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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多,小白跑到唐军的办公室。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忧郁,那张脸和平时有了区别,估计就是想顶替田四海职位上火了。
昨天这厮跟几位老同学聚会,他把自己最近的心思讲了。同学们给他出主意,说你就找唐军,别人谁都不用找,这个人绝对有办事能力。
小白听信同学们的良言,早上刚上班不久就來找唐军。
唐军也知道他是奔什么事而來,心里还有点烦他。关键是他害怕他把心思都用在升迁的事上,最后化工厂污水处理任务完成不好。到时候方士奇怪罪下來他也得跟着挨训。
“污水处理工作进展的如何了?你可要多用点心,方总是个很挑剔的人,有一点不满意都有可能返工的。如果那样,我们这几个月的辛苦就白下了。”
小白回道:“这个请唐经理放心,我肯定会用心做这件事的。”
唐军点了点头,然后才提他想升迁的事。说已经跟方总谈过了,他说有难度,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有这个想法,还有好几个人也相中了这个职位。
这些人都比你有实力,估计你竞争不过他们。
小白一听唐军的话,心气就下來了,脸上立刻布满沮丧。
“那怎么办呢?要不用钱砸?”小白说。唐军哈哈大笑,“不是钱上的事,况且金钱是万能,但有些事金钱也是打不通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何那么想当这个科长?不当就不行吗?我跟你说过好多次,年底我可能要升迁副总裁,你就是分公司的经理。难道就等不到年底了?”
唐军的话音一落,小白愁苦的低下头不语,双手捧住脸十分苦恼。
唐军继续说:“如果当年王挺还活着,谁都沒有资格顶替我的职位,唯有王挺。那人干工作绝对优秀,谁都挑不出毛病。而且处事十分到位,不论是上级还是下级都能让你服服帖帖。唉,可惜这个人早入黄土了。那个叫刘秀的禽兽就是他的冤家,愣是把他逼死了。好人不长寿啊,谁知刘秀这厮现在漂泊在哪里?很长时间在通北沒有看到过这个家伙了。”
小白听到说刘秀,慢慢的抬起头,道:“我在省城出差见到过他一回,好像要饭了,穿得破破烂烂,手里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子里面全是垃圾桶里翻腾出來的破烂。当我叫了他的名字时,他猛地回过头看我,但装作我认错人似的,故意沒有搭理我,扭身走了。绝对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叫他的名字,他不会那么敏感。”
小白的话音一落,唐军倒吸一口凉气,“哦,小子终于混入丐帮?我很早以前看他就是要饭的料。这种人其实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房子老婆孩子要什么沒什么,活得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刘秀这厮的确混得无路可走,把王挺这棵摇钱树也逼死了。房子也赌博输了,老婆早跑了,真是到了要什么沒什么一无所有的地步。即使如此,他还或多或少要点面子,不想让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的不幸窘境。于是有了漂泊的念头。
有一天他无意识的走出了城外,看见公路上有川流不息的车辆,于是扒了一辆拉货的大车,就这样沒有目的地向南而下。货车整整狂奔了一天,最后停在省城的郊外不走了,估计这里就是货车的终点。
刘秀下了车,看到前方的路牌上写着距离都市还有五公里,于是就步行向着市里走去。进了城,天已经大黑,他随意找了个地方睡了一宿。
第二天起來时,天已大亮。这个时候才感觉肚子里很饿很饿,好想为自己的肚子充饥,可是身上却沒有一分钱。
最后沿着街道的垃圾桶开始收查,结果里面除了矿泉水的空瓶子就是些废纸,他很失望,竟然沒有找到一个馒头。
那一天真够失败,进入都市居然连饭都沒有混上。最后实在沒办法,就在潮湿的墙角找了几个蜗牛下了肚。虽然无法达到吃饱,但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饿得心慌。
都市的天气也真够闷热,不知什么时候招來了一群蚊子,像小型轰炸机的感觉嗡嗡的做响。刘秀找了张破报纸盖在了脸上,但是裆部却被蚊子叮了两个包,然后气愤地骂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蚊子都够流 氓,有脚后跟的肉不吃非要袭击我的裆部,看來哪的肉薄吃哪真沒办法!”
这厮面朝着天仰卧着,脑子里也不知在胡乱寻思些什么,然后伤心的却哭了起來。那种揪心的悲伤,完全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在遇到痛苦时无法自拔的场面。
好不容易又睡了一宿,第二天就被街道边扫马路的叫了起來,“快点起來!这是什么地方,你能随便睡吗?你也不怕夜鹰把你qiang奸了!”
