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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糊涂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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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苍皇家,宫门正门处,两列一字排开的带刀士兵俨然立于此,正仔细盘查着从这里走进的每一个人的身子和衣服。此时,皇城还是一片开明姿态,前来参加九公主及笄礼的各族修士络绎不绝,就连那些入了皇家宫廷《搜妖册》有名有姓的妖怪,都前来参加这次盛大的成年之礼。可谁又能想得到,偏偏就是这本《搜妖册》,让后来的镇妖司掌握了几乎所有生活在澜苍大陆妖怪的信息和她们的特性、居住地,以及自身弱点。

    镇妖司成立之初,与各路妖怪打的不可开交,在双方僵持近三年的局面中,原本互不干扰的各路妖怪纷纷联合起来,报团对付镇妖司的校尉和司藤官,在三年的时间里,死在抓妖路上的人远远比新进镇妖司的人多得多,一度处于下风的皇家镇妖机构,在校尉长萧鸿飞的带领下,总结以往失败经验,先后成立撰册司、锻器司、屠妖司、炼妖馆四司一馆下属部门,分化职务,集中管理,并以极快的速度成长壮大,不到一年的时间,镇妖司在皇城的威望已盖过以往为皇家贵族训练仙鹤的训鹤山庄。

    撰册司在镇妖司下属部门中属文档存储机构,其掌司是只有十八岁的韩昭雪。在以往《搜妖册》的基础上,撰册司对其进行完善修改,将水、陆、空,鸟、兽、虫,妖、怪、精等不同妖怪细数分级整理,并形成一套完整的文档存案体系,所有造册在案的妖怪,都会成为镇妖司诛杀捉拿的对象。也正是有了这一部部完善的《搜妖册》,镇妖司才有了与各路妖怪对抗的先前资本。

    锻器司内部人员都是一些从澜苍大陆高额招收来的民间能工巧匠,其掌司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名叫屠领城的九州人。几年前,原本在九州汤谷一带为匪的屠领城,因打家劫舍,妻儿均被外族杀害,他便由此决定洗心革面,遣散兄弟,将所有寨中银两尽数分外那些往日跟随他的土匪兄弟,自己一人便渡过澜苍之水,想寻找幽冥界,让界主惩治他的罪行,可谁料想,在回南冥的途中,三尺浪高岂是他一个只靠蛮力没有修为的武士能抵挡得了得?最终,他被镇妖司校尉长萧鸿飞等人带回了皇城,成了这里的一名锻器师。锻器司与撰册司一样,是三司一馆中搞研发的属级部门,他们的日常任务就是根据撰册司修订的《搜妖册》,锻炼出可以克制各路妖怪的法宝利器。

    屠妖司是四大属级中唯一一个与妖怪面对面拼杀的部门,正因此,屠妖司上上下下都是一些功法修为较高并且会阴阳之术的修道之人。因为他们是一支皇家亲点的屠妖队伍,屠妖司在整个镇妖司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三部,就连总校尉都要礼让他们三分,在一次屠妖会中,原本的老掌司不幸身亡,现如今,掌司的位子只能落在尚若轻的身上,在屠妖司中,尚若轻还有个性格直爽的师妹名叫白鹿,她随年纪尚小,但胆识也捉妖的手段远不输她那位师兄。

    炼妖馆其实就是一座七层高塔,为了与其他三司齐名,镇妖司决定将原本叫“炼妖塔”的锁妖处改名为“炼妖馆”,炼妖馆主要的工作就是讲收回捉拿的妖怪看守起来,塔层由一至七,层层关押的妖怪修为也随楼塔身高而身高,最底层塔一层为炼妖处,那里堆放着三十多架大火炉,一旦妖怪对皇家没有的利用价值,炼妖馆就会将他们活活磨成肉酱,将妖油烧制成皂块,将妖血沸煮成沐浴莹洙,供皇家贵族沐浴使用。塔层第七层,往往关的是那些修为极高的超能妖怪,虽说像这样的妖怪,是很难被镇妖司降服的,可他们的善心以及对皇城人族的信任,让他们的所有信息都被录入《搜妖册》中,澜苍大陆的妖怪的悲惨命运,从那场盛大的公主及笄宴上,便开始了……

    皇家的护卫兵甲继续盘查着来人的贺礼,丝毫不敢有丁点的失误,就连一只苍蝇恐怕在这场宴会中都难飞进澜苍皇家的高墙。

    可千防万防,事情总是有千万分之一的意外存在的。

    此时,已是皇家为九公主及笄之礼布场的第十三天,当日的那位小宫女飞燕也在刘嬷嬷的举荐下,顺利被调到九公主那里去办事。这飞燕,说她是为九公主去办事,不如说是仗着刘嬷嬷去打压九公主下面其他宫女丫鬟去的。

