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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鬼子来了
“叶师父,叶师父。”叶家院子内,程俊材正在给叶准上课。叶问正在陪张永成散步。武痴林在院子外面比手画脚,看叶问都不理他,只能出声喊人。
“来,这题这样做。你先练习一下,老师离开一会。”程俊材让叶准自己练习,然后则是走到武痴林前面,说道,“呦,武痴林你今天很闲阿。”
“嘿,阿材,我不是找你的,我找叶师父呢。”“没看到我师父在陪师母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得上课呢。”
武痴林,看叶问真的不理他,只让程俊材处理,只好把他要说的话对程俊材说:“最近来了一伙外地人,在武馆街摆下擂台,很厉害。打败了不少人,如果叶师父不去,怕没人是他们对手”
“喔,他们做了什么吗?”程俊材面无表喔了一声,急得武痴林挠耳抓腮,“他们倒是没做什么,就是摆擂。可是好多武馆的师父都上去了,还被打败,打得佛山人颜面无光。叶师父不出手,怕是无人可制阿。”
“我当什么大事呢,说穿了就是狭隘的本乡与外地人之争。外乡人又怎么,廖师父不也是外地人,等事情过了,他们就是本地人了。”
“可是,他们北拳拳师阿。”“这就是你小心眼了,什么南拳北拳,没听过一句话吗?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南拳—”话没说完就被武痴林打断。
“这话谁说的,我真没听过。”程俊材狠狠瞪了武痴林一眼,这句名言你都没听过,真是…
等等,他要听过才奇怪。
只是,那关我什么事,反正没听过就是你得错。
武痴林在程俊材盯视下,讪讪低头,觉得是自己没学问。看他变相认错了,程俊材接着说道:“不管南拳北拳,能打倒人就是好拳。洋人的火枪,不管哪国造的,能保家卫国就是好枪。”
“也是喔。”“况且,能看到北派拳术,你不开心吗?”“嘿嘿,是挺开心的。”武痴林抓抓头,讪笑。
虽然武痴林还是像以前一样热衷武术,不过已经没有以前哪种劲头。大概是被程俊材打击到,认识到自己就不是个练武的料。
他根本没有那时间练武,每天要照顾酒楼和他那个不懂事的弟弟,只能放弃了练武。虽然他还穿着哪身廖拳的衣服,但已经很少去练拳了。看比较多,就像这回,打擂台其实他看的比谁都起劲。
“我会转告我师父,不过我师父最近八成不会出手了。”回头看了叶问一眼,程俊材微叹息,又回去教叶准了。
武痴林在院子外面又探头张望了一阵,发觉叶问真的不理他,又想了下程俊材的话,干脆地转回武馆街,看他的擂台去。
晚上,叶问才问起武痴林白天找他什么事情。
“没事的师父,就是前几天我那朋友,金山找。他在武馆街摆了擂台,拿出一千大洋做花红,打败他就能拿走。结果很多武馆街师父出手都败了。武痴林想请你出手。”
“金山找阿。”叶问想了下,点头道,“他的少北拳是打的挺好。武馆街那些师父确实没人是他的对手。”
“师父,你说这一千大洋,会不会吸引一些其他高手出面阿?比方说你那些朋友。”“外地高手我不晓得,至于我那些朋友,怕是不会喜欢这种出风头的事情。”
不会就好。程俊材庆幸,这跟他预期的差不多。
电影里面没有演,不过叶问在佛山也是有不少武术方面好友的,个个武功都不俗。比方说一位,蛇形刁手梁家芳师傅。程俊材在挺担心这几位出手的。
电影是以咏春为主要拳术,但不代表其他人就不能打了。蛇形刁手这门功夫,也是很厉害的,当初成龙便是靠本片爆红。
梁家芳师父本人更是不得了,一九二八年南京举办了第一届全国武术比赛。梁家芳被推为两广代表。当时全国廿一省,共有一仟七佰余人参与赛事、取前九十余人,当时梁师父获得第三奖。
不过,他算到叶问这些好友,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都和叶问有相同的遭遇,家里有钱。
他们不需要为钱出手,并且事情闹得这么大,赢了反而麻烦,想想电影中叶问的情况就知道了。叶问嫌麻烦,他们也一样,应该不会出手,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
现在得到了叶问证实,程俊材轻松不少。不然要是还不了这一千大洋,心中会有挂碍。只是,现在他有更糟心的事情。
又过了三天,金山找把程俊材约了出去,首先拿一袋钱,前些天桩一千大洋的钱袋,还钱,“兄弟,这回多谢你了。这是一千大洋。”
程俊材收下了,金山找又拿出一个钱袋,“程先生,这是一点利息。万勿推辞。”
“哎哟,从兄弟变成先生,又给了这许多钱,是以后两清了吧。”程俊材随口开玩笑道,却把金山找吓得不轻,“绝无此事,欠程先生的,这一辈子还不清了。”
“没事,我开玩笑的。这钱你拿回去。我不能收,都是你们得辛苦钱。我就动动嘴罢了”“不行,程先生,不,程兄弟,兄弟这钱你一定要收。”
