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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蹙眉:“可是李相府中的二公子?”
“是啊”,许娇点头,瞧着蒋婉态度不太对,她微拧眉:“可是有什么问题?”
蒋婉抬眼看她,心道: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若是她胡乱说了,毁人姻缘,日后是登不了功德簿,要留在十八层地狱的。
她摇头:“没事,有些诧异罢了,那李二公子冬令节上我也见过几面,瞧着是个不错的。”
若是没有撞见他与蒋茹私相授的话。
“只他一家上门提亲便要定下了么?”蒋婉又开口。
“还不知道”,许娇如实回答:“爹爹还在观望。”
蒋婉闻言,便知那许大人刚调来明州,定是想通过女儿在朝中谋个便利,她握紧许娇的手:“虽说姻缘一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自是没错的,只是,你自己也多上上心,左右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莫要挑了个日后过不下去的。”
“臣女晓得。”
眼瞧着快要到下朝的时间,许娇站起身,同蒋婉道别,两人约定好下次一起去明月阁挑选首饰。
蒋婉亲自送的许娇出府,这自是表明许娇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日后她若是再来,万没人敢怠慢,许娇也知晓蒋婉心思,愈发将蒋婉瞧作自己人。
小厮已经将台阶摆好,就等着许娇上马车,许娇提着裙摆,刚踏上一层,她又停下,回身朝蒋婉开口:“王妃娘娘,醉仙阁来了个新厨子,听说做的一手苏杭菜,改日咱们去瞧瞧吧。”
蒋婉欣然应允,许娇这才俯身进了马车,小厮将台阶收起,放回马车后面,许娇就掀起马车帘同蒋婉挥手。
蒋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笑。
目送着许娇的马车走远了,蒋婉看向身侧的霜降,刚刚她同许娇讲话并没有屏退下人,霜降也在场。
“刚刚可听见了?”
霜降明白蒋婉问的是许娇要与李竐定亲的事,她点头,眉宇间隐隐担忧:“夫人,那李二公子同二姑娘……”
似乎是难以启齿,她拿手比划了两下:“如今,许姑娘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霜降是真心实意的替许娇担心,毕竟她家夫人自被钦定为准太子妃便一直被明州的官家小姐们孤立,她咬牙对那些官家小姐颇有不屑,好似她家夫人像同她们来往似的。
但这位许姑娘,这么些年,她还是一个来寻她家夫人说话的官家小姐,便是府中的二姑娘,如今的太子妃娘娘,在她家夫人尚是蒋家小姐时也不曾来她院里同她说过话。
这还是一家人呢,她甚至觉得,二姑娘都比不上刚刚的许家姑娘。
蒋婉拧眉,一时竟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静观其变吧,或许那李二公子看蒋茹她嫁了人,也想另寻佳觅呢?”
霜降点头,夫人说静观其变她听着便是。
正准备搀扶着蒋婉离开,马蹄声由远及近,蒋婉转过身,江风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停在煜王府门口。
一声“吁”让江风叫的英气十足,蒋婉发现有不少女子悄悄打量江风,那是对剑气儿郎的仰慕。
但她身边的霜降却是冷哼一声“装腔作势”后便不再看他一眼。
谢韫掀开帘子下马车,瞧见蒋婉站在府门口,他快步走至她跟前,从容的握上她的手,果真是如才想那般冰冷,他蹙眉:“怎么这么凉?”
他看向霜降,呵斥道:“今日这样冷,没给王妃加衣裳吗?”
霜降忙跪下请罪,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江风抱着剑瞧他,眸中情绪隐晦。
蒋婉反握住谢韫的手:“她帮臣妾添了,本也是不冷的,出来送了客人,大概是风吹久了。”
谢韫语气这才缓和了些:“哪位客人敢劳烦煜王妃出门送?”
“那依殿下看,谁能让臣妾出门的?”
谢韫故作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道:“最低得是皇兄那样的身份吧。”
蒋婉也知他是在揶揄自己,剜了他一眼后不再理会他,兀自进了陇院。
她在桌边坐下,谢韫紧随其后,霜降没跟着去做其他事了,江风命人将马车赶回去,在府中池塘边挑了棵树闭目养神。
蒋婉抿了两口茶,顿觉暖意自喉咙向下,手脚这才恢复如常,她忽然想起许娇离开前说的苏杭菜:“殿下,听说醉仙阁新来个厨子,尤善苏杭菜。”
她顿了顿:“臣妾记得太后娘娘便是来自苏南鱼米水乡,臣妾想去瞧瞧,若是可口,下次入宫给太后娘娘带点。”
谢韫抬眼看她:“叫什么太后娘娘?”
经谢韫一提醒,蒋婉这才觉出不对来,她吐了吐舌头:“是母后。”
“嗯”,谢韫这才满意,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还是没告诉蒋婉,宫里御膳房有会苏杭菜的师傅,那是先帝在世时特地为母后找来的大厨。
他站起身,似乎是要离开:“我找个时间陪你去,今日不行,北疆那边出了事,加急战报送到我这里来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提及北疆,蒋婉这才发觉,谢韫已经在明州呆了许久了,往昔她虽不怎于他接触,对他却也算是了解的。
煜王谢韫常年镇守北疆,护卫疆土,若无帝召,绝不回城。他在明州城里呆的时间屈指可数,多数时间是在北疆营地。
如今已许久不曾回过北疆了。
蒋婉也站起身,动静有些大,听着像是膝盖撞到桌腿的声音,谢韫蹙眉,立刻回神,拉着她坐下,撩开她的亵裤查看伤势。
不是很严重只是微微泛红,他抬眼看她:“怎么这般不小心?”
蒋婉没回答他的话,反问:“北疆出了事,殿下是要回北疆去吗?”
她有很多问题,比如何时回去,回去会带她一起吗?比如回了北疆,也不带她,还会回来吗?
谢韫似乎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扭头吩咐屋外侯着的婢子拿治跌打损伤药来。
他低垂着眼,将药抹在掌心,替她消肿祛痛:“怎么不问我会不会丢下你?”
蒋婉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艰难的扯了下嘴角:“那殿下会丢下臣妾吗?”
会徒留我一人在这偌大的城里,过着看不到你,只能靠思念度日的日子吗?
察觉到她明显的不安,谢韫手上动作一顿,他三下两除二收拾好,用没有沾染药膏的那只手去刮她鼻尖:“自然不会,你是我的妻,夫唱妇随,我去哪,你便要跟到哪的。”
蒋婉放下心来。
谢韫站直了身子:“北狄受了重创,此番也是小打小闹,他们还没恢复过来,万不敢有大动作,且皇兄隐隐有要将我就在明州的意思,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