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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余归晚浅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面试厅走去。
这次的面试官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苏媚和商务谈判组的组长高翔,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同时还有人力资源部其他的几个同事,为了让余归晚能够顺利通过面试,苏媚早已经跟高翔打了招呼,这是莫总点名要的人,谁也不敢拦着。
从余归晚走进面试大厅的那一刻,苏媚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不得不承认,生活中的余归晚比相片中的要漂亮很多,但是也绝对比不上销售部的经理安美美,如果说,安美美是一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那么她顶多是一只小狐。
余归晚似是察觉到苏媚投来探究的目光,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却还是极有礼貌地朝面试官鞠了一躬,然后在为面试者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很坦然地接受他们的提问,只是高翔的眼神让她略微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个中年男人有一双足以洞穿人心的眼睛。
面试官的问题不多,而且也很简单,这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比并没有往深处想,也没有给她机会继续思考的时间,然后听到高翔略微高昂的男中音,“在你发现我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好像有些紧张,为什么?”
余归晚淡然一笑,说道:“高组长,如果您有妻子的话,她一定不会对您撒谎的。”
她的话刚说完,一旁的苏媚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却只笑不说话,都等着高翔接她的话。
“下周一你可以来上班,给我当助理。”高翔一脸认真地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余归晚。
他不明白,余归晚明明有实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为什么还要走后门?
顿时一阵哗然,这环亚集团上上下下的员工谁不知道高翔是一个眼光极挑剔的人,跟他一起合作过的人,没有谁不挨过他的骂,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指名让新招的员工当他的助理,有的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有的人则替她暗暗捏了一把汗,这高组长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总之,不管怎么样,有高翔的亲口点名余归晚是当定了商务谈判组组长的助理。
在整个环亚集团,商务谈判组直接由公司总经理管辖,负责整个公司所有项目的谈判,为公司谋取既得利益。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高翔,三年前她还在职场打拼的时候就听过整个男人的名字,他绝对是谈判桌上的高手,而且为人处事严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给他当助理,这对她的职业生涯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没问题。”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浮不躁。
余归晚只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黄道吉日,在离开面试大厅的时候,依旧极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高组长,您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她之前的那位‘海龟’博士不是比她更有资质吗?您为什么偏偏选她给您当助理?”苏媚一脸好奇地问道。
跟高翔共事五年,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职场人,可是在高翔的面前,她总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甚至不敢跟他对望。所幸高翔这个人虽然工作上为人处事严谨,但是私下里,他们偶尔会一起聚聚会。
高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高深莫测地说道:“她的心很静,而且一定是那种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的人,在谈判桌上,随时都会发生各种意外事件,这就要求谈判专员有较好的应变能力。”
苏媚听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那个叫霍少柏的“海龟”为什么没有资格当他的助理。
站在环亚集团大厦的门口,阳光有些刺眼,晃得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远远的,余归晚便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等她的霍少柏,连忙走过去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面试结果怎么样?”霍少柏笑着问道,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衬得他越发的斯文。
余归晚浅浅一笑,说道:“我周一可以来上班了。”
霍少柏一听她说通过了面试,直说要请她吃午饭,就当是为了庆祝他们能够成为同事,但是余归晚却以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为借口,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请你。”霍少柏有些失望,却还是很有风度地笑了笑。
终于找到工作了,这是余归晚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她立刻给杨静打了一个电话,约她一会儿出来吃饭庆祝一下。
余归晚站在路边打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已经记得这个车牌号。但是一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就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的私人关系,分明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是他竟然想得那么天真,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余归晚嘴角扯出一抹讥诮,她已经不再是只听听就相信爱情的年纪了,又或者,这根本就与爱情无关。
后排座椅的车窗落下来,露出莫辰逸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上车!”
