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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剑云是越某一万二千载囹圄苦悟而来,内****蕴龙泉剑势三诀。此剑势本是为金元叹准备的,倒是便宜你了。”怪物言下颇为唏嘘,似不能以此剑意对阵金元叹而惋惜,望向鬼哥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鬼哥心下暗自叹息,凭心而论对方这道域所演的剑云实乃神来之笔,其中所藏的剑势也必惊天动地。如是在对等的条件下交手,他真没有半分把握敢以言胜。但此时此刻凭他的知觉,则不难感应到这团剑团并不具备其应有的真实威力。
因为操纵者只是一股执念并无其魂,他身死已久却并不自知。他体内的一股最强支撑之力在他施展剑云的瞬间突然脱体而出,悄然潜向沉睡中的金雨轩。即使鬼哥知觉精微,对这丝隐迹也仅仅是略有感应而已。
一个硕大的阴影在剑云中升起,令虚空都开始颤粟。怪物眼前一阵阵模糊,始终看不清那团黑影到底是什么。
它的手不住的颤抖,却迟迟未曾真正施展剑势,不知为何它只觉似乎自己无法出剑,仿佛自己的剑不听使唤一般。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一阵阵虚弱,似乎整个身体都在融化。
“越先生不愧一代人杰,虽然你的剑势杀不了在下,但我对你却是由衷敬佩的。”鬼哥面色肃然,对以临死一道执念创下如此神通之人,他的敬佩真心实意。
他蓦然回首大声喝道:“金元叹金前辈,有这样的对手是你之幸,你若肯成全于他,在下仍愿留令媛一命!”
怪物愕然以对,而金雨轩的身影已出现在鸿蒙鼎旁,不过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仙士之威,浩浩漫漫如同一轮红日正从寒雾中升起。
她看了一眼鬼哥身后浮悬那幅狰狞的鬼面,轻轻拍了拍鸿蒙鼎,鼎内立时金光大作,一股宏伟丰沛的阳力狂涌而出,其中一柄金纹宝剑如日当空。
“道友好灵的知觉。”金雨轩一把将宝剑抓在手中,朗声道:“越兄身出稷下,金某一向是敬佩的。然而他已身死多年,不过一缕执念未消,但金某却有魂尚存。我便成全于他,可谁又来成全于我?道友坐收渔利许久,岂能一而再甚。既然梵天传承已然落幕,金天一门就此而绝也在情理之中,道友不必再相胁迫。”
鬼哥长笑道:“金前辈误会了。在下并无迫二位厮杀之意,只感越先生惊世之才,希望全他毕生一念而已。只要换一个对前辈有利的方法分出胜负,想来前辈是不会拒绝的。”
“换一个方法?鼎足三分之局,道友何议可解?”金元叹目露奇光,似乎想将鬼哥看个通透。
但鬼哥却傲然道:“这却容易。二位同时向在下出手,谁能杀死在下,自然算是赢了!”
金元叹闻言大惊失色,他完全不能理解理鬼有何底气要同时对阵两大强者。难道此人有更深的图谋?不,自己若与越无余同时出手,他的任何诡计都是徒劳的。那他为何出此狂言,难不成是疯了么?
青冥剑云的威能含而不吐,看似难奈鬼哥其何,其实则不然。这般道域神通其实已经是明实大成的迹象,几有封天锁地排斥规则之能,这一点越无余自己并不晓得,金元叹也同样看不出来,只有身在其中的鬼哥最为清楚。尽管他同样释出了道念,却似身被重枷,无法将完整的道域释放出来,甚至连操纵时间流速都做不到了。
这样的僵持局面,其实是鬼哥最为危险的时刻。若是金元叹在他全力与越无余厮杀时突施暗袭,那才是最令鬼哥恐惧的情况。
所以鬼哥需要把他稳住,然后还需要一点外力解去这危局。如若实在争取不到两大替身援手的机会,那么争得一线影响时间流速的机会也是好的。
青冥剑云乃越无余的巅峰之作,也的确是为了金元叹准备的。但他一剑即出,无论胜负都将烟消云散,所以这一剑绝不愿施展在鬼哥身上。但意念是个奇怪的东西,若是与金元叹争胜,则又另当别论了。
金元叹对梵天传承垂涎三尺,他费心心机的蜇伏至此时,不难看出他的整个布局其实都是在为最后这场决战做准备,甚至他的女儿都在可利用或牺牲之列。但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也不必拖延到现在了。若是能借助越无余之力,无疑是最为理想的局面。
所以鬼哥抛出的这个诱饵,对他们二者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而此中真正的妙处在于,金元叹一旦上套,无形中就演化成了与越无余道念的较量,此等道念之争丝毫擅不得假。
