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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盈祭日这天,明州难得冒晴。
谢韫早早的同谢之行告了假,蒋婉昨夜睡的不舒坦,今晨谢韫便让她多睡了会儿。
霜降将早膳放在桌上,里屋珠帘依旧垂着,帐帘浮动,只隐约能瞧见里头光景。
霜降压低了声音:“殿下,得让夫人起来了,今日须回蒋府,若是迟了,免不了又落人口舌。”
谢韫从兵书中抬起头来,神情淡漠:“谁敢道煜王妃的不是?”
霜降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什么,被谢韫挥手打断:“行了,你退下吧,本王等会儿叫她。”
霜降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再说什么,只俯身退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人阖上,谢韫放下手中兵书,回头看了眼身后,他颇无奈的摇头,而后走至榻边。
榻上人双眸紧闭,似乎是又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眉宇微皱,谢韫抬手替她抚平,轻声道:“阿婉……”
蒋婉只觉自己身处一条暗黑的通道,长长的,看不到头,她不禁有些害怕,正无所适从,她看到通道的另一端传来光亮,伴随着光亮随行而至的是谢韫温柔的嗓音。
她慢慢睁开眼,对上谢韫柔情蜜意的眸,她微微一愣,谢韫扯了下唇角,声音依旧轻柔:“起来用膳,我们该去蒋府了。”
蒋婉这才忆起今日是母亲祭日,她坐直了身子,霜降没在跟前,竟是由谢韫侍候。
沾了水的帕子伸过来的瞬间,蒋婉受惊似的往后退了退,谢韫掀起眼皮看她,她咽了口唾沫,朝谢韫伸手:“殿下,臣妾可以自己来的。”
谢韫目光在她平摊的掌心扫过,只一瞬又立马移开,语气不容拒绝:“我帮你。”
“殿下”,刚起来的喉咙有些干涩,她舔了下唇:“这不妥。”
谢韫眯了眯眼睛,像是突然来了脾气,他一把扯住蒋婉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前拉了拉:“有何不妥?蒋婉,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不是有误?”
蒋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只任他肆意动作。但温热的帕子离开脸颊的时候,蒋婉还是困惑的看向他:“殿下说什么?”
她与谢韫此刻距离很近,近到谢韫只需微微倾身,她便会与谢韫撞个满怀,她掀起眼皮,睫毛上还沾着水珠,谢韫喉结动了动,抬手替她拭去。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不妥”,他将她一把扯进怀里:“蒋婉,我是你夫君,不是什么煜王殿下,只是你夫君。”
所以,不要总是因为身份而疏远我。
蒋婉一时不察,被他扯的失了重,她往前倾去,直直砸进他怀里,然后她整个人被拥紧。
他说话时,胸腔跟着震动,蒋婉脸颊只觉麻麻的,她垂眸:“殿下,您是皇亲国戚,臣妾……”
“蒋婉”,谢韫打断她,又唤了她一声,语气颇有些无奈:“阿婉,你若再如此,我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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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抵达蒋府时蒋茹他们早到了,已经坐在正厅同徐媚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
瞧见蒋婉被管家领着进来,徐媚端起右手侧的茶杯,瓷盖慢悠悠的划过杯沿,她吹了口气,抿了口茶。
仪态做的十足后,她掀起眼皮,笑道:“王妃娘娘倒是好派头,如今成了皇亲国戚,连自己生母的祭日也可拖延,当真是个狠角色,不似我儿,只一个小小的太子妃,礼义廉耻这块抓得紧,知道主母的祭日须得早早过来安排。”
蒋婉一进正厅便听见徐媚冷嘲热讽的话,她扯了下嘴角,只当没听见,转而和蒋权、老夫人请安。
谢韫也跟着见了礼,老夫人忙照顾着蒋婉到她身边去让她瞧瞧。
徐媚瞧见自己被忽略,气不打一处来,她指尖发颤,险些端不住茶杯。
幸好她身旁的蒋茹先发现她异常,趁着众人都没注意到她们,她将手轻轻搭在徐媚手上,借着帕子的遮掩开口:“姨娘,别心急,慢慢来。”
徐媚被蒋茹一安抚,心绪稳了许多,她将茶杯放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王妃娘娘果真是眼里瞧不得妾身这般低下的人,竟是连话也不愿同妾身说了。幸好,妾身的女儿身份虽不及王妃娘娘,但好歹是个知道规矩的。”
蒋婉手被老夫人握着,闻言她看向徐媚。
徐媚自她进门,便口口声声说她仗着自己身份高,看不起蒋家人,她本给徐媚脸面,这才装作没听见,如今瞧着,倒是徐媚她根本没准备放过自己了。
她将手从老夫人手中抽出,站直了身子,笑着看向徐媚:“姨娘哪里的话?阿婉只是许久不曾见过祖母,一时欣喜得忘了规矩罢了,还望姨娘莫要责怪。”
她抬手扶了扶头顶的珠钗:“倒是姨娘处处说太子妃她身份低下,本宫倒是想问问姨娘,在姨娘心中,什么才算地位高?皇亲国戚尚且不够,莫不是……”
她惊诧的捂住嘴巴:“莫不是姨娘肖想的是那宫里的位置吧?”
徐媚蹙眉,这丫头能说会道的很,黑的都能给她说成白的,她一拍桌子,刚要开口,身侧的蒋茹突然按住她。
她不满的看向蒋茹,却见蒋茹朝她摇头,用嘴型告诉她:姨娘,不可。
她突然清醒,今日是齐盈的祭日,若她现在大闹一场,传了出去又是她一个妾室破坏主母祭堂,留个坏名声。
“王妃娘娘此言差矣”,徐媚委屈的低下脑袋,不时的抽泣两声:“妾身只是感叹,到底王妃娘娘往日不同妾身亲厚,如今嫁了人回府瞧见妾身也只当做没看见罢了。”
今日这场合,太子殿下和煜王殿下皆在场,蒋婉和徐媚这样闹,蒋权脸面上过不去,他厉声道:“够了,再闹给我滚回去。”
话是对徐媚说的,蒋婉他自是不敢多话,且不说她身侧这位夫君是个怎样的大人物,单就今日他看见的,也是徐媚率先发难。
徐媚震惊的看向蒋权,似乎是不敢相信蒋权会大声吼自己,她泫然欲泣,委声道:“老爷……”
“咚~”
是老夫人拐杖杵地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老夫人铁青着脸:“什么老爷?今日主母祭日你本就不该出现在正厅,一个妾室,不好好的服侍家主,一天天的净想着如何掌管后院,那后院主母的位置也是你能肖想的?”
“今日你三番五次发难,不责罚你倒也显得我蒋家不得家法,老身先做主,罚你在院子里思过,若无允许,不可出门,若是你偷偷出门让老身知道,老身打断你的腿,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