余归晚微微一笑,“莫先生,谢谢您的好心,我可以自己打车走。”
坐在副驾驶上的anna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余归晚拒绝她的老板,那么多的女人想要跟她老板做同一辆车,余归晚是唯一幸运的人,她入了他的眼,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这过程除了五年前的叶小姐,她还是第一个。
“余小姐,现在是高峰期,不好打车。”anna唇畔漾出一抹友好的笑容。
余归晚跟anna通过几次电话,也曾经有幸见过一面,记得这个尽职尽责的秘书的模样。她笑了笑,客气地说道:“谢谢anna小姐,我不赶时间。”
若是真的需要帮忙,她绝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欠了人情,她会找机会还给他,可是这点小事,她不想麻烦他。
莫辰逸深锁眉心,幽深的瞳孔深处飞快地掠过一抹异样,倏地,声音沉了下来,“余归晚,你总不想再一次上报纸的头版头条吧!”
“你!”余归晚咬了咬下唇,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在他还没下车之前,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莫辰逸唇角微扬,分明是想笑,却又极力强忍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anna佩服死自己的老板了,一句话就逼着余小姐不能不上车。
余归晚抿了抿唇,对前排的司机说道:“先生,请送我去沿江路的传奇自助餐厅,谢谢!”
那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莫辰逸,一直到莫辰逸点了点头,他才启动了车子,很快融入了滚滚车流中。
“我还没吃午饭的。”莫辰逸淡淡地说道,目光却一直望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稿,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笔,不时在文件上做个记号。
坐在前排的anna嘴角抽了抽,莫总这不是间接让人请他吃午餐吗?这就是莫总泡妞的手段吗?anna总算是开了眼界。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他是在跟我说话吗?嘴角动了动,说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去吃自助餐,我跟杨静约好了。”
既然他拐着弯让她请吃午餐,那么他于公于私,她觉得自己都不应该拒绝他。
“当然不嫌弃。”莫辰逸依旧淡淡地说道,嘴角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得意。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沿江路的传奇自助餐厅前,莫辰逸让司机把车开回公司,不需要来接他,然后跟着余归晚下了车。
他们走进餐厅的时候,余归晚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杨静身影,只得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被告知堵车,还在路上,大概十分钟之后能赶到。余归晚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室内柔和的灯光将他轮廓深邃的侧脸完美的勾画出来,只是一瞬间,她就将目光移开了,这个男人就像是盛开在烈日下的罂粟花。
她平复了心情,说道:“先找个地方坐下吧!小静还有十分钟才能到。”
“好!”莫辰逸勾起唇角。
坐在靠窗的位子,正好能够一眼望见不远处的江面,甚至还能听到轮船的马达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个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一个敛眸用手机看着最新的商务邮件,谁都没有出声。
“今天面试怎么样?”莫辰逸突然问道,一双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她。
余归晚微微一怔,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跟他说过今天要去面试的事情,随即扬起唇角浅浅一笑,说道:“面试通过了,周一上班。”
莫辰逸勾唇一笑,“恭喜。”
“谢谢。”余归晚抿抿唇,不经意地抬眸,撞上那一双幽深的瞳孔,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满地说道:“莫少,你通常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女人的吗?”
