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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许久,她开口,“那就一年,一年好不好?”
厉北聿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光影。
然后男人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年也太长了。歧”
米兰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自己去他也不放心。
第二天,让沈络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她实习的单位,厉北聿给她求婚了。
戒指早就已经买好了,厉北聿也早已经有了求婚的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好什么方式,沈络就要出去修学了。
他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大捧花,然后缓慢的单膝跪地,伸手打开容色的戒指盒子,求婚戒指在阳光下闪闪的闪耀着骜。
很平常的仪式,可是经历到她的身上,却感觉那么的幸福。
厉北聿说:“阿络,和我结婚吧。”
他还说:“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她记得,那天人很多,围观的围观,祝福的祝福,求婚三天后,两人便去领了证,一切进行的速度很快,快的让人就在幸福中迷茫,许久的荡漾开来,沈络结婚一个月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还调整不过来,感觉都是飘的。
有时候会疑惑,是真的真的结婚了么?
而现在,坐在的这个地方,两人曾经来过,她眼神僵在那里,看着工作人员办好一切手续,红色的本本变成了绿色的,章子毫不留情的砸下,她的心跟着猛地一颤,她知道,两人彻底结束了。
连最后的关系都没有了。
她接过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放进包里,脚步有些晃,然后一句话也没和厉北聿说,便向外开始走。
厉北聿起身,裴岩跟在后面,他快步的跟上沈络,走在离她两步远的后面。
一出民政局,外面的天气好的吓人,空气更是新鲜,也许是因为昨天下过雪的缘故。
门前是一条路,分割着两个方向。
沈络站住,虚无的笑了笑,一切,算是解脱了吧。
厉北聿越过她的身影,然后站在她的前面,突然地伸出手。
沈络看着,然后回握。
“再见。”他微微的扬起笑意。
沈络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声再见,两个人的身影相反而行。
厉北聿上车后,他却没让裴岩把车很快的开走,他把头淡淡的瞥向窗外,眼神终究是软了下来,还有如期而至的泪水。
沈络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是该离开了。
她微微的仰头,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她不敢回头,她怕看到厉北聿还站在那里,她便会舍不得,她更不敢回头,因为她怕,身后没有他的身影,她本来好的差不多的伤口再次裂开。
终于,她转身步入拐角,然后蹲下,双手捂住脸。
而厉北聿的视线中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身体难受的厉害,他终究是动了动唇,裴岩挺清楚后,便快速的发动引擎,动作隐约的有些着急。
车子飞一般的开了出去。
“厉总,你没事吧。”裴岩在路上试图与厉北聿对话,他听到后面的男人嗯了嗯,这才放心下来。
他还是没拦住已经发生的事态。
现在去的方向,无非是一个地方,那便是医院。
厉北聿现在脑中倒是很清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把脑袋淡淡的倚在那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初次见面的那个青春的女孩子终是长大了。
现在可以脱离他的桎梏好好地生活了,他轻声的笑了笑,然后猛地咳了两声。
“厉总……”裴岩的叫声多少有些焦急。
“我没事。”他说完,便又倚了回去。
路上有些堵,现在的时间,虽然不是上班高峰期,可是车子还是开的缓慢,尤其是这种繁华的路,根本不允许开的很快。
裴岩心下焦急,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慢慢的开着,时不时的看一眼身后男人的情况。
许久,他听到,厉北聿说:“回家吧。”
“厉总,你现在的情况必须去医院。”他的话语多少有些僵硬。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已经好多了,回家吧。”他坚持,裴岩手指攥紧,终于是咬了咬牙,然后紧急的打了个转弯。
在安全的情况下……
车子开得很快,返回时的路并不是很拥挤了,也许是人-流都朝向那边的缘故,越繁华的地段人越会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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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络缓慢的走着,没有打车,阳光很大,即使她只穿了一件大衣,还是感觉到热了。
她看着街边一对一对走过的情侣,然后慢慢的移开视线。
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去收拾东西,然后等待离开,机票是后天的。
路上有个孩子跑了过来,然后嬉笑间不小心撞到了她的
身上,沈络身子一怔,眼神也是怔住的。
那孩子抬头,笑着说道:“阿姨,对不起。”
那笑意璀璨,沈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点了点头。
“没关系。”
孩子笑开,家长从后面赶了上来,然后牵起孩子的手,快步的走了,仿佛沈络有多奇怪一样,沈络怔了怔,她摸了摸脸,发现已经全都湿了。
是哭了么?