两人推让了一番,最后程俊材还是收下了一百大洋做利息。说起来,一千大洋不过欠了几天,就收到百分之十的利息,真是太好赚。
不过,对金山找来说。程俊材恩情太大了,一百大洋不足以表达感谢之情。之前先是兄弟,后来到程先生。不是想说还了一百大洋,以后就划清界线,是表示尊敬。
一千大洋拿出来,是程俊材够义气。后来的打擂主意,算是彻底折服他们。才会改了不同说词,这点程俊材也知道,金山找如果不是够义气,他也不会帮他。
原电影中,金山找好像是个反派。可排除他告密叶问这件事情,其他方面来看,这人都不算太坏。至少为人够仗义,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兄弟找活路。
只是,脑子太差、太直接,时局又不好,才会走上歪路。
“看来你们真赚得不少阿,好事。以后带兄弟们好好过日子。”“兄弟这都多亏你了,在此,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武馆的选址找好了吗?”“找好了,虽然地点不是很好,不过这些天,恩,照你说的打足了广告,可是收到了不少生员。把那些武馆主气的够呛。”
想到那些武馆师父,金山找就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这些本事低,净耍阴招。让他们徒弟到处传,说他已是佛山第一人。他们自知本领不够,便想要激一些一心练武,看淡名利的高手,如叶问等出战。
幸好他被叶问教训在前,又有程俊材吩咐在后,始终保持低调谦虚,坚持初衷,说他是来切磋请教,并且绝不承认自己是佛山第一。说只有很多高手不肯赐教,是他的失误。
这种情况到了最后一天,更是明显。擂台摆了五天,打擂的人从一开始的人人争先,到如今看热闹的居多,没人上台。
台下就有不少人起哄,说金山找是佛山第一,说佛山都没人了,南拳被北拳看扁了芸芸。
好在,他照程俊材的吩咐见好就收,说那一千大洋的悬赏,侮辱了那些高手,他会在武馆街开一个武馆,为了长期逗留,向高手请益
这下,那些师父脸色可难看了。颇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事后也证明他们的感觉无错。
当场就有不少古管的弟子改跳到金山找的武馆,大概是他们吹牛吹多了,搞不清真假,真把金山找当成佛山第一。佛山第一开武馆,能不去学习吗?
连带着,不少本来没报名的也报名了。
听到这,程俊材不免莞尔。这些师父,真心让人看不过眼,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金山找用的是少北拳,这是一种风格简朴,实战性强的武术,藉此他几乎横扫佛山。不过,这绝不是因为少北拳太强,而是因为那些师父太渣。
其实武馆街的那些师父,所学拳术就没有差的。像是蔡李佛,当初也是由武术大家所创,结合三家拳术之长,也曾纵横一时。可是在武馆街师父的手中,就是没显现出威力。
“这天下,就没有最强的武术,只有最强的人。金大哥,祝你的武馆财源广劲,大展鸿图阿。以他们为鉴,千万别学他们。”
“那是自然的,来,走一杯。”两人干了一杯,就此别过。不过,临分别之际,程俊材说起另外一件事情,“金大哥,可能过段时间,我会有一件大事要麻烦你”
“哎,兄弟就别说这样见外的话。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金山找果然是很够义气,问都不问,就大包大揽。程俊材点点头,再次告辞。
之后,他马上拿着一千一百大洋去找周清泉,周清泉很失望。他大概也知道程俊材拿钱做什么去了,他还一度希望金山找输掉。可惜天不遂人愿。
还了钱,程俊材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泉叔,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要注意阿。”
“放心,叶问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只是,事情真会如你所说那般?”“我也希望不会。只是,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好,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开始准备。不会有事的。”看周清泉答应了,想到电影中就是周清泉安排叶问一家逃走。那么他在提醒一番,问题应该不大。程俊材放心回去了。
1938年十月,日军登陆大亚湾。程俊材终于等到了他回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