“那种眼神?”莫辰逸似笑非笑,好以整暇地望着她。
余归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无法用恰当的词语形容出他的眼神,套用那一句佛语,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可是,看到他戏谑的目光,余归晚心里那一股倔强的劲儿顿时冲了上来,嘲讽地说道:“说好听一点就是暧昧、探究和**的眼神,说难听点就是猥琐的眼神。”
倏尔,莫辰逸眸中的那一抹笑意越发的浓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猥琐”两个字来形容他,看来他是真的刺激到她了。
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对你用过这样的眼神,别的女人根本不需要。”
他不是自恋,而是事实,只要他单独坐在这里,绝对会有女人愿意走上来跟他搭讪。
余归晚还记得在星巴克初次遇见他的时候,身上是整洁干净的英式细条纹衬衫,手腕上是一枚精致的k简约全钢腕表,店里的那几个女服务员对他流露出爱慕的眼神,还不是私下里交流几句,只是那时候工作中的他显得格外的严谨,让那些想要跟他搭讪的女孩儿望而却步。
“我当你是在称赞我!”微微抿唇,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莫辰逸莞尔一笑,一双漆黑的眼眸仿若天然的黑曜石,晕染了些许的温润之色,少了一分工作时的严谨,多了一分温文儒雅的气息。
状似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有意无意地说道:“我听说高翔让你当他的助理,认识他七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指名让一个女人当他的助理,他这个人做事风格很严谨,容不得出现丝毫的差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同事,都有极高的要求,你在他手底下干活,多留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对了,他要是教训人的话,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会嘴上留情的,甚至会更严厉。”
莫辰逸很满意地看着她眸中一抹快速闪过的诧异,然后听到余归晚用极镇定的语气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好奇,难道一开始他就知道她要去环亚集团面试吗?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再望向他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
莫辰逸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道:“anna路过人力资源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在等面试。”
余归晚嘴角挤出一丝略微尴尬的笑意,差一点她就要当众出糗了,原来还真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可是环亚集团的莫少,每天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她的事情。
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杨静已经赶到了,一脸笑米米地瞅着莫辰逸,她的话却是说给余归晚听的,“莫少,你怎么晚晚在一起?难道你也是为了庆祝她找到工作?”
余归晚生怕莫辰逸说一些让她难堪的话,连忙将杨静拉到她的身边,微微笑着说道:“路上碰到,莫少刚好也没吃午餐,所以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听语气,多少有些不情不愿的。
“晚晚,你确定不是莫少死皮赖脸要跟过来的?”杨静丝毫不在意莫辰逸的脸色,半开玩笑地说道。
莫辰逸勾唇一笑,却依旧沉默着,一双如墨般的凤眸流转着潋滟的光芒。
余归晚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男人,他唇畔的笑容极浅,却不容忽视。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杨静在他面前显得小家子气了,敛下眼底的一抹异样,连忙拉着杨静离开了餐桌,笑吟吟地说道:“小静,赶紧去拿吃的,我已经饿了。”
杨静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莫辰逸,然后笑着应道:“好!”
若是放在平时,余归晚跟杨静两个人用餐,一定会一边吃,一边大谈特谈,从最热门的新闻到各种娱乐八卦。现在却因为莫少的出现导致整个用餐过程单调无趣,偶尔说几句话,全都是无关痛痒毫无营养的客套话。
莫辰逸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而且食不言,看到他如此绅士,有一肚子郁闷想跟余归晚诉说的杨静,只得闷头吃青菜。
“小静,这烤牛排你以前不是最爱吃的吗?怎么现在来拿筷子都不动一下了?”余归晚看着一直拨弄青菜的杨静,不解地问道。
杨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绝然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减肥!”
余归晚嘴角扯了扯,诧异地望着她,说道:“你要减肥?小静,我没听错吧!我记得昨晚上你可不少吃,怎么才隔了半天的时间,你就突然做了这么一个伟大的决定?”
杨静警惕地看了一眼莫辰逸,附在余归晚的耳边惨兮兮地说道:“晚晚,我腰上长赘肉了。”
余归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腰际上,一脸疑惑地说道:“以前不是一直都有吗?那也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决心”
“今时不同往日,我决定了,晚晚,你一定要监督我!”杨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今以后的几个月里,她绝对不能再见到美食。
余归晚无奈地撇撇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减肥的话从杨静嘴里说出来。美食,从大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她们俩共同的追求目标。如今,杨静突然说要戒掉美食,这多少让余归晚有些惊讶,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余归晚无不叹息地说道:“早知道你减肥,咱就不来这里吃自助餐了。”
“这不还有莫少吗?他也是主力。”杨静干笑一声,她甚至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馋虫在抗议了,对吃货最痛苦的惩罚是什么,那就是面对一大堆的美食只能看着不能吃。
莫辰逸抬起头,淡然一笑,“我吃的不多。”
最终,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余归晚逼着莫辰逸将剩下的食物全吃光了。只是,余归晚并不知道,莫辰逸在回到家里之后,整个晚上一共上了七八趟厕所,拉得他双腿发软,第二天差点下不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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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余归晚投入了搬家大行动中,她把属于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都搬去了继父和母亲以前住的房子,而他们住进了她的房子。虽然过程有些坎坷和辛酸,但总算是在傍晚时分把这么浩大的工程完成了,今晚上她就可以不用住在杨静家里了。
夕阳西下,傍晚的城市光与影重叠交错,天边一抹绯红的晚霞,映红了大半边的城市。有风,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巷。
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出了一身的汗水,她总算是把继父和母亲的东西全都整理好了,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晚晚,我都说了不让你收拾,这些东西我来弄就行了。”杨琴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有些心疼地说道,平日里她虽然有些对沐予多了一些照顾,但是余归晚也是她亲生,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母亲的谁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余归晚接过杯子,笑了笑说道:“妈,你不是腰不好吗?这些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我能干得了。”忽又想起什么,“对了,叔叔呢?”
