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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方士奇家。方太太一看到胖保姆,先是被她的长相惊了一跳。然后慢慢的变得高兴起来,又问这又问那的。
唐军说:“你们俩好好聊聊吧,都是女性肯定有共同语言。”唐军躲在一边抽烟,看见她俩聊得很起色,仿佛相见恨晚的感觉,心说交友也讲究缘分,如果缘分不对再好的朋友也会擦肩而过。
今天公司里又开始忙了,方士奇回来的有点晚,进家已是晚上八点。
老婆用领导口气问他,“为什么这么才回来?是不是和阿倩约会了?过来我闻闻有残留的女人味吗?”
方士奇很听话,迅速俯下身靠近她,让她闻他。她吸了两下鼻子,说:“还是原始味,夹杂着淡淡的鸡粪味道,已经熏陶了我好几年。”
方士奇有意抠出块儿干干的鼻涕放在她的脸上,“吃了吧,我身体全部精华都在这里,是由淡淡的鸡粪和甜甜的内分蜜胶合成的。”
“你讨厌!”她高声嚷了一嗓子,跟青蛙似的忽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方士奇反应稍迟钝了一些,被她尖尖的指甲刮破了手臂,瞬间一条鲜红的沟壑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他用手一摸手指上都是血,老婆马上被她过火的行为惊呆了,愣愣的看着他,有种忏悔流露出来:“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方士奇一脸无奈,说:“你以后不要留那么长的指甲,很伤人的。”
她说:“好的,我听你的。”说完,立刻站起来去找指甲刀。
方士奇看了一下伤痕,不是很深,但很长,就像一颗流星从他的手臂上划过,还带着一定的弧度。抹了点云南白药,把血止住,然后贴了块儿邦迪创可贴,大大咧咧的说:“没事的,不要紧张,男人脸上的伤就是一枚军功章。”
老婆马上回过头看他,笑了,说:“老公贴上创可贴更有男人味,暗示着你有种不怕死的勇气。如果手里再那把刀,你走到哪儿人都要跑光,被你吓得。”
方士奇气得呼呼的说:“一进门看不到你一点温柔?却让你的猫爪挠破,你还要跟我逗什么?”
老婆嘴一撅好像老实了,顺手将身旁一个空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怪怪的感觉。方士奇说:“你什么意思?”
她瞪圆眼睛说,“叛逆,抗衡,不服。”
“好好,我的姑奶奶,我错了好吗?你能不能消停点?”方士奇说。她不吭声了。
方士奇洗了洗手出来,感觉整个屋子比以前亮堂多了。连门上的把手都被胖妞儿保姆擦的明镜亮。他很满意的进了厨房,胖妞儿真叫可爱,忙前忙后的为他热饭。而且说话还很温和,总是方总裁的称呼他。忽然看见他手臂上的创可贴,她惊了一下,问怎么回事?
方士奇说:“被阿姨用猫爪袭击了一下。”
胖保姆乐的赶忙用馒头一样的胖手捂住了嘴,说:“你和阿姨俩人真叫逗,凑到一起总能弄出点小插曲。”
方士奇说:“恩爱夫妻就应该有点情调才活得精彩,像灰尘一样安静就活得没有意义了。”
胖妞儿没说话,但表情充满向往,舌头羡慕的动了动,好像也很想找个男人来爱自己。
方士奇看了她一眼,似乎能感觉到她充满渴望的心思。
方士奇把家里老婆摆平了,并非和阿倩彻底断绝关系。背后为阿倩提供了房子,俩人依旧来往密切。有一天阿倩突然向方士奇提出一个想法,准备在通北市开一所大型美容店。方士奇算计了一下,至少需要300万才能把这个店支撑起来。当时他就犯愁了,认为给一个情人投资这样多的钱绝对不可能,他是做不到。
另外情人并非永久性的东西,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俩人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搞崩。
想了两天,方士奇当面否决了阿倩,对她说:“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有什么事业心,不缺吃不缺喝就行了,没必要去逞能。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如果没有一定的经营头脑,即使给你一个店也维持不了多久。”
“胡说!你太小看我的能力了?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记住,别人能做的事我照样能做,打压我的积极性是对我能力的侮辱。你先说有帮我投资的心思没有?别的担心没用。这也是考验你我情爱的机会,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就毫无怨言的帮我投资;如果不是真心喜欢,那趁早各奔东西。我这人说话很直,你看着办吧。”阿倩说完,扭身就走。
突然被阿倩推到了一个为难的境界,方士奇一下子懵了。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心说好大的胃口啊,你就是想要一件上万元的衣服,我绝对毫不手软的给你买,张口就是300万,我到哪里去搞啊?这不是成心要我的命吗?
