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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落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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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给我拿三个”

    “老板,拿几个包子。”

    “少督主,你确定你要去查红停的事?”程挒三人走在街上,准备去给问捉月买他爱吃的桃酥,程挒也是突然才想起来,于是看向身边一边走路一边啃包子的少年。

    问青衍咽下嘴里的包子,差点噎住吐出来,拍了会儿才吞下去,“查啊,我总不能什么事都不为金甲殿做吧?”

    云鸦咬了口包子,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那你这就有难度了啊,杀月楼查了那么久,勘月楼都找不到什么消息,你一个人怎么能找到定长相容罪的证据啊?”

    问青衍抿了抿唇,笑了,“这不还是有师父吗?”

    云鸦哼了一下,“我这个师父做的是最轻松的,徒弟一不孝敬我,二不找我学习,只知道天天缠着督主,我冤得慌。”

    问青衍被逗笑了,他一年前问捉月让他从七个楼主内挑一个认师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个邪性,就选了云鸦。

    也许是在外疆,被云鸦真正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就对这看起来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满心敬佩了吧。

    “师父,不能这么说,我也很努力在练习轻功了。”问青衍有些无奈,自己的身体太差了,十几年都没动过,突然要习武还有些不习惯,跟在云鸦身边那么久,也只学会了轻功,最多最多会一点耍剑,他对武功这方面悟性比学习要低。

    果然,云鸦翻了个白眼,嫌弃十分地说道:“你拉倒吧,跟着我这么久光学轻功了,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你准备怎么办,跑吗?”

    程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被逗乐了,“跑也不是不可以啊,某种方面来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起码人家杀手追不上他啊哈哈哈哈……”

    云鸦也是无奈了,跟着笑了两下,“不行啊,他如果开始着手查案,免不了去接触一些危险的东西和人,没有人保护他一下嗝屁了。”

    问青衍汗颜,自己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死吧?

    程挒三人转了个方向,朝着桃酥店铺走去,“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可别想跳到少督主身边哦,督主会生气的。”

    云鸦哼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督主不会主动把我给少督主啊?督主又不是真的那么冷血无情。”

    程挒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嘿?说得好像你有多大的用一样。”

    云鸦火气上来了,隔着问青衍踢了程挒一脚,“臭大个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啊?!来打架啊!”

    程挒被踢了还笑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来啊来啊,我聚月楼怕你啊?”

    “我审月楼怕你啊?!”云鸦气的跺脚,小脸红扑扑的。

    问青衍笑的有些无奈,“师父师父别闹了,我问你个事儿。”

    云鸦这才停下和程挒的打闹,“啥?”

    “红停,和之前的十三起命案有什么联系吗?”问青衍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记录本。

    云鸦耸肩,“怪的点就在这里,他们十四个人没有一丝联系,一点点都没有,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看起来就是平时不会有任何联系的人,发现尸体的地点也不同,如果非要揪出一点联系的话,那就是长相容的笔迹。”

    “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了人。”问青衍接过了话,程挒此时已经跑进桃酥店了,留下两个人等在外面。

    “对呀,勘月楼无法确认是他做的,杀月楼就没法把他抓捕归案,也就送不来我的审月楼定罪了。”云鸦似乎说了一段绕口令,把问青衍听迷糊了。

    云鸦见问青衍这傻乎乎的劲儿就想笑,“徒弟,你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啊?”

    问青衍回神,‘啊’了一声,笑了一下,双眼却逐渐走神。

    红停是被割喉的,脖子上的伤口很深,被人用绳子绑住石头沉入河底,脸上却覆着一张像纸一样的易容面具,上面还是静姝公主的贴身侍卫固安的脸,他观察过的,固安和红停一样高,身形也差不多,换上脸就是同一个人。

    “名册……”问青衍轻轻念出声。

    云鸦听见了,抬头看他,“啥?啥如厕?你要如厕啊?”

    问青衍一把把嘴合上,想笑又觉得不好,只好点点头,“对,所以师父,我先回金甲殿了,你和程叔买完就直接给叔叔送去吧。”

    “诶等等!”云鸦一把抓住了为企业的衣袖,“你想让我和你程叔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你说好你去喊督主起床的!不能言而无信!”

    问青衍无奈地笑了,“我不是啊,我是因为……算了,你们买好之后来杀月楼找我,我去喊叔叔起床,这样可以了吧?”

    “你去杀月楼干嘛?”云鸦下意识问了出来,又细细品了一会儿,觉得可行,点点头,“算了,也差不多,你去吧你去吧,我们过会儿去杀月楼找你。”

    问青衍点点头,撒开丫子就往金甲殿跑。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顺藤摸瓜,一定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他穿过一条大街,才看见不远处的金甲殿,他一步跨上台阶,把腰间的令牌放在墙上,用力按下去,大门才缓缓朝两边挪开。

    门内的金甲军看见问青衍下意识就要行礼,“拜……”

    “拜拜!”问青衍丢下两个字,风一阵地就跑了进去,留下有些懵的两个金甲军。

    “这金甲殿的楼主少督主,都这么咋咋呼呼的?”

    问青衍跑到一条小道上,两只手有些混乱地指了指两边,恍然大悟指向左边,拔腿就跑。

    他跑进杀月楼的时候云琴正在看上报的名单,见问青衍跑进来有点想笑,“你干嘛了,被狗追了?”

    问青衍喘着气,“那十三个人,为什么是十三个?”