杨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余归晚的旁边坐了下来,“你叔叔刚才扛东西的时候把腰给闪了,现在在床上躺着休息呢!”
“要不要紧?”余归晚不由得微微皱眉,顿时,心里对李沐予生出一丝不满,“妈,沐予呢?现在都已经搬完家了,他也该露一面了吧!”语气明显有些不好,中午的时候给李沐予打电话,告诉他下午要搬家,让他回来帮帮忙,他嘴上是应得挺好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见他人影。
杨琴似是听出了她的不悦,连忙说道:“晚晚,你也别怪你弟弟,他这不是想在结婚之后做点挣钱的买卖吗?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着找关系,前天晚上,他还跟你叔叔吵了一架,说是一个什么批文被当官的给卡住了,沐予就想让你叔叔出面给那个人送点钱。你叔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要不然也不会临到退休了,才混了个正科级,就为这事,沐予当天晚上就没有回家,可能是找他其他的朋友帮忙去了。”为这的还。
余归晚没有再说李沐予什么,她知道,即使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她只说道:“妈,我带叔叔去医院看下吧!他年纪也大了,闪了腰不容易好。”
“晚晚,不用了,我没事的。”李蕴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只手扶在自己腰上,休息一会儿总算是能勉强站起来,“哎!叔叔年纪大了,一点都不中用,才扛了一袋行李就把腰给闪了。”
“叔叔,您别这么说!”余归晚微微皱眉,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要不这样吧!我先去药店买一盒贴膏回来,要是没效果的话,我就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蕴忍着痛,笑了笑说道:“好,就听你的。”
余归晚立刻下了楼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贴膏回来,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会在楼下碰到李沐予,他是开着一辆崭新的轿车回来的,见到余归晚,连忙将车停靠在一旁,下车迎了过去,一脸歉意地说道:“姐,对不起,我下午突然有事赶不回来……”
“这车是谁?”余归晚淡淡地问道,声音透着几分严厉,这一辆起码也要十七八万,一看就知道是刚买的新车,不可能会有朋友把新车借给他车,除非这辆车是他自己买的。
李沐予抿了抿唇,他以为余归晚已经回去了,正好可以开着新买的车回来,没想到竟然会在楼下遇见她,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她说话。
“姐,这车……”
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从车里下来的张燕接了过去,一脸得意地说道:“姐,这车是我们前些天新买的,下午刚刚提的车,怎么样?漂亮吧!”