她笑了笑,然后伸手抹了抹。
不该哭,该高兴地,从此两个人都解脱了,她可以到处去旅游,而厉北聿也会生活的很好,有个好妻子,甚至是孩子,可以经营着公司,以后儿孙满堂。
这曾经是他们期待过得生活,可是最终能和他一起实现的不会是她了。
缓慢的迈动脚步,她不敢扬起头,这街上的人大都都是开心的,她没有办法调整好心情,去酒店的路那么近那么远,她甚至忘了打车的这回事。
直到走到酒店门口,脚有些酸,她看到来往停下又开走的出租车,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傻。
她笑了笑,而后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上楼,刷卡开-房门,然后关上,把包扔在一边,整个人都扔在了床上,她的脸朝着被子。
微微隐忍的气氛才化开,没一会,被子处就湿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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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开到了厉家别墅,裴岩去开后面的车门,厉北聿缓慢的睁开眼睛。
他伸手整了整衣服,而后下车,像往常一样,优雅而淡定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空无一人的家中走去。
慕念这个时间也去上学了,现在的慕念愈发的懂事,几乎不用大人操心了,他也放下心来,一块一块的心病都解决掉,他就彻底的放心了。
伸手推开密码盒,然后输入密码,修长的手指啪的一声把盒子合上,然后转动门把手,门叮的一声,而后应声而开,他打开门,室内明显暗下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他看了一眼里面,很整洁,就是很空,自打沈络走后,他就很少请阿姨了,只是每天会请钟点工过来打扫。
衣服也是裴岩帮着一起送到店里去洗的。
他还记得,把她接回来的那天,手掌心出了那么多的汗,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时的期待他都记得。
“裴岩,你去吃饭吧。”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裴岩摇头,没有走的意思。
厉北聿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甚是有命令的意味。
“有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他也没那么的想死,但凡有一线机会,谁会想彻底离开。
裴岩点头,然后转身。
等到裴岩彻底离开后,他休憩了一会,便起身,脱了外套,然后扔在沙发上,走去楼上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然后挽起袖子,大步的走到卧室。
离婚的消息,下午便都会知道了吧。
现在的媒报的速度太快,快到令人难以想象。
卧室内,还像每个平常的家庭一样,挂着两人的婚纱照。
他脱了鞋,站到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摘下。
他坐下,抱着大大的相框,伸手抚了抚上面女人如水的眉眼,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好看,而旁边的他,似乎也是笑的,笑的灿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起身。
把东西拿在手里,然后走到书房,那里有一个隔层,他拿出钥匙打开,把东西放在里面。
书房的桌上,是几个相框,那是他前一阵子摆放的。
都收进去隔层,然后把锁锁上,这个家里,他和沈络共有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东西了。
打开手机,相册,最新的几张便是去商学院在图书馆前他为她照的,细心地翻开,手机相册里,全都是沈络。
他手指动了动,眉眼缱绻,他这才是笑了。
他走到椅子上,坐下,伸手拉开抽屉,空空的,东西,都被他烧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四周,当初他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心愿很多。
但是最后一个也没实现,真是老天的捉弄。
许久,手机响起,是康律打来的。
他敛眸接起。
“喂。”过于沉静的声音,让康律莫名的熟悉。
“你和沈络离婚了?”
“嗯,消息还挺快。”他虚无的笑了笑,康律都知道了,很快就见报了吧,也好,一旦如此,便毫无转圜之形势了。
“阿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边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厉北聿只是笑了笑,没出声。
康律无奈,他单手捂住额头,在办公室内转来转去,许久,还是说了一句。
“她要走吗?”
“嗯,要走,好像是
后天的飞机。”
“她要去哪?”康律问道。
厉北聿静默,然后眸色潋滟。
“我不知道。”他怕他知道了,会更加牵挂放不下他,所以他没问,也没让裴岩去查。
“阿北,何苦呢?”
康律怎么会不知道厉北聿的心思,真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他叹了一口气,不打算把话题深究下去。
“你现在在哪?我看裴岩来公司了。”
“嗯,去员工食堂了?”
“是啊,裴助理愁眉苦脸的。”
厉北聿笑了笑,他说呢,原来是这么知道的,裴岩透露消息的速度还真是快。
“我在家,下午过去,还有,阿康,给报社放消息。”
“什么消息?”明知故问,他只是想再次确定一下。
“我和她离婚的消息,放给报社。”
“阿北……”
“只要等到消息一出,阿络离开后,我就接受手术。”这条件,诱惑的吓人,康律当下就没有异议了。
挂断点-话后,便去着手准备了。
而厉北聿,则起身,去收拾东西,这个房子,分给她了,而以后,他也用不上了。
伸手打开衣橱,把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都叠好,放在箱子里。
这情景,怎么看都是彻底离开的是他一样。
他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太多刻入,东西很多,好像都是他的。
只收拾了一会,他便有些没力气了。
裴岩二十分钟后,就开车回来了。
他进门之后,发现客厅内毫无异样,但是却没有男人的影子。
“总裁,总裁?”