    云琴挑眉,“嗯?什么意思。”

    问青衍跑到云琴面前,把名单摊开给云琴看,“我观察了,固安和红停身形极为相似,换上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每次案发现场都有面具,目的是什么,只能说明一点。”

    “有人想用这种手法冒充某个人,想要以假乱真。”

    云琴点头,“嗯,说得通,所以呢?你问为什么是十三个人又是什么意思?这人数可不是我们能定的。”

    “如果。”问青衍把气喘顺了,“凶手真的想要谁冒充谁,定是十分小心的,他需要拿别人做实验,你有那十三个人的全身画像吗?”

    “有,死者我们都会绘制全身画像,来人,把十三人命案的画像全部拿来。”云琴提高音量,便有人应了声,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上各捧着几摞画卷。

    画卷被打开挂起来,问青衍站在画卷前,皱着眉头观察着,然后开始调换位置。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问青衍才回头,“琴姐,来看。”

    云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什么?”

    “看身形,看背影,看身高。”问青衍指了指第一张和第二张,“第一个人,是被杀害,没有面具,而第二个人,被杀害,有面具。”

    “蒙上脸看,他俩身形是一样的。”云琴轻轻说了出来。

    “对。”问青衍点头,继续指下去,“第三个人,被杀害,没有面具,第四个,有面具,身形又是一样的。”

    “这么说,这些人是某个人的试验品。”云琴微微沉下脸,“他杀了原主,又找了一个和原主身形差不多的,试图打造出另一个原主。”

    问青衍点头,“没错,凶手认为这些人不符合原主,便是复刻失败了,所以杀人灭口,我们收到的死者就是一组一组的试验品,固安是静姝公主身边武功最好的侍卫,想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杀红停就很容易了。”

    云琴一个一个观察过去,“被杀的没面具的,都是些宫里的公公,或者是某些大臣家的人。”

    问青衍抿唇,“有面具遗落的,都是平民百姓。”

    云琴还在沉思,“那为什么,会有一个落单?”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最后一张画卷。

    杀月楼安静地只能听见呼吸声。

    “因为,他成功冒充了。”

    云琴的笑容瞬间消失,“但这位小姐是陈护都的小女儿,死后我们通知了陈府,他们也有人把尸体带回去埋葬了,如果被冒充了,有两个小女儿,陈府早就上报金甲殿了。”

    “那如果,把尸体运回去的根本就不是陈府的人呢?如果陈府根本就不知道小女儿死了呢?如果,他们还以为小女儿还活着呢?”问青衍的双眼慢慢没了聚焦,似乎思绪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一样,“你能确定带走这些尸体的人真的是他们的亲人吗?”

    云琴双眼微微眯上,轻喝一声:“来人!”

    “属下在!”从杀月楼外跑进来十几个人,齐声回答。

    云琴挥挥手,示意把画卷收好,“把画像送去勘月楼,让他们查查,十三人命案里,接尸体回去的人分别是哪里来的,另外,去陈府看看这个官家小姐……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发现了,第一时间回来禀告!”

    “是!”

    问青衍还站在画卷前,双眼不停地扫视着。

    云琴在问青衍身后,看着问青衍尚且青涩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还不算太笨,“你说,如果陈小姐真的活着,而她还是冒充的,那也要她自己愿意吧?凶手是如何让她愿意冒充陈小姐的?”

    “人是世上最不用下圈套的存在。”问青衍看着画卷,慢慢地移开眼神,盯着云琴,说道:“如果你是一个平民百姓,给你一个机会去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触碰到的富贵人家的生活,你同时还会得到一大批钱财,保你一家人都吃香的喝辣的,你愿意吗?”

    云琴心里一跳,问青衍如今也才十六岁,虽然蹿得高,但还是没有成年人高大,但如今,云琴被一个矮自己半个头的小子的气场震撼到了。

    “所以,都不用去威胁,他们多半都是自愿的。”

    东宫

    尧青带着路,身后跟着一名男子,穿着斗篷,看不清容貌。

    “先生这边请。”尧青推开东宫的门,让男子进去。

    男子迟疑了一下,但也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尧青笑着关上门,左右看了一番,才离开。

    “拜见太子殿下。”男子放下手中的画卷,跪了下来。

    唐晏也坐在软榻上逗着猫,看他来了也笑了,“起来吧,不是说了不用行礼了吗?还这么不听话。”

    男子轻笑,站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画卷,说道:“我画到了他的容貌。”

    唐晏也挑眉,“哦?你的试验成功了?”

    男子点头,“成功了,她会很乖,不张扬,享受她的荣华富贵,不得不说,她还挺感激我的。”

    唐晏也被逗笑了,“得了吧你,把害人说的这么轻巧,你就不怕金甲殿查出来是你做的?”

    男子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捧腹大笑,笑声让唐晏也皱起了眉头,男子笑够了,咳了两下:“金甲殿?啊,有印象,因为这些事他们找了我好几次,但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加上——太子殿下您不停地安排人保我,我还怕什么?”

    唐晏也冷哼了一声,“先说好,本宫不是保你,而是你还有利用价值。”

    男子点头,“属下会一直都有利用价值的。”

    唐晏也懒得和他玩文字游戏,“把你的斗篷脱了,看着碍眼。”

    男子叹了口气,“这有什么碍眼的。”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也还是抬手解开了斗篷,露出容貌来。

    正是那夜在桥上缠着要给问捉月画像的画师,长相容。

    长相容把画卷打开,上面正是问捉月的画像。

    眼眸凌厉,眉黛藏有远山的冰冷,薄唇轻轻抿着,墨发倾下,微微的不耐烦。

    真的是个美人。

    长相容看着画像都微微出神。

    唐晏也哼了一声,“画是到手了,你准备找谁冒充?冒充就算了,你杀得了问捉月?你当一殿七楼吃素的?”

    长相容撇撇嘴,“慢慢找嘛,总能找到合适的。”

    唐晏也瞥了他一眼,“但愿你的想法能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