“燕子!”李沐予连忙朝张燕使眼色,可是张燕压根就不看他一眼。
余归晚忍住教训他的冲动,淡淡地问道:“沐予,你老实告诉我,这买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姐,我……”
李沐予知道自家姐姐动气了,每次她生气的之前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李沐予从小就很崇拜她,也不想看到她为了自己动气,前些天买这车的时候张燕一直在旁边撺掇他,说什么有了车之后我们就再也不用挤公交车和地铁了,而且做生意没有车也不方便……总之,张燕说了一大堆的理由,于是他就开始动摇了,鬼使神差地将父母给他做生意的十几万本钱买了这辆车。
当时他还有些担心,但是张燕说姐姐刚离了婚,一定分到不少财产,到时候做生意缺钱再找她借一些,等他们挣了钱再还也是一样的。
“沐予,还是让我来说!看你这样儿!”张燕很鄙视李沐予在余归晚面前表现出来的软弱,这个男人以后是她的丈夫,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他去。
她走到余归晚的面前,笑吟吟地说道:“姐姐,这买车的钱是沐予他爸妈给我们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是有车有房。再说了,以后沐予做生意也需要车,而且现在伯父和伯母的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是很好,自家有辆车也方便一些。”
余归晚淡淡地看了一眼张燕,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眼前的李沐予,早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经常向她撒娇的小男孩儿了,他已经长大了,很快就会结婚,会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庭。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说道:“回去吧!”
李沐予见余归晚什么都没有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一旁的张燕得意地扬起唇角,朝李沐予邀功。
余归晚走在他们前面,并不知道身后的小两口在商量些什么,她只知道,进屋之后一定要跟全家人说清楚,她留给来的那三十万谁都不能动,那是给继父和母亲留下来准备急用的钱。余贵娃忽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说道:“沐予,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你买车的事情,妈给你的那一笔钱是让你拿去做生意的,如今你拿它买了车,之后再需要钱你自己想办法吧!别再让我知道你朝他们要一分钱。”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股淡漠得凌厉。
张燕一听就不乐意了,嘲讽地说道:“姐,爸妈想给沐予钱花,你管得着吗?是不是因为你嫉妒沐予了所以才这样说?”
余归晚想笑,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张燕,转身进了电梯。
那眼神让张燕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嘴角动了动,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余归晚进屋的时候,余妈妈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餐了,“叔叔,膏药买回来了,您先贴一张试试效果。”走到沙发边,将膏药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来,顿时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向四周散开,“伤在哪里?我给您贴上。”
李蕴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亲生儿子要是有继女一般孝顺,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晚晚,不用你帮忙的,我自己贴就行。”
随后走进客厅两个人,张燕捏着鼻子嫌药味难闻,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立刻参观起这套房子来,李沐予原本就有些心虚,见到父亲闪了腰,心里多少有些不好过,连忙走了过去,讨好地说道:“姐,我来给爸贴吧!”
余归晚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沐予的心思并不坏,至少在知道自己做错事情的时候会感觉到愧疚。
她把膏药递给李沐予,“我去厨房帮妈做饭。”
“姐,我让燕子去厨房帮忙。”李沐予感觉得出来,自己姐姐看起来没有生气,其实早就对燕子有些不满了,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燕子的那点小心思,她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给足了他们面子。
余归晚抿唇笑了笑,说道:“还是算了吧!”
晚饭的时候,余归晚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担心余妈妈会把她留下来救急的那三十万也给了沐予,如果一旦有什么事情需要花大钱,一时之间根本就凑不出来。不管是继父,还是自己母亲,他们的年纪已经大了,她不想让他们继续为了生活而劳累。
她的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余归晚没有管那么多,她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张燕已经和李沐予登基结婚了,只差一个结婚典礼,她的利益跟李沐予紧紧地绑在一起,所以,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姐姐,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这万一我跟沐予有个什么事,难道爸妈不应该帮我们一把吗?”她立刻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燕子!”一旁的李沐予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张燕撇撇嘴,低下头去吃饭,她并不傻,知道自己跟沐予两个人应该扮演的角色,有些东西沐予不愿意争取,但是她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了,就应该为他做些事情。
余归晚一直都保持沉默,她把要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跟她的关系并不大。
李蕴也默不作声,杨琴刚要说话的时候,却又被李蕴阻止了。
餐桌上的气氛说不出的压抑,好在余归晚吃饭速度比较快,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立刻就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她把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她不想去管,也没有必要去管,如果妈妈硬是要将她留给他们救急的三十万给他们小夫妻俩,那么,她也没有话说,只是从今以后她不会再为他们做任何的事情。
余归晚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后半辈子她只想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天边,还剩下最后一抹余晖,几秒钟的时间,大片大片的黑暗朝着这个城市涌过来,四处可见的霓虹灯光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昏黄的路灯将漆黑的地面照亮,拉长了的人影显得格外的孤寂。
“沐予,你是不是跟你姐姐说什么了?”杨琴极少见余归晚发脾气,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知名广告人李欣频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女人是爱情的猎物,男人是事业的动物,女人穷其一生追求真爱、维持婚姻,男人拼了老命扩张事业版图、爱拼才会赢。后来发现我错了,而且刚好相反。
男人因为事业才能得到爱情,女人因为得到了爱情才能够继续追求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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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予微微愣了一下,一旁的张燕悄悄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痛得他差一点叫出声来,没有来得一阵心烦,“妈,我什么也没跟姐说,可能是姐刚离了婚心情不好吧!”
