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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在厨房准备妥当,约莫时辰差不多,便赶到前院看压轴好戏,却不见慕容峰他们的人影,只有贾公子无聊地坐在亭子里喝茶,便迎上去问,“我义父他们人呢?”
“哦,他们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天上落到房檐上,又从房檐上飞出去了。刚刚又飞回来,然后又飞出去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若初抿嘴好笑,“还是不敢啊。”
贾公子好奇递给她一杯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若初笑笑,“告诉你也无妨,我这义父痴恋姑姑二十多年,至今未娶。其实,姑姑在十年前就允诺,若他能赢她,便答应他。可惜,他们十年前打了一场,义父竟然不敢赢她,十年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究竟是不敢呢,还是想让姑姑主动输给他,他明明可以赢她的。等了这么多年了,但愿他这次能得偿所愿!”
“哦,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忽又困惑,“对了,你义父和姑姑到底师出何门?在下也跟着师父学过几年功夫,却始终看不透他二人的武功路子。他们二人内功深厚,招式玄妙,应该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啊。”
慕容峰素来讨厌世俗陈规,喜好清净,这次就是为了躲避江湖人士上缥缈峰贺寿,专门躲到张家的,自是不希望外人知晓他的身份。
若初嘿嘿一笑,胡乱扯谎,“他们师出何门,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听说是机缘巧合之下受到了武学宗师的指点。其实义父和姑姑最喜欢的是行医,对我们医家来说,练功只是强身健体,顺其自然便延年益寿,内功才能得以提升。至于高手,根本谈不上,我父母也说只是不想在江湖受人欺负,自保而已。”
“嗯,难怪姑娘的两位高堂,也非等闲之辈。”他若有所思,似有怀疑,却很快点头认同,“看来,这武学医道,确可互补,你们医者懂得血脉运行之道,学起武来自是水到渠成,还不易走火入魔。”
若初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忽悠过去,心中微有不安。不过,看他的武功底子确实薄弱,对慕容峰和张无霜的武功路数,不甚明白,想来也问题不大。
她收起狐疑,嫣然一笑,“话说起来,这真正的江湖高手,应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我何时才能有幸一见。”
贾公子闻言惭愧,“这世间高手,我也有幸见过几位,可惜在下天生愚笨,这武功练了几年,依旧浅薄,这次还……,实在有辱家师声誉。”
若初心生好奇,“哦,不知公子师父是何方高人?”
他并不言语,只握起茶杯吃茶。
说话间,张无霜从天盘旋而降,看起来是落败了。
慕容峰温柔拥她入怀,一起缓缓落地,两人相视凝望许久,他才壮起胆子,伸手要揭开她的神秘面纱。
张无霜目框含泪,“你真要这么做吗?”
慕容峰的手稍顿了一下,便坚定不移地揭开摘掉,“是,我早该这么做了!”
张无霜惊世容颜在他面前显露无遗,她一甩泪光,“好,我答应你!”
若初喜笑颜开,拍手祝福,“义父义母,恭喜恭喜啊。”
贾公子也上前祝贺,“二位,大喜!”
两人执手相看,幸福瞬间冲散所有的等待和煎熬。
若初翻出家中压箱底的礼仪用品,扯着贾公子忙上忙下,“给长辈准备婚事,百年难遇,赶紧抓住机会蹭喜气,说不定也能给我们带来好运!”
贾公子听到“蹭”字,有些发懵,“姑娘是说沾喜气吧?”
一个硕大的“囍”字已在若初心灵手巧的剪刀下,落款成型,她嘿嘿一笑,“都一样!”
贾公子惊叹不已,与若初一起帮忙那对新人,上上下下布置礼堂,忙得晕头转向,却也对亲自上阵而来的成果甚是满意,“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准备婚礼。”
若初含羞而笑,“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贾公子回头望了一眼身边这位聪慧伶俐的姑娘,嘴角露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慰。
张清归来,看到家中一片喜庆,对慕容峰讶然失色,“你今日真的要成亲了!”
慕容闻言跳脚,“这还有假!”
“在我这儿?”
“当然,还不赶紧给我扮上,耽误我当新郎官,饶不了你!”
“不等回逍遥阁挑个良辰吉日?”
“还等啊!今日就是良辰吉日!你少给我磨磨蹭蹭的,帮了你一辈子忙,借你的地方成个亲你都舍不得,还不快去!今晚,你负责给我把洞房收拾妥当!”
说话间,张清已目涩黯然,忽与他深切相拥,“你终于要成亲了,慕容峰,真为你高兴!”
慕容峰难得的正经,捶捶张清的肩背,“是啊,我终于要成亲了,谢谢你!”
张无霜其实是个大美人,即便鬓发衰败,容颜难敌岁月留下的痕迹,依然遮不住她身着嫁衣时的无声美丽。她与慕容峰在黄昏时分携手拜完天地,对主人客人一一敬酒,礼成后,便牵着大红花入了洞房,开始新的人生。
张清有感握起夫人的手,“终于,都圆满了!”
张夫人情动点头。
若初也心生感慨,不知道姑姑是真的抵挡不住岁月带来的寂寞,还只是被义父感动了。
但他们以后,应该会很圆满:姑姑有了归宿,父亲也就不用再为她操心了。义父有了姑姑,也就不需要她这个义女陪在缥缈峰解闷了,对张家来说,真是难得的喜事。
若初羡慕姑姑身着嫁衣的倾世容颜,偷偷拿走两人成亲的蒲扇,躲在后院池塘,一面对镜挽发打扮,一面模仿各种礼节,自娱自乐。
忽觉有目光扫过,她警醒回头,就见到贾公子春风温馨的笑脸,当即羞得捂嘴惊叫,一溜烟逃离现场。
她发誓,这次真的无意的。
次日清晨,慕容峰与张无霜携手告辞离去。
贾公子原本也要启程,却忽然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张清心生疑惑,赶去查看病情,却被若尘挡在门外拍胸脯保证,“父亲安心,孩儿可以照顾贾大哥。他是昨日饮酒,伤口不慎恶化,孩儿已经给他重新清洗包扎,高热已退,不日便可痊愈。”
张清见贾公子面色好转,便满怀疑虑,心事重重离去。
若初偷瞄了一眼正跟贾公子挤眉弄眼的若尘,偷笑而归。
她心下狂喜,昨日的婚礼果然令他动了心思,这家伙竟然收买若尘做自己僚机,应该是想借此在张家多赖几天,趁机套路她。
若初脑洞大开,捂在被窝里自乐遐想,“套路就套路吧,你套路,我也不是吃素了。男女之情,本来就是要先一方耍流氓开始。本姑娘不怕你耍流氓,就怕你不耍!”
在接下来的几日,贾公子早上观看若尘练剑,中午陪张清对弈,傍晚便徘徊在若初房外听她抚琴,偶尔也会评论一二,却始终不越雷池半步,对所有人敬重有加。
若初心中捉急,“你要再不有所动作,难道要我生扑你吗?这在我们现代不足为奇,可在你妹这个悲哀的年代,还不把我装进猪笼,沉尸江底。”
若初纠结很久,打算主动出击,邀他共鉴新题的诗词。
不想,这贾公子却在此时跟张清请辞,并坚决启程离去,连个正式的道别都没留给她。
她大为火光,“哗啦啦”就将新题的情诗丢进火炉大骂,“你个混蛋,竟如此戏弄于我。”
贾公子离开后,若初闷闷不乐了几日,便也将那些准备雕琢玉石的工具丢下了,“本姑娘才貌双全,并不非你不可,既然拿得起,自然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