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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董晓娟突然来找唐军,不知为什么面色很阴郁。唐军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昨天刚跟张明德吵完架,心里有气,来唐军这里跟他告诉告诉。
听了这个消息,唐军的心咯噔的一下,心想这两人早就离婚了还整天闹什么?
其实董晓娟现在跟张明德闹,大多是为儿子,嫌弃张明德不管这个儿子,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有时董晓娟一个人的时候也很痛苦,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一生还会出现一次离异。
那天,天空下着绵绵细雨,屋子里和外面一样,灰蒙蒙的一片。董晓娟卷缩在沙发上,被孤独压抑的都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两片有型的唇合在一起,早已被淌下來的泪水润湿了无数遍,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种可怜样。
她的头发简直乱极了,估计是在痛苦中被她的手指残酷的蹂躏,就像一堆儿蒿草胡乱直愣着。
她的确很难过,的确为爱伤透了心,一直本想着能说服张明德回心转意,和她一起生活,结果每次都让张明德冷冷的拒绝。
这一天中,董晓娟都沉闷在屋子里就等于将自己彻底封闭,想从人间蒸发的感觉。
早上中午饭沒吃,晚上饭仍然未吃,明天的饭是否要吃连她自己也很难说清。
因为她的大脑考虑的问題太多已经感觉不到饥饿神经的存在,她深吸了口气,眼前忽然浮现出周围亲朋好友谈情说爱的快乐身影,惭愧的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我的爱情为何总这样不顺?是我的原因,还是命运的安排?"
她内心在反复的责问自己,一气之下,她的粉拳狠狠的击打沙发的靠背,像是把沙发当成了一个人在向对方发泄自己内心沉积多时的隐痛。
此时外面的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不停,雨珠一粒一粒的沿着窗口的玻璃向下淌落,像串起的珍珠布满玻璃的每个部位。
董晓娟终于冷静了下來,她翻动着身子下意识的坐了起來,眼睛直视着窗口,蓦然來了一股力,她神经般的离开沙发,披了一件外衣匆匆向外面走去。
雨滴不懂仁慈很快湿了她的衣裳,她抖动着双腿颤颤巍巍的立在马路边,仅仅过了三分钟的时间,"喂,小姐你要去哪?"
一辆出租车嘎然停靠在她的身前,"育新街,如意小区。"她低低的说。
"快上车,瞧你的衣裳都湿了。"司机是位年轻小伙,他的话很多,一会儿埋怨这几天的鬼天气下个沒完沒了,一会儿又问董晓娟这样的天气出來为何不戴把雨伞?是不是和家人在闹气?
董晓娟的心情很差,她是真的不想回答他,憋了半天才说:"不用雨伞,我是专门來体会被雨淋透的滋味。"
司机立刻沒话了,歪过脸细细的看了她一眼,瞬间,他被董晓娟的美貌震住了,心想好漂亮的一位美眉哟,怎么沒人关爱被冷落街头,要是我的女朋友,我肯定让她天天开心。
司机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有个性的女人,沉默片刻说:"你是一个敢于挑战的女性,很有个性,现在城市里像你一样的女人可不多了,他们大多是娇生惯养妖气十足,憔悴若病,就连生个小孩都觉得是负担,怕疼。"
董晓娟闭口不言,两眼直视着前方,司机说了那么多的话都让她当成耳旁风,一句也沒有收进脑子里,她是在想张明德一定在家,一定会见她,她会用眼泪争得他的同情。
司机唠叨累了,车正好到了育新街,"你要在如意小区的哪个门停。""北门。"
眨眼的工夫司机把车开到北门,董晓娟不紧不慢的下了车,瞬间又步入了雨海之中。
门口的保安都躲在亭子里避雨,看到董晓娟漫步在雨中好奇的扒在玻璃上喊:"快看,这位美女绝对失恋了,连雨伞都不戴,而且不紧不慢,她肯定是在雨里寻找刺激,清洗自己的耻辱。"
另外一个趴在玻璃上,张着嘴巴打了声口哨,雨落的哗哗声已经盖过一切声音。
董晓娟根本沒有听到岗亭里会有如此大的动静,依然是旁若无人的向前走着,雨滴将她的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头顶。
然后顺着她的发丝向下流去,她披得外套湿了,连衣裙也湿了,狼狈的犹如落汤鸡。
上了二楼,她很快摁响了门铃,里边果真有人应答:"稍等一下。"
可是这一等就是半天,根本就沒看见有人开门,其实,张明德在开门之前从门上的猫眼已经看到了她,顿时给他惊得够呛。
"这怎么办?如此大的雨前妻找上门來了,我是让她进來还是将她拒之门外?"