余妈妈无奈地叹气,顿时没了胃口,放下手中的碗筷,“也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晚晚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跟家里人说……”
“妈,您也别太伤心了,归晚姐那么大个人她懂得照顾自己的。”张燕连忙安慰道。
“你们吃吧!我吃饱了。”余妈妈起身离开了餐桌,紧接着李蕴也失去了胃口,将碗筷放下,“你们慢慢吃吧!我陪你妈出去散散步。”
听到关门声,张燕立刻把鸡腿夹进自己碗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吃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沐予,你姐可真小气,不就是三十万吗?就这么怕被我们拿走,还特意在吃饭的时候宣布除了给你爸妈救急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挪用,这万一咱家有点事,她这个当姐姐的就不打算帮一把吗?沐予,说不定你姐夫跟她离婚就是因为你姐太小气了……”
“你说够了没有!”李沐予重重地将碗筷摔在餐桌上,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张燕一愣,顿时怔住了,从他们认识到登记,李沐予还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一向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接受不了,就连声音也颤抖起来,手指战战栗栗地指着他的鼻子,竭斯底里地喊道:“李沐予,我们离婚!”
“离就离!”李沐予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张燕,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要是真的想离婚,下周一早上咱们就去民政局,省得你动不动就用离婚来威胁我!”
“你!你……”
张燕气得直发抖,怎么也没想到李沐予竟然会这样,之前她说分手说离婚的时候,他都会千方百计地哄她,这一次他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李沐予觉得自己很懦弱,尤其是看到姐姐眼睛里对他失望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想起小时候总喜欢在姐姐面前撒娇,还说等自己长大了要给姐姐全世界最好的礼物。可是如今,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却一事无成,结个婚都需要父母和姐姐掏钱买房办酒席,当年他对姐姐许下的承诺早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越想,李沐予越觉得自己无用,紧紧握了握拳头,一拳砸在了餐桌上,碗里的汤汁儿顿时溅了出来,吓得张燕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沐予,你想干什么!”张燕鼓起勇气质问道。
“你不是要离婚吗?周一一大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谁不肯离,谁就是孙子!”扔下这句话,李沐予离开了餐桌。
张燕顿时傻眼了,也慌张起来,她只不过是吓吓他而已,从来没想过他会当真,李沐予对她真的很好,几乎百依百顺。可是要她现在就去给他道歉,她根本就拉不下脸来,索性气急了说道:“离就离!我就不信离了你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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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归晚从家里出来之后,沿着小区的一条林荫道慢慢地走着,她在想自己在餐桌上说的话,是不是语气太重了一些?明显感觉到压抑的气氛,可是她什么都不想解释。。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余归晚站在路边等车,夜幕降临的城市灯火阑珊,处处透着繁华和奢靡,闪烁着的霓虹灯光有些耀眼,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一段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混杂在此消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和马达声中——
“一番番青春未尽游丝逸,思悄悄木叶缤纷霜雪催,嗟呀呀昨日云髻青牡丹,独默默桃花又红人不归,你说相思赋予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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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亲爱的们,晚安,明天的更新小鱼会写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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