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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余归晚也没有去影楼看成婚纱,因为当她们的车子刚在影楼的门口停稳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莫老夫人打过的,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闲聊,而是直接跟她说,晚晚,你来一趟市人民医院……她甚至还来不及问为什么要去那里,手机那端的莫老夫人就已经挂断线,耳边响起的是一阵阵急促而又单调的“嘟嘟嘟”的声音。
余归晚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透过车窗,看到路边影楼的玻璃橱窗里摆着一件雪白的鱼尾婚纱,阳光下,那一抹纯白美得如同梦幻一般,她一眼就看中了……
“晚晚,怎么了?”一旁的杨静似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忍不住问了一声。
余归晚微微抿唇,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有些歉意地说道:“小静,今天选不成婚纱了,刚才莫老夫人给我打电话,她让我去一趟市人民医院,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我听她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出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听她这么一说,杨静的眉心微微皱了皱,连忙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啊!”余归晚笑着应道。
一路上,都是杨静在开车,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微侧着脸,目光望向窗外一幕幕萧瑟的景致。
这个城市的初冬有些干燥,阳光明媚得如同二月里的花儿一样,穿过厚厚的云层从高空中一览无余地照射下来,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暖洋洋的味道。
医院。
vip病房。
那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有阳光从玻璃窗挤进来,透过单薄的轻纱,细密的光影落在素白的地面上。
病房里很干净,除了各种生命仪器在正常运行时发出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声,那些探病的人连呼吸都似静止了一样。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男人却一直昏迷不醒,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脸色很苍白,如纸一般,微卷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厚重的阴影,鼻子和嘴巴都被呼吸面罩遮盖得严实,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些生命仪器在正常运行,他们肯定会以为他早就没有了呼吸。
“兴天,你说说,这该怎么跟晚晚那孩子交待啊!”莫老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是在短短的时间里苍老了许多。
莫兴天一直沉默着,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阿逸去了一趟苏黎世,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份文件,是季翰林交给他的,同时还说,这是阿逸拼了命才换来的,希望他不会让阿逸失望了……
“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一旁的莫唯一也是一脸的焦色。
“造孽啊!”莫老夫人微微叹息,一脸的自责。
莫老夫人的这一句话,让莫唯一越发的疑惑,可是她看到奶奶脸上悲痛的模样,到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良久,莫兴天突然说道:“妈,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这里就先交给你和唯一了。”
“嗯,你去忙吧!”
……
“奶奶,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哥会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前些天他不是回苏黎世了吗?为什么回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莫唯一紧紧地蹙着眉心,她拉着莫老夫人想要问个究竟,可是莫老夫人却一个劲地摇着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唯一却不肯放弃,一直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这才松开自己的双手,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往下掉落。
“哥,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唯一,你别这样了,让阿逸安静一会儿,他会醒过来的,一定会没事的。”莫老夫人皱着眉,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莫老夫人连忙舒缓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她必须打起精神来,不能让晚晚在这个时候倒下了,要不然的话,她的罪孽就真的大了,这辈子都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
“请进!”她养生应了一句。
余归晚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离开时对她说很快就会回来的男人,竟然会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对她流露出来的微笑,那个男人就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一样,与外面的世界彻底的隔绝了。
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尖几乎嵌入了掌心的肉里,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因为她胸口那一处柔软的地方已经鲜血淋漓,痛到麻木了,痛到整个人几乎要窒息。
突然,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坍塌。
“晚晚!”一旁的杨静猛然一惊,地扶住她,压抑着心里的痛,一字一句地说道:“晚晚,你不能有事的,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知道吗?”
