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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自蔓蔓搬到家里来住后,每天的餐桌上,她居然能见到儿子了。她知道那必定跟蔓蔓脱不了关系,可她还是安慰自己。君禺向来都不喜欢蔓蔓,两人一直也不对盘,能见到儿子,只要他们不太出格,就没有关系的。
第一次撞见儿子早上从闵蔓蔓房里出来时,老颜气的不要他这个儿子,扬言不许他进这个家门。她还是心软了,若真的不许儿子进门,跟失去这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那个誓言,对颜家而言,是一个禁忌。其实君禺若能真的和蔓蔓在一起,他们二老又怎么会不同意。只是那是对逝去的故友的誓言,他们做长辈的怎么能放纵。
刚才,蔓蔓是故意引她进去的!她要断了和颜君禺的关系!而自己,答应过老闵和淑芬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她又岂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儿子一再的欺负蔓蔓。
“君禺,你还记得那天你在蔓蔓的爸妈面前的誓言吗?”
颜君禺料到母亲要说什么,他哪里还心思跟母亲说话,一心念着的是回去找闵蔓蔓算帐。她想摆脱他,门都没有。
“妈,我和闵蔓蔓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比较好!”颜君禺不耐烦的说道。
“若是以前,你想要和蔓蔓在一起,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阻止你呢!”童清岚一抬头,不远处是案台,上面有闵氏夫妇的照片。“这里,是我和你爸特意设的,我和你爸每天都给老闵和淑芬一柱香,我告诉他们,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会好好照顾蔓蔓。你应该记得你和蔓蔓在他们面前发下的誓言,现在他们正看着你,你告诉蔓蔓的爸爸妈妈,你对蔓蔓做了什么?”
颜君禺转头,便看到闵国梁和明淑芬的遗像。“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跟颜君禺在一起,死也不要在一起!”他脑子里呯的响起了这句话,压抑许久的钝痛此忱Фタ蓁肇口窜出来,缠绕着他的心脏。疼,疼入心骨的疼!他脸色发白,无措的看着母亲。
“我和你爸和老闵他们夫妇认识了很多年,其中的纠葛不说也罢。老闵把他毕生的心血都给了你,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照顾好蔓蔓,不要让你跟蔓蔓在一起。这是我们两老答应过的,也是你发过誓的。”童清岚走到儿子面前,抚上儿子的脸,“君禺,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你想做的,我和你爸阻止过你吗?但是,这世间,岂能是你想要什么就能要呢!当初,蔓蔓是你的妻子的时候,你不去珍惜,现在又来纠缠做什么?”
“我、我没说要闵蔓蔓……我……!”他想说,他不要闵蔓蔓,他从来都不要闵蔓蔓!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疼!当他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疼很疼!全身都在疼,每一根神经都在抽疼,甚至骨血深处疼痛的他要发狂。
“君禺,你放过蔓蔓好不好?”童清岚带着请求的对儿子说,“蔓蔓其实是个苦命让人心疼的孩子,她心里其实比谁都苦。我天天看着她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样子,我心疼她。君禺哪!你伤蔓蔓的,难道伤的还不够吗?你妈我,我真不想看她再受一点苦!”
颜君禺呼吸一窒,他后退了几步。他想反驳,想要大叫!闵蔓蔓跟他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可是,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不可以没有关系,他不能跟闵蔓蔓没有关系!
“君禺,你答应妈,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缠着蔓蔓。放过她!”童清岚哭着,她除了这样求儿子,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放过闵蔓蔓!哈哈哈!太好笑了吧!那谁来放过他,谁又来放过他呢!他推开母亲的手,他要去找闵蔓蔓,他必须要见到闵蔓蔓,他要马上见到他。
他刚一转身,颜海站在门口!
“颜君禺,如果你还是我的儿子,出了这个门开始,蔓蔓就只是你的妹妹。如果今后你再去缠着她,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颜海锁着脸,对着儿子放下了狠话。
“闵蔓蔓是我的妹妹?”颜君禺哈哈大笑,“这是不是太好笑了?谁会跟自己的妹妹上床?我老实告诉你们,这一年来我跟闵蔓蔓上了成千上万次床,甚至更多,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有多少次。如果她是我妹妹,那不就是**了吗?”
“你混蛋!”颜海挥手就是一拳,也不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高尔夫球杆,一杆杆直往他身上打,“你还懂羞耻吗?在蔓蔓他爸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你当蔓蔓是什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
样的儿子!”
