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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甜，这个人，你不要再跟了。”
顾程枝转过身压低声音对叶甜说话，她实在是不放心叶甜独自行动。
叶甜和她一样，都是家中独女。也都是各自爸爸的心头肉，哪怕是手破了一道小口都能被心疼半天的人。
在T国的时候好歹有叶霸随时护着叶甜，任由她胡闹也没关系。
可现在是在律城……
顾程枝叹了一口气。
在律城她也是个需要依靠自己的人，有怎么有能力完完全全保证叶甜的安全呢。
叶甜是为了帮助她来的律城，那她就更不能让叶甜去冒险。
“听我的，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是……要你冒险帮的忙，我宁可不要。”
叶甜还想再强调自己不会有事，却撞进顾程枝那双深深的眼眸中。
驶进隧道后昏暗的车厢里，车窗外的灯光一道道闪过，她的面庞偶尔变得模糊，却唯独她眸子里的担忧清晰得让人心疼。
对上那样的眼神，叶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压缩成了一句乖巧的“好的好的好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顾程枝便侧身靠在叶甜肩膀上假寐。
脑袋里的画面不停穿插。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过往又再度席卷而来。
呼救声，求饶声，嘘声，笑声。
鼻尖萦绕的仿佛是那个废弃仓库里呛人的灰尘的味道，带着一股毫无生息的腐烂味。
有人缓步走来，伴随着钢管划过地面的刺耳声。
根本来不及叫喊，场景忽然变成了黑暗的地下室。
眼前是一个干硬的大馒头，没有水。
屋子里其他人都抱着各自的馒头啃食着，哪怕被哽得连连咳嗽也舍不得扔掉。
她也知道，吃下去才能活下去……
“下一个，阿古。”
隐在黑暗的地下室门外，一双晒成了古铜色肌肤的小腿出现了，紧接着，那人蹲了下来，通过半人高的门朝里看。
那双在黑暗中显得尤其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一扫过地下室里面露惊慌的人，最后停在她身上。
她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在笑，纵然看不清他的样貌，可是他眼底的笑意毫不遮掩。
“阿古，听话，出来。”
那人显然知道她来自哪里，说着蹩脚的中文，尽可能态度柔和地对她招手。
不……
她不是阿古……
“阿枝，阿枝，醒醒！”
听到熟悉的呼喊声，顾程枝猛地睁开眼，眼中的惊恐还未散开，在梦中汇集的眼泪就顺势滑落。
还好是梦。
她将滑至胸前的头发抓到脑后，反手擦掉脸上的泪，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察觉到车子并没在行驶中，顾程枝朝驾驶室看了一眼，问叶甜。
“我们到了吗？”
叶甜轻轻摇摇头，却张口应承道。
“对，到家了。做噩梦了吗？去超市买点牛奶吧，家里正好没多少了。”
一下就看懂叶甜表情的顾程枝默契地点点头，扶着额头仰起头。
脸颊和脖颈在开着空调的车内竟然还在流汗。
两人手挽着手，一人拎着两个餐盒朝超市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车也没耽搁，等两人一下车就离开了。
听见车子开远的声音，叶甜才回头探看。
确认车子已经开远了，她和顾程枝才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打算另拦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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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开车送刚结束饭局的温彧川回别苑，正想着找个药店给他买瓶醒酒药，就看到了路边耀眼的顾程枝。
“顾小姐？”宋临想也不想地说出口。
车后座从上车后就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因醉意而变得有几分模糊的视线里，那抹白色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