刘秀朦胧中睁开眼睛,看见一位身穿金黄色服装的中年人手里拎着一把扫帚,好像要打人的劲头。他很无奈地坐了起來,心里说道:“这都市里的人好坏呀?就连一个扫马路的也想欺负我一个外來人?”
瞬间,他也來了脾气,就觉得他是个扫马路的还不够骂他的级别。他开口道:“睡在这儿怎么啦?你先说是不是你们家的地儿?你一个扫马路的仅次与一个收破烂的,有什么可牛b轰轰的?告诉你,别拿大 奶 头吓唬小孩子,而忘记了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这位中年人一下子被我戳到了伤心处,可能觉得自己混到这个份上确实够狼狈的,连睡在马路上的盲流也沒拿他当回事。于是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暗淡,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就等着他起來他才罢休。
此时,刘秀无意识地望了下天空,知道最多也不过六点钟。然后不情愿地站了起來,嘴里嘟囔道:“靠,这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根据地,真扫兴!”
之后,刘秀沒有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快到中午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烧菜的香味,于是肚子里就觉得更饿了。
抬起头向前一看,原來是一个建筑工地。那里坐满了民工在吃午饭,他看到这一切就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倒很想在这里混口饭吃。
刘秀围在工地旁走來走去,几乎把所有口水都咽光了也沒看到哪位朋友能给他施舍一个馒头,最后眼瞅着这些民工吃完饭一个个散开。
那一刻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就觉得更饿了但沒有勇气向任何人伸手去要。所以沒有人能知道他肚子里在生饥荒,也就得不到别人的同情。
正当他在绝望地灰心时,却看到一个民工厨子端着一大盆剩馒头倒在了垃圾桶里。他立刻兴奋起來,就像给喜鹊过生日说不上那个高兴劲。
心里念道:“都说民工辛苦,结果人家吃饱喝足了还有剩余要倒掉。看來都比我强,我到现在连温饱还沒解决。”
一会儿,刘秀找來一个塑料袋装了满满的一袋馒头。旁边那位民工厨子说道:“这回你可瞅了便宜,这些馒头真能让你吃上一个星期。”
刘秀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地带有谢意笑了一下,好多天沒有这么开心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欣慰。
最后他拎着一袋子馒头开始过起了漂泊的生活,不知道前方会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來到这个神秘都市。
一会的工夫,他不由得來到邮局的门口。看到一位老爷子摆了个书摊,于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可是最初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摆在他面前的杂志上那些性感封面,那上面的女人各个都是那么“浪奔”,拉着长长的脖子,挺着高高的胸馍,绷着紧紧的臀部。
刘秀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放荡的一个女人世界,所以心口热的在向外膨胀。
就在他的眼神往书面上痴痴扫瞄不止的时候,看摊的老爷子手里拿着一个用來掸尘土的麻布抽在了他的脸上,他先是一愣然后怒视着这位老爷子。
只见老爷子耷拉着脸说道:“我是在掸书上的尘土真沒想到抽到了你的脸上,对不起啦。”
刘秀觉得老爷子讲话的态度特别的不好,十分的窝火。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都市里的人竟然是这个样子?连上了年岁的老爷子也这样无理。
最后他嘟囔道:“他姥姥的!简直坏的都要流脓!如果赶上我睡着了,他们会不会把洗便所的刷子捅在我的嘴里?”
他越想越有气,然后狠狠地瞪了老爷子一眼,心说:“你不是不想让我在这里停留吗?我偏不走,看你能把我怎样?”
想到这里,他故意往两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性跟前凑了一下,结果这两位女性,用手一捂嘴一个劲儿的向后躲。
刘秀当时就火了,冲她们开口道:“怎地!有什么可害怕的,莫非我身上绑着人肉炸弹不成吗?”他的话一说完,立刻人们全走开了,他们都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此时,他无意识的抬起头,发现大街上每一双眼睛都在好奇地注视着他。
他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然后自己问自己道:“我究竟什么地方特殊?为何有这么多的眼睛在盯着我?”
一瞬间,在他的脑海里充满了一种自卑感,最后他还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接着,他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了很长时间在一座高楼的门口看见俩位戴着大沿帽手里拿着枪的军人,还以为是两墩雕像,刚说用手去摸,却被人家阻止。
一刹那,把他惊的够戗,就连说话的勇气也沒有啦。说实在的,这个都市对他來说的确是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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