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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斯楞送给田野两张硝好的整兔子皮,草黄色的兔子皮摸上去绵软厚实,田野高兴得不得了,跟在阿尔斯楞身后,问他是怎么打到兔子的,草原上的兔子多不多之类的问题。
阿尔斯楞跟他说着,还答应等冬天闲下来的时候,带田野去打兔子。
田橙知道阿尔斯楞送兔皮,是为了感谢上次看病的事,这人就是这样,总不愿欠别人的人情,你实实在在的对他,他也会实实在在地回报。
有了羊毛,田橙和宋秀致就忙碌起来了,要给宋荫卿老两口缝新棉袄,要给宋秀臻拿些羊毛,给小孩子做棉裤,羊毛保暖又不怕水洗,正适合小孩子用。
说到小孩子,因为田富贵家里也有俩小孩子,田橙另外称出来一斤羊毛,让田野给田富贵送过去,一方面亲戚情谊,另一方面也算是投桃报李。
前段时间盖西仓房的时候,田富贵帮着买了旧的木头和砖瓦,虽说自家花了钱,可没有田富贵的关系,去哪儿买那么便宜的东西,
田富贵结婚晚,家里两个孩子也小,大的三岁,小的才一岁多点儿,田橙还给孩子们拿了一张奶皮子,掰成小块给孩子泡在奶粉里喝,泡开了以后,奶皮子上面的黄油化开,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比机制的奶粉更有营养。
田野把东西送过去,正巧孙莉在家呢,拿到这些东西,心里真是有几分感动了。
原本也就是想着,田橙考上大学了,大房又不是那种只知道算计人的,亲戚之间能帮一把是一把,将来说不定互相还用得着,所以县里的工人俱乐部翻修重盖的时候,孙莉就提醒了田富贵一句,让他问问宋秀致,要不要那些拆下来的檩子橼子和砖瓦之类的。
没想到也就顺手的事情,大房就送来了这么些感谢的东西,这时候的棉花都不好买,更别说羊毛了,孙莉不知道田橙弄回来两大袋子几十斤羊毛,就觉得大房礼勤又大方,送的东西特别的合人心意。
田富贵家的俩孩子,年年都在长个子,老二还好,可以穿哥哥穿剩下的旧衣服,老大就不行了,长得太快,年年都得做新棉袄。
因为孩子太小,容易尿在裤子上,孙莉她妈给孩子做棉衣的时候,每年都是用新棉花做棉袄,棉袄里拆下来的旧棉花再絮在棉裤里,这样即使尿湿了也不心疼,晾干了继续穿,穿完一年也就扔了。
孙莉早就想着,想买点羊毛给孩子絮棉裤,可羊毛这东西,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有票也买不到,这次大房的羊毛,来得正是时候。
人和人打交道,总是有来有往,才能有下次,孙莉深谙这个道理,田野走的时候,她就硬是给塞了一包奶油饼干:“野子别跟二婶客气,拿回去尝一尝,奶油味儿可足呢。”
田野推托不过,最终还是拿着了,走的时候孙莉还叮嘱他:“以后有空的时候,就来跟两个弟弟玩,你妈上班忙的话,你就来家里吃饭,二婶家里人多,做饭也多,不少你这一口吃的。”
田野把东西拿回家,很是感慨了:“姐,我觉得其实咱家的亲戚也挺好的,除了奶奶和姑姑……”
田橙摸摸他的脑袋,小屁孩长高了许多,开学就是五年级了,几乎已经是个小少年了:“对啊,极品亲戚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挺好的。”
家里羊毛多了,田橙计划了大半年的,给喻兰川做一件棉袄的事儿,反倒搁下了。
因为上大学了嘛,京都那边对于衣着还是比小县城里讲究些,田橙觉得,与其给喻兰川做一件肥嘟嘟没形没款的大棉袄,不如帮他织一件毛衣。
只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费了好大的劲儿,把毛线买回来,还是托了宋秀臻,从她在百货商店的熟人那儿,花高价买的,田橙拉着田野,一个撑着毛线,一个绕团儿,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二斤毛线都绕成一两一两的小团儿,可是到织的时候,田橙就犯难了。
她还真不会织毛衣。
上辈子专心学术,孤独终老,业余时间都用来钻研学术了,没交过男朋友,也就不用给男朋友织毛衣,这辈子续上了前缘,打算给喻兰川织个毛衣,才发现,那细细的四根毛衣针,拿在手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对于这个难题,宋秀臻也帮不上忙:“别问我,我也不会织,你姨夫的毛衣都是孩子姑姑给织的。”
好吧,田橙想了半天,拿着一团毛线和毛衣针,去了宋书臻家。
宋书臻有好几件毛衣,藏蓝的,深灰的,圆领的,鸡心领的,各种颜色,各种花样,都是舅妈赵秀娥亲手织的,田橙去找她学织毛衣,肯定没错。
赵秀娥看着田橙笨拙的样子,就有点为难了:“橙子,其实对于第一次学编织的人来说,最好是织毛裤,针法简单不说,毛裤的结构也简单,等你织好一件毛裤,再学着织毛衣就不难了。”
田橙可没打算帮喻兰川织毛裤,织个毛衣多好呀,配着白衬衣穿在外面,又好看又暖和,织毛裤算怎么回事,她说:“没事,舅妈,你就教我织毛衣吧,织不好我拆了重织呗。”
赵秀娥也不好打击她,只得按她的要求来。
只不过这么一来,田橙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织毛衣也是有讲究的,要知道穿衣服人的身高体重,才能估摸着毛衣的肥瘦,田橙一说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一百四十五斤,赵秀娥就知道,这妮子绝对在学校找了对象。
也不敢怠慢,帮着田橙起了头,教了她基本的针法,田橙织毛衣,她就在旁边弄了一大盆水,洗宋唯和宋书臻的衣服。
田橙抱着针和毛线,戳啊戳绕啊绕的,外面有人进来,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姐你在家吗?”
赵秀娥立刻放下洗了一半的衣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顾不得擦干就走了出去。
说话声影影绰绰地传来:“姐,给我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