颜君禺也不躲,任父亲打,他反而笑道:“当初是你逼我跟闵蔓蔓结婚,现在又不准我们在一起,我不是你操纵的玩偶,我想要谁便要谁!”
“你有想过蔓蔓要你吗?”童清岚看着儿子被打,也没有去阻止,这一次就算儿子被打死,她也不会去阻止。“蔓蔓现在很痛苦,你没有眼睛看到吗?她失去了父母已经很痛苦了,你却要她违背自己誓言,你有想过她的痛苦吗?”
颜君禺呆愣住,他有想过吗?他想过的,他怎么没有想过!可是他不愿意想的太深,他只想拉着闵蔓蔓和自己一起沉沦,就算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君禺,做人不可以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这么去糟蹋人家呢!”童清岚看着儿子被打出了血,心疼的难以自甚。她拉着儿子的手,啜泣着,“你让我和你爸下去后,怎么面对老闵和淑芬呢!”
颜海也打的累了,停了下来,看着儿子一身的伤,再看妻子哭成这般,心里也很是不痛快。“臭小子,你要再碰蔓蔓一根手指头,我就打死你。”
“君禺,你答应妈,答应我!你想娶骆琊也好,还是你想要别的女人,妈都答应你。只一件,你放过蔓蔓,放过她。”童清岚流着眼泪让儿子答应。
颜君禺看着哭的伤心的母亲,再看着气喘嘘嘘的父亲,他道:“一个闵蔓蔓至于要这样吗?放心,以后不碰就是了!”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出去,而闵蔓蔓也来了,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见他出来,缓缓的关上门。
颜君禺坐在床上发呆,让罗妈给自己擦药。而童清岚则坐在床边,看着他掉眼泪。等罗妈给他上好药,出去后她道:“儿子,你年纪不小了,你是不是该想想,你到底在做什么?”她知道儿子还没有死心,一年前他立下誓言能马上就违反。何况现在只是敷衍的答应他们。
“妈,你能让我静一静吗?”颜君禺心情乱成一团,他脑海里尽是刚才闵蔓蔓的眼神。复杂的,幽暗的,一想起,他的心就发慌。
“你现在对蔓蔓纠缠不清,是因为我们越不想要你要,你就硬是要要。蔓蔓不是一个玩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要这么来耽误她呢?”童清岚握紧儿子的手,她多么希望这么一次,就能点醒儿子。
他不爱闵蔓蔓,是的,他不爱她!可为何,他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会如此的纠疼!何时,他让一个女人影响自己至此。为了一个闵蔓蔓,他让父母和自己闹到这个地步,真的值得吗?可,若他的人生,真的没有了闵蔓蔓,为什么又觉得是那么的可怕呢!
“妈,妈,我已经答应你了不是吗?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母亲的每一句话刺在他心上就是一个洞。在母亲眼里,他是一个恶魔,伤害闵蔓蔓的大恶魔。为何,他想要一个女人,也是罪呢!他想要闵蔓蔓,他想要闵蔓蔓,天哪!这会不会太离谱了,他居然会想要闵蔓蔓!可,他真的想要闵蔓蔓!
童清岚看儿子的表情阴沉,一脸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只好轻声道:“你再好好想想,妈也是为你好!”说完,深深的叹息,这才出去。
蔓蔓环抱着自己坐在床上,刚刚他们的话她都听到了的。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她要跟颜君禺彻底终止关系,她不要给他们之间留一点后路。颜君禺,她的人生当中,不能有他,不可以有。
可是,为何她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还是会疼呢!当童清岚的每一句话到她耳里时,她好疼的,好委屈的,甚至好恨他的。
是的,她的人生就是因为有了颜君禺,才有那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傻傻的要嫁他,却引狼入室,爸妈其实就是被她的任性害死的。一年来,她天天都背着罪恶活着,没有一天她不是在痛恨自己。如果她再跟颜君禺在一起,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门口突然有了响动,她颤抖一下,她猜到了谁在门口。多少个夜晚,他就是这样,拧动把手推开了门,爬上了她的床。每一次她进来时,她都醒了的。她麻痹着自己,她假装沉睡,让颜君禺爬上她的床,吻醒她,进入她,弄疼她,然后沦入无止无境的地狱中。
她是在利用他的,借助**的欢娱,冲散她的痛苦。一日一日,一天天的积累,她沉湎的那些欢娱,只是加深的原罪。现在要抽离,其实还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