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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三百只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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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这时候想不了太多,即使暧昧,也是脑子里的瞬息闪念。实际点,这时候只希望白毛风快点过去,好抓紧赶路,到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

    外面的风渐渐弱了,天地间慢慢恢复本来颜色。

    车里的两个人长长的出了口气,相视一笑,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透过前脸玻璃,黑色的柏油路面伸向远方,路上的浮雪没了,光溜溜的干净。

    “走了,天黑前赶到东苏。”老谭说完发动车,向前驶去。

    “刚才太吓人了。”王淑兰心有余悸的说。

    “嗯,百年不遇。”

    车启动后,王淑兰发现自己还抓着老谭衣角,不好意思的收回。同时看着老谭的侧脸,欣赏着一副刚毅。

    共同经历了恐惧,甚至担心性命不保,等一切过去后,一种紧张后的松弛和活着的庆幸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车里的两个人都感觉彼此的距离拉近了,有了亲切。就好像两个关系不太好的人,平时谁也不理谁,偶然间经历的生死使横在中间的隔阂没了,成了亲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却真实,以至于说话时眼里都盈满了泪水。

    晚上七点,到达东苏。

    由于到的晚,王淑兰没通知旗领导,俩人先找了宾馆,开了房间后老谭到街上买了吃食,得先填饱肚子。

    老谭回来,把饭菜摆好。

    “来,姐,庆祝咱俩安全到达。”老谭端着酒杯说。

    “好。”

    俩人碰杯,各自喝了一口。

    “这地方,饭店关门早,走了好几家才碰着个开业的。”老谭说。

    “这是旗里,半拉儿农村,不比市里。”王淑兰说。

    老谭感慨道:“内蒙是真大,开车一百公里都看不到人家,全是草甸子。”

    “那可不,要是我一个人说啥不敢走。”

    “喝点儿酒压压惊,咱俩也算福大命大,大难不死。”

    俩人喝酒吃菜,这两天的话说多了,虽经历了白毛风,也没多少话,更多的是无言的默契。

    三两酒下肚,各自身子有了热气,脸红润起来。

    “弟,听晓梅说你身体不好,高血压,有时候还吐血,你这酒得少喝。”王淑兰关切的对老谭说。

    “是得少喝,但碰上场合不喝不行,没办法。”老谭也很无奈。

    “身体重要,啥都不是自己的,就身体是自己的,有个好身体比啥都强。”

    “那是。”

    “和佟欣还有联系没?”王淑兰突然问。

    “没有,快一年了。”老谭实话实说。

    “她现在挺好,周玉军的电子商务有政府扶持,做的行,已经覆盖到通辽了。”

    “那就好。”

    “佟欣离婚了,周玉军通过关系把她儿子送部队去了,现在俩人形影不离------上个月碰着了,上国学班呢。”王淑兰说。

    “是吗?学点习好。”老谭眼前出现佟欣的面孔,心里挺不是滋味,好坏参半。然后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有她后悔的时候。”

    老谭笑笑,点上根烟,顺便转了话题。“姐,你和集宁的黄老板处的挺好,饭店扩大,都能赚钱。”

    “赚钱是肯定的,其实她也想扩大,就是不想投资,胆小。这回是我出钱,利润她四我六,我大股东。”

    “佩服。”老谭竖起大拇指。

    “我估计了,扩大后一个月能卖一百个,一年一千个,往少了算也能纯剩一百个,还不用操心,合适。”王淑兰说。

    “我看你搞市场开发行。”

    “姐还真行。”

    明天有事,俩人没喝太多,一瓶酒喝了就完事了。

    王淑兰回到房间后在屋地上愣怔一会儿,然后洗了澡,没马上上床,站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推门出去敲了老谭的门。

    老谭开门,把她让进来。

    她看着老谭,浴袍遮挡不住风光,晃得老谭眼睛无处安放。

    “别瞧不起姐,姐想在你这睡。”她说,脸很红。

    “------”

    “是不是嫌姐老?”

