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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骇,唤御林军,对他声声谩骂。
夜溟步步逼近他,眸子里簇着恨意的怒火,“把我逼疯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我说过,攻打乌蒙国,我一定会赢,你就是不肯给兵符,让我调兵攻打,若今早在朝堂之上你给我兵符,让我挂帅上战场,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今日起,我们父子情分尽消,太上皇就在南山度过余生吧。你那些妃嫔一并跟着去,除了母后,我来之前问过母后,母后说和太上皇两两相对,只觉勉强,毫无感情可言,这些年和太上皇都是在做戏,愿和太上皇和离,老死不相往来。”
皇上震怒。
“逆子。你竟然敢?你母后喜欢朕,心悦朕,绝对不可能跟朕这么说话。”
夜溟呵一声,“你一生爱那么多人,爱得过来么,母后那样好的人,她的余生,你不配拥有,你只配在南山孤独终老,和你的那些妃嫔们诉说你的喜欢吧。”
诛心。
他也会。
御林军来无人听皇上号令,只把他团团围住。
“朕要换太子,朕要立夜承为太子。”
夜溟嗤笑一声,“父皇还不知道吧,夜承整个王府已经被我血洗,血流成河,一个不留,你又要立谁为太子呢?他们逼死阿眠,我便让天下为阿眠陪葬,呵,知道夜国边境布防图是谁给泄露出去的吗,是夜承。”
皇上听他那么一说吐出一口老血,“你…你你”几声,直接瘫软在地。
说完夜溟冷下神色,“即刻将太上皇移到南山,无召不得回,夜影卫搜兵符。”
皇上就这样被拖走了。
夜影卫搜到兵符交给夜溟。
“给宁祁和秦寒将军飞鸽传书,会有援军五十万随后五天之内全部赶到乌蒙边境助他们,让他们踏平乌蒙国,取乌蒙皇帝首级,让天下再无乌蒙两字。”
卫影下去传令。
夜溟疯了一样去到承王府,夜影卫得到交代将承王和承王妃留给了他。
见到瑟瑟发抖的两人他出声。
“你们逼死了她。”
他咬紧腮帮子说出那么一句。
“你们明明知道她是孤的命,以为逼死了她,孤会死,太子之位就会落到你头上吗?夜承?孤告诉你,你整个承王府,你的胞弟、母妃还有七公主,都被孤屠了,孤要全天下给她陪葬。”
承王和王妃看他杀红了眼的疯魔模样,害怕极了,“夜溟,你这个疯子,父皇呢,你这样滥杀无辜,怎么配为太子?你敢屠承王府,父皇绝不答应。”
夜溟冰冷的剑尖已经搭在两人脖子上,“孤怎么不配,孤马上就是皇帝,你出卖边境布防图,害死数十万战士你配么?”
夜溟也不等两人说话,直接一剑封喉,干脆利落,“剁碎了喂狗。”
然后他去了乌蒙国公主住的驿站。
蒙甜被卫影教训,嘴角还残留血迹,狼狈不已。
她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门被踢开,见到满手满身是血的夜溟吓了一跳,“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夜溟眼神若利刃,凝向她,“自然是来杀你。”
蒙甜脸上的笑僵住。
可看到他的青冥剑染血,整个人阴鸷疯魔,眸子咆哮杀意,她后退。
“你们夜国还是我们乌蒙的手下败将,你敢,信不信我们乌蒙国会踏平你们夜国?”
夜溟拿起剑,指着她。
“闭嘴,孤会让乌蒙两字在天下彻底消失。”
“你也配和她比?你哪里比得上她?你也配喜欢孤?你配么,自荐枕席,不知廉耻,还是一国公主,你就该死。”
蒙甜大骇,看着染血的青龙剑,“我是公主,怎么比不过她了,我就是要逼死她,我就该拥有这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
夜溟看她如蝼蚁,直接一剑穿心。
一剑又一剑下去。
蒙甜眼里骇然,却连喊都喊不出声,便倒了下去。
太子殿下疯魔了。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看到疯魔的太子吓得远远跪在一旁。
他刀尖染血,一滴一滴落在白雪上,将回东宫的路染红。
身上,脸上、手上全是血。
出去之前,他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大氅。
此刻上面染满刺目的猩红,发出浓重血腥味,看上去竟然像是披了一件红色的大氅。
他近乎麻木。
青龙剑拖在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他看着茫茫白色的东宫,第一次觉得没了归宿。
以前她在,他的归宿是东宫,他每日盼着下朝,看她染笑的姣颜。
现在她不在了,他觉得自己是世间可怜的孤魂野鬼,灵魂无依。
“我杀了他们,你能睁开眼睛吗?阿眠?”
东宫烧起地龙,温暖如春,可躺在床上的苏眠,却全身冷冰冰。
她不会醒来,永远沉睡。
他双膝跪地,朝四面叩拜,没有任何一个菩萨敢应他祈求,让床上的人醒来。
浑身悲痛太过强烈和窒息,夜溟忽然惊醒 ,他猛的坐起来,大口的喘气。
梦里的场景似亲身经历,他浑身血液发凉,被苏眠跳楼的场景吓的。
他怎么会,让她在自己眼前跳那么高的楼,她最是怕疼和怕冷,她怎么敢的?
卫七听到动静,忙在门外问,“殿下怎么了?”
夜溟看向窗外。
天还是一望无际的黑。
他起身点了盏灯,“让膳房煮一碗肉丝面来。”
每次他和苏眠的相遇,临走前那小姑娘都会要一份肉丝面,还点名要大碗的。
现在他忽然也很想吃。
他着雪色中衣,披了一件银灰色的披风,坐在窗前,支开窗子,发现月亮隐去,无星无月。
宫殿被月色朦胧掩盖,那漫无边际的黑像他心头的桎梏,能长出藤蔓,将他一点点攀勒得窒息。
他心头还残留余悲,心口像被人拿刀一刀一刀的剜,钝疼清晰,痛意显得真真切切。
“为何梦到阿眠成了太子妃,却在我面前跳了观星楼,还有那乌蒙国公主,我分明不认识她,也未曾见过。”
夜溟拿出苏眠给他绣的那个平安荷包,看到那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竹子,想起那日苏眠送给他时,眸子里亮晶晶的。
他夸她这兰草绣得不错。
她理直气壮的纠正,“殿下,那是竹子,不是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