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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南线将领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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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唐世勋说明日要带王秀荷的女儿小囡走这番话后,他的余光就在关注王秀荷的神情变化。

    这并非是他故意为难王秀荷,更不是拿小囡去当人质,以他所扮的唐夫子之身份地位又岂会去做这等下作之事?何况也没这等必要。

    王秀荷的神色虽惊诧凄婉,可她并未立刻请求老爷子收回成命,也未苦苦哀求之,她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第一反应是疑惑不解。

    因她很有自知之明,如今的她既没有娘家做靠山,也没有一个强势的夫家,老爷子怎可能去下作地拿她女儿当人质?

    难道是为了让她俯首听命?又或者,老爷子也如某些富商豪绅那般对年幼者有甚特殊嗜好?但她也从未听闻老爷子好这一口不是?

    王秀荷虽是在脑子里转了许多的念头,但她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老爷子是在考验她是否依旧‘关己则乱’。

    于是她深吸了几口气,语气有些发颤地柔声笑道:“干爹,若是小囡真能跟在您身边,那还真是她的福气哩!”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此时他已经将十几份草图摆在了平头案上,他并未先解释为何明日要带走小囡,而是逐张讲解桌上的草图。

    这其中有一张南部防线的全貌草图;有四张草图为门滩、富家桥、五里牌和泷泊镇的码头现状;有四张则是这四地码头的未来构想;其他的草图则是一些有关码头建筑的布局细节等。

    而这四地皆有东、西码头,目前唐世勋只开放四地的东码头,四个西码头则暂时处于封闭的军管模式。

    虽说如今南部防线与官兵之间的对峙已拉至西塘观外的愚溪一线,但由愚溪至富家桥等四地的西码头皆可由陆路直通,而这四地的东码头则都位于潇水之东岸。

    因此目前将商贸活动暂时开放在富家桥等四地的东码头,无疑会让商人们感到更为安心。

    而唐世勋的这一举措得到了麾下将士们的一致认同,因为如此一来位于潇水西岸的四个西码头可单纯的运送军需物资,这对于门滩至泷泊镇之间的南线四地之整体联防好处极多。

    比方说,那些个商人当中有可能会出现细作,但他们只在四个东码头活动,想要去四个西码头打探情报或是进行骚扰活动都无法。

    又比方说,西码头少了商货之利和各种诱惑,对于驻守的将士而言也会少却许多的浮躁心思等等。

    当然,有关南部防线的军事制度之改变,唐世勋并未对王秀荷说的太详细,因王秀荷的秘书三科主要负责的是商务事宜,军务那块也不必对她透露太多。

    王秀荷虽因着女儿小囡之事心中忐忑,但既然干爹提到正事,她自是收敛心神仔细聆听。

    对于干爹所言的开放四地东码头之举措,王秀荷自是不难理解也极为赞同。

    要知道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王秀荷作为当地人,她只从老爷子绘制的整体南部防线之简易草图,就已是能看出只开放四地东码头进行商贸活动的好处。

    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官兵反扑唐夫子的南部防线,甚至是打到了富家桥等地的西码头,但隔着那宽阔的潇水,东码头的商人们也有的是时间逃命。

    何况在富家桥等四地以西还有个突前的西塘观不是?只要西塘观的防御稳固,官兵就只能在愚溪一线与唐夫子的士兵对峙,那么远在潇水东岸的商人们岂不是能更为安全地进行贸易活动?

    不过王秀荷看着这些草图,心中的疑问可是颇多,她首先问道:“干爹,您只去了南部防线两日而已,且还发动了西塘观之战,您怎还有空去五里牌和泷泊镇绘制地图哩?”

    唐世勋自然猜到王秀荷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捻须笑道:“西塘观又不是个多大的战役,何须老夫亲临前线?”

    “哦?”

    王秀荷那如水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与崇拜之色,好奇地追问道:“干爹,如今这零陵城内虽都知道您老打下了西塘观,但您究竟是如何打下来的哩?可否告诉女儿?”

    这小娘皮拍马屁的本事倒是见长啊?唐世勋虽是一脸矜持地淡笑着,但心里边又岂会没有得意?

    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发动数千将士去打仗,而且还一举成功,即便他两世为人也只是个俗人而已,心中的喜怒哀乐自然都是有的。

    何况王秀荷负责军债事务所,有关这场战役的始末,唐世勋自然不会对她隐瞒。

    三日前唐世勋带着霍百总等近百骑兵、庞大田和左氏等人,将三十万两白花花的现银运去了富家桥的西码头,南部防线的子诩公子唐世绩和十几个高层将领皆是喜笑颜开地接待了他们。

    这些将领分为两派,其中统率童古部二千余骑的乃是叶副将,而三千余步兵自是以白家老二和老三为首,至于子诩公子唐世绩则是‘名义’上的南部防线之主将。

    之所以说唐世绩只是名义上的主将,这自然是有诸多的原因。

    首先,唐世绩虽是童古将军的首席幕僚,叶副将等人与他甚是熟络,但白家老二和老三可不认识他。

    这次的‘讨饷’事件最开始就是由白家兄弟提出,且三千余白家军的诸多将领皆在旁附和,说是‘逼宫’亦不为过。

    其次,唐世绩毕竟是个文人,除了唐世勋配给他的几十个画眉铺的骑兵以外,对于叶副将等二千余骑兵,他虽名义上能够指使,但只能以‘商议’的形式来发号施令。

    再有,叶副将等骑兵将领实际上比白家军的步兵更为桀骜不驯,他们对唐夫子交待唐世绩定下的那些个条条框框甚是反感。

    何况叶副将等人早就与唐世绩约定,一旦童古将军伤愈,他们自然会重归童古的麾下。

    而白家老二和老三虽然不太愿意被唐世绩管束,但他俩却很是认可翟将军的首席幕僚唐夫子,既然老爷子任命唐世绩来主理南部防线,白家两兄弟自然不会当面去忤逆唐世绩的各项举措。

    因此,无论是两千余骑兵的将领们,亦或是三千余白家军步兵的将领们,其实都是看在翟将军的那块金令牌、以及唐夫子的份上才承认唐世绩的主将身份。

    当然这说一千道一万的都只是明面上的理由,其实无论唐世勋还是唐世绩都看出了这支‘混合军队’的真实意图,那就是要银子!

    有银子他们可不会在意谁来做主将,但若是没银子还要设下那许多的规矩,谁吃饱了撑的去服从甚军规?

    这也是唐世勋为何在接到唐世绩的密信后立刻去筹备银子的原因,若用银子就能稳住这帮百战老贼,那唐世勋又岂会吝惜之?

    王秀荷一边仔细地聆听,一边用炭笔将这南部防线的派系问题也记录下来。

    她虽负责军债事务所,且这发行的第一期军债就与南部防线的将士们相关,但她可不清楚这里边的内情。

    只从唐夫子适才说的这些,王秀荷已是看出唐夫子对这支混合军队的掌控力度并不完全,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忧。

    当然,她也对子诩公子唐世绩甚是好奇,这子诩公子也姓唐,莫非跟唐夫子是甚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