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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厚才神色严峻地坐在椅子上。
前几日,他无意间逮住了马尾巷中的两个汉帮的帮众,即被岳三水安排去‘一号据点’保护阿梓的那俩人。
通过这俩人的供述,林厚才得知唐世勋在马尾巷中有处秘密据点,而且那里边有两个颇为神秘的女子。
而林厚才之所以要挑阿梓来下手,是因为她易容成的是个雀斑妇人,比于青青更为容易辨认。
之后他将此事秘密汇报给包参将的弟弟包直,于是才有了唐世勋的一号据点被官兵查封之事。
这几日林厚才一直发动林家人和市井无赖子们,在城内四处搜寻阿梓。
终于,今日清早被他的人发现了阿梓的踪迹。
于是林厚才让人盯着阿梓,并立刻向包先生汇报此事。
之后,阿梓和她这位弟弟被带走了。
由于唐世勋正被关押在城守署的地牢,因此包先生请示了其兄长包耿。
包耿得知告密齐二春之案的关键证人被抓获,他决定亲自出面,与贾煜一同审理唐世勋和阿梓等人。
此举正合贾煜的心意。
因贾煜昨夜审完唐世勋以后,深知东门入城精兵被告密之案,陈副总兵恐怕不会再深究?
毕竟,连那伍向银都被陈副总兵给直接杀掉了不是?这岂不说明陈副总兵不愿再追究唐世勋?
贾煜心中本就恼怒记恨唐世勋,若能将唐世勋乃是举报齐二春的告密者之事给坐实了,他就不信陈副总兵还能再放唐世勋一马。
只不过,此时无论是贾煜还是包耿,皆隐隐感到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只能等那四个自称是广西陡军的男子来了再见机行事了。
不多时,四个男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这间小屋之内。
只见那为首者的身形与唐世勋差不多高,但身子骨更为结实。
此人的眼睛细长,鹰钩鼻,薄嘴唇,面色苍白至极。
他那细长眼中不时划过一道阴鹜之色,让人觉着此人绝非善类。
“俊臣兄,你可算是来了!”
阿梓一见这名叫颜俊臣的男子进入房中,立刻起身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她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花老田,对颜俊臣撒娇道:“那人坏得很!他污蔑奴家!”
“桀桀!”
颜俊臣轻轻地拍了拍阿梓的手背,发出了一阵瘆人的阴笑。
他根本无视坐在上首的包耿和贾煜,径直走到了花老田的身前。
恰巧屋外吹进了一阵冷风,花老田直感到眼皮子止不住地乱跳。
颜俊臣的脸因着那瘆人的笑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细长眼中满是亢奋之色。
包耿和贾煜皆是眉头紧皱,此人怎的如此不懂礼数?
但这颜俊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他俩皆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唐世勋亦是感受到了这颜俊臣的气场好强,而且他感觉此人似乎有些,怎么说呢?似乎不太正常?
就在众人还在沉吟时,异变突起!
“啊!”
林厚才突然一声尖叫。
滚烫的液体溅得他满头满脸。
是血!好多血!林厚才两眼一番,竟是吓昏了过去。
在他身旁,花老田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狂涌。
“嘶!”
唐世勋、包耿和贾煜皆是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好快的刀法!唐世勋的鹰目中划过一丝精芒。
阿梓和另外四个汉子则毫无异色。
那最先与阿梓过来的汉子更是低声嘟囔道:“敢污蔑我堂姐,活该!”
门外,包耿的几个亲兵听到尖叫,立刻想要进来。
颜俊臣身后的三个汉子直接将屋门给堵住,其中一个汉子大声喝道:“尔等敢入此门,吾颜俊尧必取包耿之项上人头!”
外边的亲兵顿时也大声喝骂,紧接着,更多的官兵围在了屋外。
但包参将和贾公子都身处险境,自然没人敢冲进屋来。
贾煜脸色铁青,激愤地吼道:“反了!反了!你等竟敢如此无视这军部重地!”
包耿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武将,他神色严肃地紧盯着颜俊臣,寒声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此行凶?尔等就不怕被外边的将士给碾成齑粉!”
“桀桀桀!”
颜俊臣一阵瘆人的阴笑,他的喉咙又发出一阵诡异的蠕动声,缓步走向包耿。
包耿立刻站起身来,神色凝重至极,右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佩刀上。
而颜俊臣根本无视包耿的动作,他那细长眼中满是狂热之色,脸色扭曲地寒声道:“谁都不可欺负阿梓!她是我颜俊臣的妹妹!欺负她的都得死!”
“俊臣兄!”
阿梓很是感动,她的杏眸中满是雾气,但此时她可不会让颜俊臣失控。
于是她连忙跑过去挽住颜俊臣的手臂,柔声安慰道:“这人没有欺负阿梓,俊臣兄莫要再生气了,好么?”
“阿梓!”
颜俊臣听到阿梓的话,眼中的狂热之色竟是立刻消褪了下去。
几息之后,他的眼神已是恢复了清明。
阿梓这才松开颜俊臣的手臂,她扭过头来看了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唐世勋,俏皮地眨了眨杏眸。
这都是什么人啊?唐世勋嘴角一抽,不禁白了阿梓一眼。
此人难道是个疯子?包耿和贾煜依旧警惕地看着颜俊臣。
包耿可不敢大意,只这一会儿,他感到自己背上已满是冷汗。
就以刚刚此人割破花老田脖子那迅若奔雷的一刀,包耿深知自己肯定不是此人的对手。
颜俊臣从怀中掏出一张陈旧的告身,脸色平静地展开来说道:“吾乃陡军之世袭千户颜俊臣。”
包耿只一眼就看出这告身不似造假,虽说这都是两百多年前的告身,但基本格式可不会错,于是他冷声道:“幸会。”
贾煜见这颜俊臣似乎正常了,不禁皱眉道:“你只是个千户,为何见到参将大人不见礼?”
“嗤!”
颜俊臣和另外四个汉子皆是一声嗤笑。
他睨了贾煜一眼,反问道:“你等隶属湖广都司,我等隶属广西都司,何况,你们湖广的都司衙门都被张献忠给占去了,还讲究这些个繁文缛节作甚?你等何不实在点,多练兵以尽快收复失地?”
“哼!”
贾煜神色不快地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他这两天可当真是诸事不顺,昨个夜里被那邓参将给呛了一顿,今个又被这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给呛了一顿,他贾公子心里怎能痛快?
包耿亦是一声冷哼,问道:“颜千户,你既是陡军的世袭千户,不好好地待在广西的灵渠上边护陡,跑来我湖广地界上作甚?”
“你以为我等愿意过来?”
颜俊臣的细长眼中划过一丝厉芒:“莫不如你让陈副总兵也听听你这话,干脆让咱们广西兵都在黄沙河关看戏得了,你们只管自己去跟献贼打如何?”
唐世勋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来。
几个意思?难道,广西兵愿意出黄沙河关,来东安县与陈副总兵合兵继续攻打献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