方士奇当时心里这个范堵,一个人驾着车,还是有点搞不通,一路上脑子昏沉沉的。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来处理和阿倩的关系?如果不投资,阿倩这回肯定会小看他,认为他没有诚意;如果投资,这样大一笔资金怎么搞到?真的狠下心把阿倩放弃,方士奇还做不到,因为阿倩在他心目中太美了,他爱她爱得已经不能自拔。
“烦心,烦心!”方士奇嘴里不停嘟哝着,一边驾车漫无目的地在柏油路上飞奔,无意中把车开出了城。
就在这时,前面有一辆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他由于精力不集中,追尾了。瞬间,他被撞得不轻,方向盘顶在他的肚子上,当时就胃穿孔昏迷不醒。前面被撞车司机也下了车,一看车里司机受伤,赶忙拨通交警电话,求救。
这时旁边围上了很多人在看热闹,不仅没有上前帮忙,且说三到四。十分钟的时间警察就到达现场,方士奇朦朦胧胧能感觉到有几个人在搀扶他,自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很快他就被警车送往了医院。
睁开眼时,已经不在外面,而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方士奇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老婆和女儿方玉婵,以及凳子上的唐军,痛苦的一句话不想说。老婆却很欣慰的说:“老公你终于苏醒了,伤口还疼吗?”
方士奇只是微微的摇头,依然不愿意开口。老婆叹口气,“真危险,等于捡了条命回来。谁知你当初是怎么开的车,前面的车停了你还看不见,想什么呢?昨天又不是你的生日。”
方士奇本来心情就不好,气的咬了下嘴唇,“你不要说了好不好?烦死啦。”
老婆马上老实了,两眼盯着输液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均匀下落。没一会儿,方士奇开始不安的挪动身体。
老婆问:“你想干什么?想下床吗?”
方士奇摇着头说:“可能下面的导尿管不起作用了,这膀胱涨的厉害。”
“稍等等,我给你叫护士去。”唐军说了一句,转身而去。
一会儿,进来一位大眼睛小护士。她戴着一个口罩,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镊子。看上去很专业,很熟练,用镊子夹住导尿管就往方士奇的里面塞。还说不要动,一会儿就好。方士奇疼的直翻白眼儿,嘴咧的足有碗口那么大。
他能不疼吗?下面那么小一个孔,强硬的往里塞东西。老婆站在那儿心疼的都闭上眼,心说这一生也不能来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护士完活,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下,看到导尿管和以前一样能正常工作了。然后说句好了,有事请叫我,一扭屁股出去了。
老婆望着方士奇,还跟他开玩笑,说:“你下面的毛怎么也没了?”
方士奇哼了一声,说:“做手术都得备皮,没办法。对啦,就是刚才来的这位小护士亲手给我刮得。她真够可以,将我的身体也看了。”老婆坐在旁边扑哧笑了,说:“不要逗了,小心笑崩了伤口。”
方士奇这回神态好多了,刚才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都是尿憋的。
老婆看着他问:“昨天一个人驾车跑到城外干吗去了?”
方士奇唉了一声,“呆得特别心烦,出去兜风,没想到就遇上车祸。简直倒霉透了。”
“是不是因为去省城告状没有成功,心里有气?”老婆问。
“唉,不要再提这些事,现在是养病时间,想得多了又该上火了,你让我清静一下好吗?”方士奇恳求道。
此时唐军在病房里呆的有点憋闷,对方玉婵说:“看着药液,我出去放松一下。”
唐军在外面过道里找了空位子坐下,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发现旁边一位老太太在朝他笑。
他看了一眼老太太问:“大娘也在住院吗?”
老太太摇着头,说:“没有,是我儿子在这里住院。”
“您儿子得的什么病?”
“唉,喂猪时癫痫发作,被猪食烫了。”老太太一开口满肚子情绪。唐军的心跟着起伏了一下,心想医院里什么新鲜事都有。
老太太还挺健谈,又说:“你瞧瞧我这命,这把年纪还得给他陪床。”
“你儿媳妇呢?她怎么不来陪床?”
“儿子有癫痫病谁敢找啊?况且他现在已经三十五岁,这一生注定要光棍了。”一句话,说到老太太伤心处,用手抹开了眼泪,说:“已经住了二十天了也不见好,都花了快两万了。再要是不好,我就准备放弃不给他看了。因为亲朋好友都让我借遍了,再借不出钱了。”
唐军一听心里酸溜溜的,不敢继续问了,知道老太太心里有痛,怕问多了再伤到她脆弱之处让她的身体出现闪失。然后安慰道:“大娘开心点,别着急,肯定能好的。烫伤与肚子里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病。”说完,他向医院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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