    “不是,估计你是害怕,一个人不敢睡,正好两张床,一人一个。”老谭笑道。

    王淑兰看看另外一张床,笑了。然后大方的坐在上面,摊开被子,拉过枕头依着,轻声说:“是害怕,但还有别的意思------给我根烟。”

    别的意思,一男一女同居一室,别的意思无外乎是男欢女爱。

    这个老谭也想,他不是圣人。

    只是他不想和她发生关系,虽然她风韵犹存,有味道,充满诱惑,但他不想。

    当然,即使发生了也没啥,就他们俩儿,还是异乡,谁能知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即使不是一点就着,也是互相取暖。

    能有啥呢?

    人有时需要放纵。

    细想想也是这回事,一辈子不过几十年,眨眼即过。奔奔波波的吃食两字,外加穿衣戴帽。有钱就寻一醉,没钱就寻一睡,和女人寻欢也是逍遥,食色性也。

    媳妇也说了,可以找女人,只要不叫她看见就行。

    这她是看不着的。

    不可否认,老谭的脑袋里出现了两个自己,两个声音。

    一个说没事,这都正常,和她发生关系没啥,互相安慰互相满足,添补空虚寂寞。

    一个说不行,得忍着,不能为一时的欢愉犯错误,何况还不喜欢,只是欣赏。

    一个说怕啥,反正媳妇对自己那样,不能总憋着,这都是她逼的------

    一个说憋着也得憋着,一旦发生关系性质就变了------

    一个说这就是一夜情,早上起来啥事没有,还和以前一样。

    一个说能吗,别扯了,以后还得共事呢------

    想归想,身体是诚实的,老谭尴尬地发现自身有了变化,只好用抽烟来转移注意力。

    一根烟抽了,又接上第二根。

    那边传来轻笑,接着是:“困了,我先睡了。”

    老谭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平息了,额头后背见汗。

    一夜无事。

    老谭成功做到了禽兽不如。

    第二天俩人见了旗领导,在领导的带领下参观了两家屠宰加工厂,看了冷库,杀好的白条羊整齐的摞着,让老谭想起当装卸工时的水泥大库。

    也许白毛风的厄运还没过去,事情办的并不顺利。其中一家屠宰场的羊是专门供给东来顺的,外卖不了。剩下那家虽可外卖,但今年不成,已经全定了出去,要买得过年的,并且先交定金。

    东苏羊好,各地方都来定,定金一交一年的,还有的直接和牧民定,提前给钱,就是怕订晚了没货。

    看这情况这趟是白跑了,只能拉两只白条羊回去,给自己解解馋。

    老谭不禁有些失望。

    王淑兰倒没啥,有说有笑的引着领导和后一家屠宰场的场长,挂口不提羊的事,直接往酒店走。

    进酒店要了最好的包房,点好菜,上好酒,敬好烟,热情话不断,搞的领导和场长都不好意思。

    几杯酒下肚,气氛上来,王淑兰开始公关。

    首先对两位旗领导说:“领导,敬您二位,多谢对我们的大力支持,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

    “哎呀,客气了,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没叫你买着羊。”领导说。

    “嗨,买羊事小,和两位大哥喝酒是大事,我先干了。”说完一仰脖酒干了,尽显豪爽,有些巾帼英雄。

    和两位领导喝完,又转到场长这,一番舒坦的说辞让场长感觉有些对不住远道而来的客人,心甘情愿的干了。

    她这边主动,老谭也不闲着,不提羊的事,只说交朋友的感情话,充分发挥语言的感染力,叫人在感动中喝酒,吐露真情。

    眼看着每人一斤酒下肚,开始上情绪了。

    领导对场长说:“给句痛快话,能拨出来多少?我知道,上两天的雪拦住了,牧区的羊出不来,还有不少存货呢。”

    领导的话得听,场长吐着酒气豪气干云的说:“三百只白条,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