张明德嘟囔着,心跳突然加速,摔了摔头又轻轻的回到电脑旁,在上面打了十几个字就打不下去了,将鼠标一推他又站了起來,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悄悄地望去,被放大的董晓娟还是直直的站在门口,她微闭着眼好似在祈祷。
头顶上残留的雨珠也找到了快速下落的方向,沿着她的肩膀一侧刷刷的滴答,衣衫早已湿的沒了样子,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她身体的轮廓完美的展现了出來。
张明德眨巴着眼睛,说不上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情,感觉前妻的样子像是被人欺辱了,有种委屈显露在她的脸上。
张明德不由得多出了同情,暗语道:"请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他在屋里嘟囔,心口一阵酸痛,然后哐的一下靠在墙上。
董晓娟听到重重的声音立刻被惊醒,她像是得到了第一个反馈信息,激动的又迅速摁响门铃。
这一声声刺耳的铃声纠结着张明德的心,让他掌控不了自己手掌的行动,"咔"的 一下,门被他打开了。
董晓娟像一冰棍儿直在那里,眼泪滑过脸颊飞落而下,好似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它的吧嗒声。
"你來干什么。"张明德冷冷的问。董晓娟痴痴不说话,直直的盯着他。
张明德也麻木了,刹那间,前妻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声啼哭。
"你冷静点,不要这样好吗?我可沒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离婚都是商谈好的,现在为何还要缠着我?"
"你曾经追求过我沒?说过我爱你沒?当时我答应你,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现在你却甩掉了我。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不会在一生中出现如此大的反差,你分明是在玩弄我,我现在只想让你把当时说过的'我爱你'圆满了,不然我不会轻易让你好受的?"董晓娟满肚子怨气。
张明德愁得都沒了主意,"你说怎么办?"
"我想让你跟我合婚。"
张明德心里咯噔的一下,从脚趾头凉到头顶,壮大胆量说:"不可能,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乔曼娜,无法从她的脑海中退出。"
张明德还是以前说过的老话,就是要袒护乔曼娜。
董晓娟抬起头直视他,他无奈的眼睛都在冒绿光,强大的躯体像是要崩溃,一阵阵向后塌陷,"不能,绝对不能,要是被前妻粘住就会出现很大的麻烦,乔曼娜这里也没法解释。"张明德自语道。
一扭身,他噗的蹲在地上,双手托住额头,踌躇满志。
董晓娟很尴尬的站在那里,心彻底碎了,劝说了半天张明德也不起作用。
最后沒办法,她一个人又漂走在马路上。
唐军正驾着车从这里经过,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位女子连雨具都沒有,在雨中软弱无力的行走,他马上有了同情心,想送她回去。
车嘎的停在女子身旁,唐军一看这位女子竟然是张明德的前妻,他惊愕道:"怎么会是她呢?为何一个人零落在雨中?"
董晓娟打了个激灵,想不到这个时候有人跟她说话,扭过身子一看是唐军从汽车里伸出头在喊她,她木然呆立在原地,不动了。
"快上來,你从哪來要去哪里?为何连雨具都不戴?"董晓娟一句话都不说,难过的捂着脸上了他的车。
"你的衣服都湿了,这是毛巾,先擦擦你的头发。"
董晓娟接过毛巾头也不抬擦拭着秀发。
唐军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搞的?总是受伤,莫非还是因为张明德?其实,婚姻这种事不要太痴情,不合适了就分手,无所谓。谁离开谁都会飞得更高,丝毫没必要在痛苦中捆绑。”
董晓娟表情很安静,依然不言不语,但心里却在流着泪,她正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叹。
"去我家吧,换身衣服我们好好的聊聊,我觉得你太需要和别人沟通了。"
"不去了,谢谢,我想回自己的家。"董晓娟终于开口,唐军熟练的掌握着方向盘,"那好吧,去你家也可以,我想陪你坐会儿。"
车里还有小白,他坐在后面,第一次看到董晓娟,不过只有这一次就被她的美貌震住了。
他真沒想到脑子里一直想捕捉的美人在这里能遇上,他坐在后面很想发言就是找不到说话的插入点,于是不安起來,身子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
好半天,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对唐军说:"请把空调关掉好吗?董晓娟的衣服都湿了容易感冒的。"
"噢,是啊,我怎么忘了关空调。"唐军自责道。
董晓娟听到后面这位男子讲话像磁石一般有吸力,不由得回过头看了小白一眼,她想说声谢谢,但面部神经突然不停使唤,沒能快速张开嘴。
小白朝她友好的笑了笑,"不要难过了,我也听唐军说过你的情况,其实这个世界上沒了谁都能活,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希望你能想得开,化悲痛为力量重新迎接一个崭新的未來。"
董晓娟因为不认识小白,她沒有勇气向这位陌生男子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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