他边喊边上楼,脚步很快,一步三个台阶。
然后伸手推开卧室的门,还好,他只是坐在那里,旁边是一个大箱子。
“总裁,你这是?”
“帮我把东西收拾了吧。”
“好。”他没多说什么,便去打开柜子,然后从里面往面外拿东西。
“离婚证呢?”
他突然问起。
“在我刚才拿得包里。”
厉北聿点头,现在似乎有些霎时间想想起来什么却想不起来的感觉。
他起身,离开卧室,然后走下楼,到沙发上,拿起那个黑包,掏出里面的东西,那个灿绿的本子,真难看。
他的手指捏了捏。
然后翻开,里面赫然是两张身份证。
沈络的身份证也在他这里,他坐下,然后眉眼淡淡。
伸手拿住她的身份证,迟迟的看着,不肯放下。
许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边却没有接起。
再次拨过去,依旧是没有人接。
大概打了五六个之后,依旧是没人接。
他心里染上一抹焦急。
再也坐不住,抓起裴岩刚才放在桌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身上还穿着家居服。
打开车门,熟悉的动作。
如行云流水般的,车子飞一样的开了出去,而急速下楼的裴岩只来得及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
然后出来时,再也没有人影了。
厉北聿去哪了?
他一路狂奔,时不时的看着时间,面色煞白。
冷汗从额侧流了下来。
喇叭声音响彻一路,被改装过的路虎一路惊诧了不少人的眼神。
终于,车子停在酒店,他下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站在酒店大堂里,突然有些迷茫,他不记得沈络在几层了。
好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他走到前台。
前台的服务人员看到厉北聿后,瞬时间站直身子,眼前的男人身上穿的一身闲适,头上隐隐的有些汗珠,却不影响他好看的颜。
“沈络住在哪个房间?”
“不好意思,这是客人的隐私……”
“她是我妻子!”厉北聿抿唇,咬牙,眸色漆黑,那人一听,怔了一下。
“她手机我打不通。”
他的黑眸是焦急的神色,从那里出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那服务人员报了号码后,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厉北聿和沈络这两个人,只是那男人的脸色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他坐上电梯,心里蹦蹦蹦蹦的狂跳,一瞬间也不停歇般的狂跳,他捂住心口,淡淡的顺了一口气,再次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依旧是没人接。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出去,左转,然后在右边第三个房间处停下,伸手敲了敲门,他现在没那么多的耐心。
里面毫无声响,他砰的一下踹了一脚门。
“阿络,阿络,你在里面吗?”
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的扶住墙,好看的五指微微蜷着,十分的不舒服。
门忽然打开,沈络走了出来。
厉北聿站直身子,突然就笑了。
还好,没事。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的声音冷冷的。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
厉北聿抿唇,然后神情平淡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她的身份证,然后递给她。
“你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没有身份证,你走的时候再找多麻烦。”沈络眼神触及到他手中的东西时,眸光一顿,她刚才还以为……
她伸手接过,然后抿唇。
“麻烦。”他冷硬的说了两个字后,转身走了。
而沈络站在那里,呆呆的站着,许久,笑的有些仓惶,而后关上门。
酒店外,他上车,坐在里面,却不想动了。
果然,他不适合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他早该想到的,刚离婚的人,怎么会想着接前夫的电-话,早知道就让裴岩送给她好了,也不至于让她那么的不舒服,那么的尴尬。
手机响起,是裴岩打来的。
他接起,声音疲倦,“总裁,你去哪了?”
这些天,裴岩就像个雷达,必须要监测住他的位置才安心。
“裴岩,你打车去公司,我们在公司见。”
“……”
他问的问题,厉北聿又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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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权谊前停下,他走进去,康律把公司带的很好,没出现任何浮躁的情况,和处理不了的业务。
而康律就在一楼等着。
“阿北……”他走上前,看到男人的穿着,蹙了蹙眉头。
“忘记换了。”他看到康律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身上,才意识到自己是穿了什么来的。
他还真是忘记换了。
“消息爆出去了吗?”两人走进电梯,厉北聿结果康律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
“嗯,给了市内最权威的新闻公司。”
“那就好。”
估计待会会有记者来堵,要做好准备,不能乱,他敛眸,还好,办公室内还有可以换的衣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