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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避重就轻难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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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灯?安全否?”

    唐世勋故作迟疑地问道。

    他心中则在冷笑,这女人竟敢试探他。

    当然他也很好奇,这个所谓奇丑无比的女人究竟是何模样?

    而且他也想看着她的眼睛问话,毕竟,他对人的眼神与面部细微变化很有经验。

    “嗯。”

    阿梓螓首微点,柔声解释:“我们每家都有几支蜡烛,只是舍不得用罢了。”

    “好。”

    唐世勋点了点头,果断地将阿梓放开。

    他的右手藏于袖内握着短刃,若是这女人不识好歹胆敢开门呼救,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好在阿梓并未如此。

    她起身后走到木架边翻找了片刻,随后将半截蜡烛置于木架上点燃。

    顿时,冰冷的房间有了些许暖意。

    唐世勋终于看清了这阿梓的模样。

    只见她身穿青色襦裙,戴着头帕,脸上挂着青色面巾。

    论身姿,当真丰腴婀娜,若论容貌,当真能吓死个人。

    即使她以面巾遮盖,但只看她额际与眼眶等部位似被烧焦的皮肤,已是能猜出个大概。

    这时,阿梓对唐世勋眨了眨眸子,她那灵动的杏眸很是深邃。

    随后,她又指了指床上被绑缚的孩子嫣儿。

    唐世勋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阿梓为嫣儿解绑后,低声安慰了几句。

    嫣儿很懂事,她既不哭也不闹,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二人。

    “呼!”

    阿梓松了口气,她坐在唐世勋身旁的木凳子上。

    突然,她将面巾摘下后低声骂道:“吃老娘豆腐很好玩是吧?”

    “我**!”

    唐世勋惊得忍不住口吐芬芳。

    看着阿梓那张难以言喻的尊容,他的眼皮子不禁一阵乱跳,这娘们究竟是人是鬼?

    然而,当惊讶过后他顿时感到不对劲。

    他又故作嫌弃地盯着她的脸和颈部细看了几眼后,嘴角不禁挂起一抹坏笑:“嗯,刚刚那黑灯瞎火的,滋味儿倒是不错。”

    “你!”

    阿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恼。

    同时,她也在暗暗地观察唐世勋。

    虽然唐世勋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但阿梓一直盯着他那英武的剑眉鹰目,她很确定此人定非山寨中人。

    唐世勋可没空跟她再开玩笑,他的神色转为严肃:“说说你和宋诠之吧。”

    “壮士,在说此事前,可否容奴家先提个请求?”

    阿梓重新将面巾戴上,看到唐世勋的脸色一沉,她连忙接着道:“壮士,奴家就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嗯。”

    唐世勋板着张脸,故作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壮士,奴家虽不知你潜入山寨有何目的,但若是你离去时,可否带着奴家和嫣儿一同走?”

    阿梓的杏眸中满是期冀。

    “可。”

    唐世勋虽惜字如金,但他的眼神极为肯定。

    “谢过壮士!”

    阿梓连忙起身对世勋施礼致谢。

    随后,她坐在木凳上将她和宋铨之的关系娓娓道来。

    由于她和女儿还有山鼠是在几个月前才被抓来山寨,无论是待遇还是伙食,当真苦不堪言。

    好在她的面容奇丑无比,才保全了身子。

    进入山寨数日后,宋铨之带着人给她们这批难民登造名册。

    阿梓当时看到宋铨之像是个读书人,她也是抱着一丝侥幸,跟宋铨之低声交谈了一番。

    又过了几日,宋铨之带着阿梓去了后区的厨房,并让她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宋铨之尝了几口后很是赞赏,并亲自将菜端给了大当家牛爷。

    这牛爷不好酒色,但对吃食很是讲究。

    自打他带着弟兄们夺下这小狼山的寨子后,一直未能寻得个中意的厨子,牛爷时常将这等遗憾挂在嘴边。

    当牛爷尝过阿梓做的菜后赞不绝口,便让她负责管后厨。

    而阿梓也由此得以和女儿以及山鼠搬进了这处房间里住。

    再之后,阿梓又向牛爷的得力干将杨大义推荐了山鼠,于是山鼠便开始负责放哨,也由此得以在山寨及周围自由行走。

    由于阿梓负责大当家牛爷的饮食,便会时常列些食材佐料等物给宋铨之,让他出去时帮忙购买,这便是她跟宋铨之的关系。

    唐世勋听罢后,不禁冷哼了一声。

    只从阿梓在述说时的眼神,他就已感到她是在避重就轻。

    “若你只是跟宋铨之列些食材佐料,何须在无人的地方私下会面?”

    唐世勋的鹰目中划过一丝厉芒,森然道:“再有,山鼠又为何要跟宋铨之私下会面?”

    “嗯?”

    阿梓闻言一怔,她那深邃的眸子里不经意地划过一丝惊疑之色。

    沉吟片刻后,她幽幽一叹,坦诚道:“不瞒壮士,宋铨之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带家人离开这贼窝,而奴家和山鼠亦是如此,因此,才会私下见面。”

    “多少人有此想法?”

    唐世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阿梓的双眸。

    “不算多,贼人中有十余个,难民中的青壮有二十余人。”

    阿梓也不再藏着掖着,随后她又摇首苦笑道:“哎!可惜那些个难民中的青壮有谁想反,只有山鼠才清楚。”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倒不觉得这有甚遗憾的。

    最初他和于家兄弟看到第一道暗哨的岳三水和山鼠时,之所以他会杀山鼠,只因他看清了岳三水的容貌。

    他和于威的经验都判断三水恐怕会比较惜命。

    而山鼠蓬头垢面的,他们不清楚此人是否是贪生怕死之辈。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若山鼠不死,唐世勋又如何能借此身份潜伏于寨中?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四当家曹亢呢?他可有被你们策反?”

    “曹亢?哼!那只是个榆木脑袋罢了。”

    阿梓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屑,摇首道:“是岳三水跟你说起曹亢的吧?但奴家劝你莫要在曹亢身上费工夫,此人本就是四个贼首之一,又对大当家极为忠心,即便他跟二当家势如水火,但他绝不会造牛爷的反!”

    “嗯。”

    唐世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于阿梓的分析,他也颇为认同。

    曹亢新纳的小妾被二当家熊爷给辱杀,连他的妻女也险些遭到熊爷的祸害。

    而他只因当众顶撞了大当家牛爷,为了牛爷的脸面,他竟然还愿意被关禁闭,这岂非是愚忠?

    虽说岳三水在带他们潜入山寨的途中,曾说若是能说服四当家曹亢,大事可成。

    不可否认,以曹亢的威望,若是带头起事的确大有可为。

    然而,唐世勋此时也已感到,要说服一个愚忠的汉子造反是何其困难?

    他甚至感到,即便拿刀架在曹亢的妻女脖子上,曹亢也不一定肯就范。

    就在唐世勋沉吟不语时。

    突然,房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