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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七视线移到那根价值连城的步摇上，心里了然。
他从未见殿下对哪个女人上过心，这恐怕是殿下第一次给姑娘送东西。
“以什么名义送？”
“就以告诉她的名字冷溟的名义送。”
“遵命。”
夜溟将盒子盖上递给卫七，“我昨日发僵尸影的时候，是不是很恐怖？卫六手上的伤如何了？”
想起昨日血腥一幕，卫七还心有余悸，他低头，如实回答，“嗯，若是不去找苏姑娘，可能殿下会无意的杀了我和卫六。”
夜溟的手蜷成拳，整张脸又沉翳起来，“当时苏姑娘见到我是什么表情？”
当时他临近失控，想也是没给她留什么好印象。
特别还说那姑娘好香。
“殿下当时嘴角全是猩红的血液，脸上肌肤又惨白惨白的，着实像棺材里冒然蹦出来炸尸的鬼怪，苏姑娘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想必被吓得不轻的，那确实是花容失色。”
夜溟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下来。
唇角绷得紧紧的。
他知道他当时近乎失控，吓到她了，本来在她眼前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更糟糕了。
他记得那姑娘说过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
夜溟盯着自己瘦得只剩骨头的手，眸子里渗人的凉意能凝成冰霜。
自己当时还病娇的说她好香。
夜溟想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
……
他沉默的端起眼前的鸡汤，一口气喝光。
“明日及笄礼上人肯定特别多，你让夜影卫多注意点护着她和五皇子周全，交代卫影，让五弟明日不要露面，顾北渊明日必定也会去护国公府，他这人精明，怕他看出端倪。”
这个卫七倒是赞同，“这些时日顾北渊和夜尤还让人守着药房，盯住来抓药的人，还好五殿下和卫影被苏姑娘所救，不用去药房抓药。”
夜溟对苏眠打心底感激的。
不过，想起苏眠说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夜溟又吩咐，“端些肉和燕窝来。”
卫七惊呆住了。
“殿下，你刚打算养身体，不能吃太多肉和大补的东西，容易适得其反。”
夜溟盯着外面如墨的夜色，又不说话了。
秋风从窗外吹进来，丝丝凉意渗透皮肤，夜溟到底没在强求。
是他操之过急了。
“黑狱呢，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那黑蜘蛛最近没什么大事吧？”
说到黑狱，卫七立马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黑狱今日传来消息，说红月门前两日闯入一个高手，不知用何东西将那红月门大门须臾之间弄得稀碎，红月门门主月半边当即对闯红月门那人俯首称臣，好吃好喝的伺候，还让红月门的杀手们以后见到那人，像见他一样恭敬。”
这倒是让夜溟出乎意料。
“黑狱那么多年就说服不了月半边为我所用？”
卫七摇摇头。
“月半边那人脾气古怪、放浪形骸，是个刀剑上舔血，为了银子，三观五观都不要的，手段又阴又狠，虽然和黑狱师出同门，可对黑狱敌意甚大，恐没有那么容易。”
夜溟好奇的却是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不受制于人的月半边一个晚上就甘愿为他所用？
“那黑狱可是知道是何人能驯服那月半边？”
“据说是一位长得巨丑的姑娘。”
这夜溟倒是意外，“姑娘？巨丑？”
“嗯。”
“她为何不去找黑狱，而是去找月半边？”
红月门和黑蜘蛛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两个杀手组织，实力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且她那神器是什么？红月门的大门可是大有派头，什么样不得了的东西能瞬间将那恢宏的大门毁了？”
卫七摇摇头，“黑狱还在查。不过也怪，红月门门主月半边往日甚少出山，自那位姑娘闯门以后，他派了些杀手出去执行任务，这两日他人也离开了红月门。”
夜溟若有所思，揉揉眉心，“罢了，让黑狱再看着吧，夜尤呢，他有没有什么行动？”
说到夜尤，当今夜国太子，卫七就气得肝疼，“夜尤那畜生，将杨妙姑娘堂而皇之接进东宫，白日宣淫，到处诋毁殿下，又派大量死士全面搜捕五皇子和卫影，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两人身影就地诛杀，还好苏姑娘救了两人又花银子给两人造了奴隶的身契。”
杨妙是夜国丞相嫡女，当年夜国皇帝打算给夜溟亲定的太子妃。
早就和夜尤苟且，一朝看见夜溟落难失势，被剥夺太子之位，顺理成章转投夜尤怀抱，对他落井下石，暗中谋害，蛇蝎心肠。
夜溟挥退卫七，心里泛出丝丝冷意。
不禁又想起苏眠来。
即便当时她把自己故意化丑，他也觉得她是极美的，因为心美。
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
很快，便到了苏眠及笄礼这一日。
因为苏眠自幼得皇后娘娘喜爱，皇后又亲自下了懿旨让崔氏大办苏眠的及笄礼。
所以自然帖子全往勋贵家里递，几乎全京都的高门贵女和青年才俊都会来。
崔氏是最喜欢操办这样的宴礼的，托苏眠的福，在这样大的场合她很享受旁人朝自己投来的艳羡的目光。
她十多年来，乐此不彼的在众人面前扮演慈母的角色，在外人面前她是温柔的，也附庸风雅的学了许多大家礼仪，外界对她风评极好。
苏眠是被莲心吵着喊起来的。
“小姐小姐，我的大小姐哎，今日可是你的及笄礼，赶快起来了，莲心给小姐打扮一下，万莫要让四小姐和五小姐把你风头给比了下去。”
苏眠昨晚上整理窃听器和录音笔，为了准备今日的大戏，熬了夜的。
被莲心这么一喊，才不情不愿的起来。
“紧张什么，即便你小姐我未施粉黛，也能艳压群发的。”
苏眠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一只退搭在被子上，眼一眯，又要睡。
莲心可不放过她，“小姐，这及笄礼只有一次，大公子和二公子又不在，小姐快起来，万莫要要崔氏他们抓到任何错处了。”
苏眠见这丫头过于担忧，这才爬起来。
“怕她们做什么？崔氏不是要扮慈母？这样隆重的场合，她怎么可能会苛待我？演她都要演得母慈子孝的。”
苏眠起来洗脸，换衣服，坐在镜子前莲心给化妆。
“听说今日丞相府家的戚音小姐也来了，奴婢帮小姐画一朵桃花花钿在眉间，万不能让那戚小姐抢去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