而当越无余感受到金元叹的道念,才会真正投入进来,而这就决定了二人出手的顺序。若是不出预料的话,金元叹同样会施展最强的道域法术,那样才配与越无余争胜。当两股道法之力相互影响的时候,就是鬼哥期待的那个时机。
鬼哥眨眼间就想出了如此深思熟虑的妙计,怎么会是疯子呢。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他真正的底气当然是靠自己的力量,是此刻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来自太古洪荒的气息,仿佛一条亘古苍龙睁开了眼睛。
太古苍龙是可与诸帝比肩的存在,也是诸般神力中与鬼哥融合最深的,苍龙之力被埋藏了无数年,眼下似又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
鬼哥仰首长啸声似龙吟,一股真龙之威登时发散出来,天地万灵都会在这吟啸中瑟瑟发抖。即使法域之外仅存的六位妖神闻声也彻底丧失了斗志,立即停下手来伏地待死。
而金元叹更是瞳孔急缩,脸上无法掩饰无以复加的惊骇,一连退了几大步之后,才紧咬着牙关擎起了手中金剑。
太昊夜焚天!金剑一举,乾坤色变。夜梵宫中瞬间昏暗下来,仿佛真的陷入了黑夜。但金元叹剑锋之上也真的出现了一个太阳,这太阳无比严酷,似是要将这片夜空烤焦。金元叹的面孔消失了,身影完全融入了黑夜,但他手中的剑却流光四射,不断的在黑暗中留下道道金痕。
鬼哥心说果然如此,金元叹的道域丝毫不比越无余逊色。他这太昊夜梵天深得阴阳妙理,又有鸿蒙鼎的祖气为根基,真教人叹为观止。
这股强大的道域之力完全可以影响到青冥剑云了,只要他再靠的近一些,或许不用出手就会破坏剑云的封锁。
金元叹看了越无余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出神,当下一声暗叹,太昊纯阳猛然沉入剑身,连人带剑化为一线金芒直向鬼哥闪去。
同一时间越无余也动了,它的一对青冥火翼似两把大刀般划过两个扇面向鬼哥扫至,手中古剑也化为一点寒芒,闪烁不定间也奔向剑云中的鬼哥。
鬼哥费尽心机唇舌拖延了不少时间,焉能什么准备都不做。他的婴力极速流转,在力魄之中一连结下十五重势,已然达到他能承受的极限。而他的左手已是接受了帝荒符法烙印的一只手,在酝酿符法神通时手中灵力似如律而动,如非以梵天之力勉强维持,恐怕早就把持不住而释放出去。一见二人出手,鬼哥当即如释重负。
“冥棺!黑刑!”鬼哥左手指尖上星光闪烁,向着越无余所化寒芒一点,令人窒息的庞大灵力瞬间化为成重重符纹,凝聚成一口漆黑的巨棺,神乎其神的将越无余真身封锁在内。
这本是当年被帝符中保留的一式符法神通,而如今连帝荒之力都成了他道心的一部分,照葫芦画瓢倒也不难。更重要的是,这是鬼哥仅有的能对付冥界之力的神通。
定岳托神势巨力迸发的同时,鬼哥的右手向那道金线隔空狠狠一抓,拂月见晓之势瞬时而发,像是化为一片虚空般隔断了金线的去路。
鬼哥对金天氏的剑势不无敬畏,在面对金元叹这个真正的仙士之时则又加了三分重视。若不算释身时轮净土,拂月见晓已是他至强守势,但他却犹知不足,紧接着便是一记阴阳虚实之势击出。
金元叹只觉一股巨大的神力扑面而至,恍惚见直似一条洪荒巨龙正张着无边巨口待他入内,脸上的肌肉也不禁略有抽搐。剑锋之处一点金芒即时豪光四溢,直接撞入弥漫的神力之中。被神力隔阻的两丈之间似是突然间为了一片无穷的虚空。而且金元叹忽然惊觉,其内竟还隐藏着另一股神力,阴阳轮转明灭不定,神剑每进一寸都需要消耗极大的力量。
金元叹眉间紧蹙,破口厉喝道:“太昊洞虚!”
剑锋的金芒蓦然暴增,在巨大的神力夹缝中勇猛冲突,像是一瞬间便要将其穿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躯猛然一沉,像是突然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了下来。紧接着头部似被一柄重锤击打,轰然几欲碎裂。
鬼哥见金元叹剑势猛吐,立时便要洞穿两大神势的阻挡,其锋锐委实骇人。若以这般速度来到面前,自己多半抵挡不住,因此毫不犹豫的再施踏歌鼓浪式。
这一步踏出,金元叹的身影如同要被生生从黑暗中挤出,剑势也立时见缓。第二步自然是要趁他有迹可循,先下手为强。然而鬼哥还未来得及踏出第三步,周身剑云狂涌,身后那尊冥棺中蓦然闪出数道剑光,竟然已生生将冥棺斩成了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