    皇亲国戚,王子侯孙,能妖小道。高山族,牵机门,训鹤山庄……这些有头有脸的澜苍部族,全部来参加九公主的及笄之礼,和她与那位禄世子的订婚宴来了。

    此时,湖中工人正趁着小船打捞河中杂草浮物。飞燕慢着碎步走了过来,并指使身后的两名男丁将一个抬在肩上的木箱放在了桥头,对着小船上的那人喊道:“小哥,今日谁是这里管事的?”

    那人看了看这边,停下手中活回答道:“姐姐是在叫我吗?”

    飞燕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自然是叫你,难不成这湖还有水鬼不成?”

    打捞浮藻的小哥看了看飞燕身上的衣服,觉得她在丫鬟群中定是位份比较高的,便忙赔笑道:“姐姐说笑了。这里的护工回家去了,说是家中的老娘病种死了,姐姐有事便与我说吧,要是能做得了主的,我定帮姐姐。”

    飞燕挥了挥手,示意身后那两名仆丁将笼中之物拿出来:“这是训鹤山庄送来的两只仙鹤,嬷嬷那边忙,叫先放在这湖中圈养几时,等过会儿宴会开始了,我便遣人来拿。”

    水工隔着河大声喊道:“我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原是这事,那姐姐便将那鹤放入湖中吧,它们不会乱飞的。”

    听了水工这话,飞燕单手叉腰,指着手指便骂道:“小东西,你懂什么!这可是训鹤山庄专门训练出来的仙鹤,是专门为九公主庆宴的贺礼!别看这是两只畜生,它们可比你聪明能耐多了,等会儿宴会开始了,这两只鹤鸟还要被送到九公主和禄世子的订婚大礼上去,到时候大司乐演奏乐器的时候,它们便可与那伶人一起起舞了。”

    水工再次陪笑道:“姐姐请放心,等打完了这些脏物,我哪也不去,就待在这里给你看鹤。只要姐姐午时能遣人送我一口水就是了。”

    “今日是我们九公主的及笄礼,也是她与那安武侯禄家世子爷禄世冲的订婚宴,我们屋里有九州运渡来的蜂蜜、牛肉干、葡萄酒,高山的新鲜荔枝,东洋的云丹和唐墨,训鹤山庄的咸鸭蛋、油腌兽爪,冥界的蝉蛹。”飞燕朝身后那两名仆丁看了看,似是在炫耀一样,“这些啊,恐怕是你们这些底下人这辈子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水工扣了扣脑门:“姐姐说的道是有些让我记不住了,这些吃食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不知那云丹、唐墨姐姐可曾尝了一尝?”

    “这倒是没有,不过啊,昨天九公主将吃剩下的一盘揆子分于我们吃了,拿东西黄黄绵绵的,吃在嘴里便可化掉,据说营养价值比那些鸡肉鸭血还好呢!”

    “姐姐在九公主身边办事,自然是我们这些下人不能够比的,只是小的不明白,姐姐所说的这入口即化的揆子是什么东西,倒是未曾听说过?”

    “据那东洋进贡贺礼的武士说,这揆子就是什么……一种……一种叫海参的东海动物的卵巢。”

    “姐姐可别吃那玩意了,听着就怪吓人的,我不求姐姐给我这些东西,在这大太阳下干了一天的活,我帮你看着这鹤,到时候姐姐遣人送我一些蜜汁、糕点、咸鸭蛋就行了。”

    飞燕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好了,我也不和你多拌嘴了,你只管将这鹤看好了,我还要回去帮九公主梳妆呢,想是这会子浴花坊那边的胭脂水粉也快送来了。”

    “那姐姐慢走……”说罢,水工笑了笑继续打捞起说中浮藻来。

    飞燕高要离身回宫去,却见眼前浮堆间有一黑匣子,便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那匣子上没有一丝花纹,只是黑得发亮,还渗着一些水渍和绿藻。飞燕觉得好奇,伸手去打那匣子,可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远远朝这边往来的小水工道:“姐姐,那是昨日在这湖中打捞起来的,不想还在这里放着,姐姐若是喜欢,就拿回去玩儿得了。”

    “这么个破匣子,有什么好稀奇的,说不准是其他皇子公主屋中的丫鬟们玩腻了丢在这湖中的,我才不要呢!”飞燕小声念叨着。

    远处的小水工并未听清她所说的话,但十有八九已猜到她的想法,将船向近处划了些,说道:“姐姐请放心,这东西肯定不是咱们宫中的,这皇家湖水通联城外的护城河,护城河又与那澜苍之水想通,不准这东西就是沿着澜苍之水从九州流过来的,或是从东洋、或是从西陲、或是从南冥遗失的也未可知啊!”