终婚莫们终。“我……”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儿,然后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余归晚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角,她生怕自己会哭出声音来。
杨静说的对,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撑住。她说过的,她也能用自己的双肩为他撑起一片低矮的天空,等他感觉累了可以躲进来休息。看着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息的男人,余归晚觉得这个世上连呼吸都是带着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嫂子,我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莫唯一轻声安慰道。
“嗯,辰逸不会有事的,他还答应过我,等他从苏黎世回来的时候,我们就马上举行婚礼。”余归晚微抿着唇角,那一张精致的小脸流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可是,眼眸深处的隐约流淌着的悲伤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努力地让自己微笑,唇畔的笑靥明媚得如同这个季节的阳光,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坍塌了一样,四分五裂。
痛,就像是疯长的蔓藤一样,在她的心底滋生,然后一瞬间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对了,我今天原本打算跟小静一起去看婚纱的,我看到影楼的玻璃橱窗里摆着一款很漂亮的鱼尾婚纱,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莫老夫人强忍住心里的痛苦和自责,如果当初她能够不那么坚持,或许阿逸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莫老夫人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淡淡地说道:“晚晚,你别担心,阿逸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已经找了国内外最具权威的专家会阿逸会诊,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看到你穿婚纱时候漂亮的模样了。”
“真的吗?”余归晚微扬起下颌,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了的麻花。
“当然是真的,奶奶怎么可能骗你呢!”莫老夫人微微笑了笑,目光的焦距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焦虑。
忽又想起什么,又笑着说道:“晚晚,你现在是孕妇,绝对不能忧伤过度,要不然的话孩子会被你的情绪所影响。”
“我知道。”敛了敛眸光,余归晚一脸认真地望着莫老夫人,总觉得他们在隐藏什么,隐藏她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她隐忍着,唇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语气坚定地说道:“奶奶,我想知道辰逸为什么会这样昏迷不醒?”
一旁的杨静似是察觉到什么,连忙说道:“莫老夫人,晚晚,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看唯一怎么样了。”
“嗯。”余归晚微微应道。
杨静离开的时候,把病房的门也顺手带上了。偌大的房间里,除了那些仪器运行发出来的轻微的响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很安静,甚至连她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她抬头望着莫老夫人,目光灼灼,没有丝毫的躲避。
莫老夫人无奈地叹气,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奶奶,您要是不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问季翰林的,我想,他应该比你们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吧!”余归晚努力地让自己微笑着,眼眶里的泪水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她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到底是谁伤害了他。
看着她隐忍的样子,莫老夫人也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起来,她应该是间接害辰逸昏迷不醒的人。
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就算是倾尽环亚集团的所有,她也会买上一颗……
余归晚知道,奶奶是辰逸在这个世上最敬爱的人,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尊重奶奶的选择,绝对不会逼问她。
“算了,我不问了,我想跟辰逸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莫老夫人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终究也没有说出口,那一种愧疚和悔恨充斥着她的情绪。
她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听到关门的声音,那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痛苦,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流泪满面。
余归晚哭泣的时候很安静,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只有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又顺着她的指缝缓缓地流淌,在手背留下一道潮湿的痕迹。良久,或许是她哭得累了,她轻轻地擦拭自己的脸颊的泪痕,嘴角扯出一丝极浅的微笑。
“辰逸,如果你醒着的话,又该笑话我了吧!因为我刚才哭了。”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从窗外照射进来,素白的地面一格一格斑驳的光影。
他一半的脸庞落在阳光里,一半的脸庞埋在了阴影中,那一抹光芒明媚得有些耀眼,落在他的脸颊,恍惚成一片清晰的剪影。
“晚晚,等我回来,回来之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余归晚依稀记得莫辰逸离开的时候,那样深情地捧着她的脸庞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等着他兑现他的承诺,可是等回来的却是他昏迷不醒的模样,那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狠狠地折磨着她。
“我的婚姻,我自己可以做主,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古代,不再需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我的妻子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位记者,我想到时候你也会羡慕她所得到的的幸福……”
这是他在记者面前说过的话,她也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偏偏,那个承诺的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辰逸,你承诺过我的事情应该没有忘记吧!所以你要早一些醒过来,婚纱我已经选好了,就要我在影楼橱窗里看到的那一款吧!真的好漂亮,你要是看到的话,也会喜欢的……”余归晚拉着莫辰逸的手,轻轻地笑着说道。
“我一直都很想你。”
“辰逸,我不管你在苏黎世遇到了什么,你都要给我醒过来,要不然的话,我就立刻跟你离婚,然后带着我们的宝宝永远离开你。”
……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太苍白了一些,那一张俊逸的脸庞多了一分柔和,而少了一分深邃。可是,不管他怎么变,都是她最初在咖啡厅里一眼就看到的那个他,不早也不晚,正巧就在那里遇上了,然后,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时候,他们开始了一辈子的纠缠。
余归晚伸出手,温热的指腹缓缓地抚上他的眉,他的眼……然后从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上,眉目浅笑,如画一般美好。1dej1。
“其实,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曾经想过这辈子都不再相信爱情,可是你出现了,以那样一种来势汹汹的方式闯入我的世界里,让我无力抵挡……”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余归晚微微怔了一下,不慌不忙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只是在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成熟,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