到。
这么大早的,见什么见,又不熟!“不见不见,就跟她说我忙着呢。”黎浪不耐烦的挥挥手。
“可是方贵人说了,她就给娘娘送点东西就走。”欢桃为难到,这娘娘,方贵人如今宠爱最盛,怎么也不知道拉拉关系呢。
“行了行了,进来吧。”还是黎浪妥协,拗不过欢桃。
方平霜前脚进来,于雪儿后脚也来了。哟,今天她这天蝉宫还热闹呢。
她两一进来就被梁小貌手上的白卉草吸引了。白卉草绿的通透,光是外观,确实诱人。
“姐姐,这是什么?”于雪儿说着就打算去碰。
“不可!”黎浪连忙阻止,梁小貌更快,直接抓着她的手,把人往后一甩。“白卉草易死,且有剧毒,于常在还是小心些。”黎浪开口解释到。
况且全皇宫仅此一株!不然她也不会让梁小貌来养着。她可不想让于雪儿给毁了。
“那婕妤的侍女养这草,不会有什么事吧。”方平霜适时开口道。
“那些什么草,跟她都是老熟人了,不会伤她的。”梁小貌别的本事没有,养花养草可是一流的,什么毒草药草,哪个不是她的老姐妹啊。
“姐姐妹妹要是没什么事,本宫也要来琢磨琢磨方子了。”现在本就时间紧迫,黎浪直接下了逐客令。
“妹妹时间着急,但也要爱惜身体,姐姐做了些糕点。妹妹拿着吃些吧。”方平霜也不恼,还是那大方得体的笑。
“对对对,我这里也有,姐姐吃点吧。”于雪儿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生气,还是笑眯眯的说。
“你们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会好好品尝的。”
“那臣妾们就先告退了。”黎浪逐客的意思这么明显,她们也不好多留了。要是影响了她治病救人,皇帝还不得扒了她俩的皮!
她两走后,黎浪总觉得方平霜怪怪的,为何她每次看向方平霜的眼睛,都感觉里面充满了……怜悯?
“让欢桃验一下糕点有没毒,有毒就留着,没毒就扔了吧。”她可不想吃那些女人送的东西。
“然后小貌,你去病人身上给我取点血回来。”黎浪叫到梁小貌。
“啥?”又给她搞蒙了,黎浪又打得啥主意。
“让你去就快去,快点儿。”黎浪明显不想给她解释,这傻孩子,每次都喜欢问,不知道先做事。
她自有她的打算。黎浪取下了一片白卉草的叶子,碾碎了取汁。按照最新想出的药方开始来煎药。
等她的药煎好,梁小貌也回来了。她是骑快马去的,生怕耽误了时间,这会儿累得直喘。
“出去休息吧,小厨房里有吃的,一柱香的时间再进来。”说着就把梁小貌推出去了。还上了门闩。
房里只剩下了黎浪一人,她走过去拿起刚取回来的血,缓缓的跪在了地上。若是此次她能平安度过,就让过去都过去吧,过去的错,也不要再随时把她折磨的心力交猝,那些诅咒,也不要再困扰她了。这一次,就一笔勾销吧!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走去书桌写了一封信折起来。然后直接将那瓶血液喝了下去!
此法凶险,她不敢再拿别人试药,为了不再添罪孽,就让她自己来以身试毒吧!白卉草的剂量她还是不敢保证,这次她冒险取了四滴汁液。万分凶险!
不一会儿,黎浪的身体就开始发热,脸上也长出了红疹子。她已经是一个病人了。端起面前的那碗药,以赴死的心态,果断地喝了下去。静静的等待着。
她再也坐不住了,身体慢慢的倾斜倒了下去。由于毒素在体内的作用,她觉得很疼,五脏六腑感觉像是搅到一起了一样。她趴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想起了师父以前说的一句话‘人在将死之前是最求生的’,但她从来都不怕死,因为她活着并不快乐,哪怕现在,她也只是不甘心还没杀了太后。
她疼的在地上抽搐,终于胸口一热,嘴里还没来得及品尝最开始的一丝甜味,她已经猛地吐了一口血,她想咳嗽,但是只会拉扯的更疼。
眼角缓缓的滑下了一滴泪。所以,她还是失败了。
不过,也总算得到了解脱。以这种方式死去,还不错……
如果上天垂怜,就不要再让她有来生了,她不想再体验一遍人世间的辛酸和苦辣。纵有甜味,也太少太少。
梁小貌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了,想进去看,但是又想到黎浪的嘱咐,不敢进去打扰她。可这会儿怎么又没声音了?
“黎浪,黎浪!”但无人回答。
欢桃也恰巧过来,看到梁小貌再门口焦急的喊着,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伸手去推门,却发现,门竟然锁了!
再也顾不得其他,梁小貌直接撞门,天蝉宫的宫女太监都过来帮忙。最后梁小貌急火攻心,直接一脚踢在门上,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