    “干你的活去吧!”飞燕听那小水工这么一说,别提心中有多欢喜了,便拿着那黑匣子兴冲冲跑去九公主屋里去了。

    刚一进门,飞燕就看到刘嬷嬷那双阴狠的眼睛盯着自己,紧接着就是一阵骂声劈头盖脸地传来:“没有规矩的小蹄子,找了你半晌,这会子才回来,不见公主还等着化妆吗?若是误了时辰,我有你好看的!”

    飞燕赶紧跪在地上叩头道:“公主请受罪,方才路过库管那边的人,因训鹤山庄送来了两只活物没处圈养,便差了我带人将那两只仙鹤暂时送到后花园的水工那里去。”

    九公主一身红装,笑嘻嘻看着镜子中那个将要出阁行成人之力的十五岁面容,高兴的不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并未因宫女飞燕的迟到而怒斥她,而是拉着她的手说道:“飞燕,快坐下,这是浴花坊新制的耳坠,你帮我看看这花纹和款式到底适不适合我今日这身打扮?”

    “哦,哦……”飞燕忙将手中那个捡来的黑匣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些贺礼都是九公主从众多送来的礼物中精挑细选选出的,因为屋中的丫鬟们都忙着为公主的及笄礼做着最后的准备,她们并未注意到,飞燕将一个捡来的黑匣子放在了那些珍贵的礼品堆里。

    皇宫内院的长乐大街已经聚满了人群,皇家、皇妃、皇子、公主、大臣、公子、修道高人、妖怪、澜苍各部族弟子,都已入了坐。一名骑兵拿着水纹旗从长乐大街一路飞奔而来,并不是喊道:“吉时已到,请九公主出阁!”

    长乐宫高台上,皇家正带领各族前来贺礼的宾客笑看着从不远处持着水纹旗跑过阶梯地处的士兵,不由抹了抹胡须,笑呵呵点了点头。

    高台的一侧放着一面大鼓,当那名士兵将水纹旗传到第二道宫门处时,鼓手连敲了而时下鼓面,紧接着,那位接旗的公公又将水纹旗传至下一道宫门,并隔几秒便喊一声:“吉时已到,请九公主出阁!”

    旗帜传到第三道宫门处时,以为老嬷嬷踱着小步迎了上来,老嬷嬷接过水纹旗,又朝永淑宫的方向跑去。

    这时,只见九公主屋里的大丫鬟红掌跑了出来,她忙俯身下跪,朝着那面水纹旗叩了三个响头,便急急拿了旗帜朝公主屋中跑去。

    永淑宫中,宫女列成整齐的两排,在刘嬷嬷和飞燕的簇拥下,九公主永淑一身华丽血红衣衫,长裙伏地,头上镶嵌着玉石玛瑙的头钗在她那张白皙红润的脸上闪闪发着光。

    永淑公主接过水纹旗,将旗帜捏在手中,付与胸前,笑盈盈朝门口走去。

    永淑宫门口,一辆同样披红挂彩的马车,在三骑骏马的等候下,将皇族应有的贵气和奢华尽显无遗。

    等九公主入了娇,那辆极具豪华的马车才缓缓从永淑宫离开,马车的前面一左一右走着一名小公公和刘嬷嬷,马车的后方整齐排列着一列粉衣宫女,和一列身着黑衣头戴乐师帽的伶人,宫女手持各种礼物,伶人怎边走边吹拉弹唱。

    在宫女和伶人的身后,有是两列持戈的武将,武将身后是五架马车,车内装着个内宝器和衣物,以及浴花坊的胭脂水粉。作为皇家宫中最受宠的公主,永淑自由生活在父皇无尚的疼惜之中,就连那长乐宫,就是皇家为宫中这位最小的公主所建,等今日及笄礼过后,她便要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永淑宫,住进长乐宫,而她,也会每天看着她的禄哥哥上早朝,下晚更。

    娇子里面,是九公主永淑和近身的丫鬟飞燕,还有那些她最为喜欢的贺礼宝盒。

    在那堆满轿车的礼盒中,那个被宫女飞燕捡来的黑匣子也堆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