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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田橙想过尸体丢失的各种原因,却没想过是因为这个,有听说过乡下配**,给女性死者的家人一些钱或物,把尸体拉回去配**的,还真没听说过,有人胆大妄为到来医院太平间偷尸体。
“这是一个人贩子团伙,去年偶然接到一桩活儿,让他们帮忙找女性的尸体用来配**,这些人发现这个来钱比贩卖活人还要快,而且运输便利,风险也比贩卖活人要也小得多,就打上了死人的主意。”
喻兰川说:“不仅如此,他们还偷偷去挖人家新埋的妇女的坟,把尸体偷出来卖掉。”
田橙听得毛骨悚然,偷太平间的尸体也就算了,还去挖人家的坟?
周围一阵议论咒骂声,喻兰川压低声音给她讲了破案的经过,田橙吃得差不多,看看表,时间已经迟了,赶紧咽下最后一口饭,拉着喻兰川出门。
担心迟到,田橙走得飞快,饶是喻兰川身高腿长,都有点跟不上她,心里感叹医学生可真忙,喻兰川说:“哎,咱们先前可是说好了,你实习结束,咱俩立刻就结婚,到时候可别借口忙又让我等。”
“行,结了婚先不要孩子,等工作几年稳定下来再说。”离医院门诊大楼不远了,田橙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改口说:“不行,咱俩不能结婚。”
喻兰川正高兴着呢,觉得自己盼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猛然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了一下:“为什么?”
“咱俩辈份差着呢!”田橙说,脸上带着笑,脚下生风地进了门诊楼,随手向后挥了挥:“回去吧,喻叔叔。”
“橙子,下午我来接你!”喻兰川顾不得多想,叮嘱一句。
田橙没回头,伸出一只手比划个“OK”的手势。
眼看着她径直奔向急诊科,喻兰川不好跟上去问,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还是在县城的时候,他曾经跟着父辈的称呼,管田橙的姥爷宋荫卿叫叔叔来着。
还记得当时田橙气呼呼的瞪着自己,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喻兰川哭笑不得,这丫头还记着这个仇,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似乎有目光在窥探着自己,转头看过去,大厅里排队挂号看病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喻兰川看了一圈,没找到什么不对劲的人,他急着去单位,便离开了。
熊墨轩躲在挂号的队伍后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么,有什么好怕的?
迟疑了一会儿,熊墨轩有心想去急诊那边看看苏小梨和田橙的情况,又担心喻兰川去而复返,害怕万一撞到,决定还是先去住院楼那边,看看自己班里那几个分到附院的同学。
也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
住院楼里面比门诊楼要安静一些,几个同学分别在不同的科室,刚入院的医生都在住院部,熊墨轩嫌丢脸不愿意过去说话,只在远处看了看。
病区的卫生很好,窗明几净,地面擦得光可鉴人,正是查房的时间,几名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病人家属,絮絮叨叨地不知道问什么,一名医生停下来讲解,脸上神色温和,很有耐心的样子,那病人神情由焦急不满慢慢变成感激,连连陪笑点头。
熊墨轩认得那医生是他的同班同学李美义,当初李美义分到附院,熊墨轩留校搞科研,同学们似乎更看好他一些,而现在,人家李美义穿着雪白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对面的病人家属看衣着模样似乎是个干部,对他却是很尊敬的样子。
对比人家工作环境,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和生活,宿舍是破烂的土房,屋顶上连一片瓦都没有,盖着烂茅草,一下雨就到处漏水,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湿漉漉的。
工作的卫生室倒是两间砖房,可是那都是些什么工作条件啊。
药物只有几种常见药,病人大部分是附近的农民,见过最严重的病就是慢性阑尾炎,那病人抠得连消炎片都不舍买。
还有吃饭问题,娱乐问题,想到这些熊墨轩简直懊恼得要死,恨不得扯掉所剩不多的头发。
这一切,都是田橙和冯枥造成的。
如果没有田橙捣乱,如果他不替冯枥背锅……
熊墨轩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李美义跟病人家属说完话,进了下一间病房,他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人比人,气死人啊,在校时李美义成绩虽然不错,可就是一个书呆子,除了分数什么都拿不出手,可是现在,看看李美义的样子,似乎处理起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那病人家属开始时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后来却高高兴兴地鞠躬离开了。
如果换成他熊墨轩来到这种环境中,该是多么的如鱼得水。
熊墨轩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走之前犹豫再三,他还是悄悄地去了急诊大厅,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苏小梨,贪婪地盯着她看。
急诊大厅里乱哄哄的,一个年轻的医生正在给病人做检查,苏小梨和另外一名女生站在医生身后,看着医生的动作,神情专注,偶尔医生回头跟她们说话,她就兴奋地点头。
熊墨轩小心地走近一些,借着几个聚堆说话的病人的遮掩,仔细地打量着苏小梨。
苏小梨似乎瘦了许多,精神却很好,偶尔医生说起什么的时候,病人连连点头,她也跟着点头,隔着距离不远,熊墨轩可以看得到,苏小梨眼里那种专注而敬服的神情。
熊墨轩的心里一阵绞痛。
以前苏小梨也曾经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那时的她单纯而美好,而他也是真心地爱着她,爱她的活泼娇俏,爱她主持班级工作时那种板板正正的样子。
他确实希望通过和苏小梨谈恋爱,给自己带来一些改变,可是他对苏小梨的爱是真心的啊。
医生说过,母亲的身体已经熬不过今年,他已经下定决心,母亲一旦离开人世,他立刻就和妻子离婚,可苏小梨怎么就连这么点时间都没留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