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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
唐世勋和韩夫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随即两人皆是会心一笑。
韩夫人是发现唐世勋的衣襟里边,隐隐有些血渍,她幽幽一叹,打开她带来的行囊,蹙眉问:“奴家先给你上药吧!听说昨晚你被关进了地牢?”
唐世勋轻嗯了一声,他站起身来将衣裳褪去,揶揄道:“韩夫人啊,你莫不是在四处留情?在下就那么随意在你房中挑了一套程子衣,居然还跟人家撞衫了。”
“四处留情?撞衫?”
韩夫人疑惑地眨了眨眸子,轻柔地为他解开身上的绷带。
只见世勋背上的伤口都已经迸裂了。
韩夫人给他上着药,恍然笑道:“咯咯!可是贾公子昨日也穿了和你一样的衣裳?”
“喂喂喂!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会不会上药啊?”
唐世勋剑眉微皱,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问道:“那贾煜跟你是何关系?”
“你以为是何关系?”
韩夫人皱了皱精巧的鼻翼,俏皮地笑道:“怎的?莫不是他吃醋了,才将你给关进了地牢?”
“哼!”
唐世勋故作不快地抱怨道:“我不就是告诉他,你受了重伤,当时又没个丫鬟在旁伺候,我才不得已帮你疗伤?他竟是嫉妒至斯,直接就让人把我给关进了地牢!”
“臭小子!你莫不是疯了?”
韩夫人俏脸一烫,忍不住轻轻地拧了拧他的手臂,娇嗔道:“你真是活该!那等事你怎可告诉他?”
唐世勋故作生气地说道:“我偏要告诉他!有本事他就杀了我,但我就是忍不住要气他!你老实告诉我,他跟你究竟是何关系?”
韩夫人感受到唐世勋话中的醋意,她手上动作不禁一顿。
随即她幽幽一叹:“哎!其实奴家只跟他在黑土岭时见过一面而已。”
“哼!我信你个鬼!”
唐世勋神色不愉地冷声道:“只见一面就送他衣裳?”
“你!”
韩夫人既好气又好笑,莫非这臭小子当真吃醋了?
于是她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番。
她只去过黑土岭一次,那时陈副总兵才刚带着残兵过去不久,所有官兵都缺衣少食。
而她与陈副总兵商议要事时,贾煜亦是在旁。
贾煜虽是穿着儒衫,但在一路历经艰险去到黑土岭时,他只剩那么一套儒衫,而那衣裳还烂了好几处口子,且一只衣袖还被烧焦了。
韩夫人那时虽是第一次见贾煜,但她知道他乃是弃笔从戎的举人。
因此,当她离开黑土岭回到东安县城以后,就准备了两套儒衫。
当板爷第二次去黑土岭时,将儒衫赠予了贾煜。
“原来如此。”
唐世勋听罢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既如此,你为何还会有套一模一样的?话说你那房内怎的会有几套儒衫?”
“那些都是奴家的亡夫最喜欢的款式。”
韩夫人神色平静地回答:“因此奴家亲手缝制了那几套款式,就当是……嗯,就当是睹物思人吧!”
“不好意思。”
唐世勋歉意地笑了笑,安慰道:“逝者已矣,夫人莫要太伤怀才是。”
他这才明白为何会有两套一模一样的程子衣,原来都是韩夫人亲手缝制的。
“没甚好伤怀的。”
韩夫人婉约一笑,她帮他上好药,用新的布带帮他绑住伤口,又轻柔地帮他穿好衣裳。
当两人面对面时,唐世勋才看到韩夫人的眸子里已是蕴着些雾气。
他的鹰目中划过一抹温柔之色,右手食指微屈,宠溺地轻轻刮了刮她精巧的鼻尖儿。
“你!”
韩夫人心头一颤,她强忍着那异样的感觉,娇嗔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
唐世勋看着韩夫人这般娇羞可人的模样,险些没忍住一亲芳泽。
当然,他可不知这韩夫人究竟有几分真,于是他故作挑衅地对她抬了抬眼角,坏笑道:“在下唐突了,还请夫人原谅则个。”
说罢,他坐在桌前打开了食盒。
这些菜肴都是韩夫人从如归客栈的酒楼里点的,那当真是色香味俱全。
韩夫人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打趣道:“奴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般吃醋的模样,装的可真像。”
“吃醋?”
唐世勋剑眉微皱,他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咯咯!”
韩夫人不禁掩嘴娇笑,她笑起来时,那眼角不由自主显现的含春之色很是动人。
唐世勋故作负气状,闷闷不乐地吃着饭菜。
韩夫人笑过之后,则跟他聊着在如归客栈的所见所闻。
昨日夜里的如归客栈也如城内四条主街道一般,极为热闹。
唐善智老爷子带着韩夫人去客栈的酒楼,并邀请了好些个相熟的老员外。
由于韩夫人扮做的是个中年妇人,因此酒楼里虽有许多望族的老熟人,但没人认出她来。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韩夫人昨日只是为防陈副总兵当真对她下狠手,才不得不如此隐藏身份。
直到菊香被游击将军孙常乐送到如归客栈以后,韩夫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上午,当韩夫人恢复了原貌以后,唐善智老爷子着实吓了一跳。
而板爷亦是悄悄来到了客栈。
到了中午,韩夫人邀请了好些个当地豪门望族中人小聚,并让板爷和唐善智作陪。
席间,韩夫人得知了唐世勋等人上午时在城守署中的经历。
说到这儿,韩夫人的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唐公子,没想到你与那歹毒的颜梓玉也相熟?”
“颜梓玉?”
唐世勋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面上则故作好奇地问道:“颜梓玉是谁?莫非是那陡军千户颜俊臣的堂妹?夫人你认识她?”
“哼!你就装吧!”
韩夫人的眸子里划过一道鄙夷之色:“颜梓玉乃是陡军副指挥使的女儿,她的堂兄们都称她,阿梓!”
“哦。”
唐世勋不动声色地轻轻敲打着桌子,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那颜俊臣叫她阿梓来着。”
“唐公子!你何须再对奴家隐瞒?你可知那颜梓玉是个怎样歹毒的女人?”
韩夫人俏眉微蹙,眸子里不禁有了一丝愠怒。
虽然她从未听唐世勋提起过手下有颜梓玉这个人。
但是,为何包参将今日会将颜梓玉抓去城守署?
还与唐世勋等人都在一间公房内?岂非是要对质?
再有那诡异的颜俊臣竟是当着包耿和贾煜的面,一刀割破了花老田的喉咙。
这些个事情早已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韩夫人如何不知晓?
因此她心中自是有了联想,莫非唐世勋与那颜梓玉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