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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内侍解开兰舟,李婉仪准备登舟到撷芳阁去会贺兰郎君的时候,有侍卫来报,大理寺少卿李敬猷带人围了公主府。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婉仪震惊之下,脚一滑,差点摔进湖里。还是一旁的内侍眼疾手快,这才免了李婉仪变成落汤鸡。
“什么?!”李婉仪不敢置信地看向侍卫,“李敬猷他怎么敢!”
平白无故围公主府,谁给李敬猷的胆子!
惊怒之余,李婉仪却忽地一个激灵,想到这阵子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柳爽柳卫尉侵吞灾银,杀灾民以充流寇,牵连甚广,皇帝命三司推事。而这个节骨眼上,大理寺却出人围了她的公主府……难道,他们以为她和柳爽一案有关?!
思及此,千金大长公主不禁面色发白,心生惧意。
她当然不敢掺和进这种要命的事情,她又不是高阳那个蠢货。只是,这些年王家、柳家声势不小,李婉仪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些,没少跟王家、柳家的夫人们走动,联络感情。这种夫人外交并不罕见,可若是有心人想要以此做文章……
长孙无忌那个老匹夫可是什么都敢做,永徽四年的谋反案上,皇帝想要保住吴王李恪、高阳公主等人的性命,却还是被长孙无忌等人逼着下诏赐死。她倒是想要投到长孙无忌那边,奈何长孙无忌瞧不上她,从不理会她。
还有她那驸马温挺,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当初下嫁的时候,温家还有几分名望,到现在就是个破落户。
李婉仪面上阵青阵白,猛一拂袖,大步向前庭走去。至于等待她享用的贺兰郎君,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这个心情。
李婉仪勉强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高昂着头,维持住公主威仪,大步向公主府的前庭走去。一路上,她看着迅速跑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行礼的一众兵士,脸色铁青。
一进到前庭,李婉仪便见到一身深绯色官服,腰佩金带的年轻官员站在正堂,微低着头,正跟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说着什么。
那青年生得极好,剑眉凤眸,俊美无俦。青年一身紫衣,他身上的紫色格外有层次感。里衣为浅紫,外袍深紫近黑,领口袖角还以银线勾勒祥云纹路。腰上佩玉琳琅,皆不是凡品。
李婉仪脚步微顿,目光不由得在那青年面上转了转,心下微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若不是时间不对,李婉仪都想将他一并留在撷芳阁。
李婉仪的到来让正堂的对话告一段落,绯袍金带的大理寺少卿李敬猷向李婉仪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至于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俊美青年,他单手撑着下颌,一点向千金大长公主殿下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李婉仪咬了咬牙,冷声开口道:“李敬猷,你好大的胆子!”
李敬猷面带微笑,道:“殿下言重了,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李婉仪杏眸圆睁,想要厉喝却顾忌着什么,只得暗自咬牙。
若是这李敬猷只是普通的大理寺少卿,从四品的官职,李婉仪便是以此人不敬为由,命公主府的侍卫打他一顿,闹到皇帝那里,她最多也不过是得几句训斥。但这个李敬猷,他的背景却不弱。当众撕破脸,她却是不敢。
李敬猷生父已亡,但他有一个官拜大司空的祖父,正是皇帝信任有加的英国公李勣。李勣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原名徐世勣,得先皇赐姓。出将入相,满朝文武,皇帝最信任的便是李勣。爱屋及乌,李勣的子孙也颇得皇帝重用。
李敬猷是长房嫡孙,虽不居长,但也早早得了皇帝恩典,如今官至大理寺少卿,简在帝心。
李敬猷其人,绝不是李婉仪能够随意轻斥喝骂的。
李婉仪用力攥紧手指,目光冰冷,道:“纵你是英国公爱孙,本宫这公主府也不是你能够随意闯入的。若你不给出一个本宫满意的答案,本宫现在就进宫面圣!”
面对李婉仪的威胁,李敬猷面色不变,甚至还冲她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无所谓,道:“错了,公主殿下,下官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下官是大理寺少卿,与英国公无关。”
而在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紫衣青年却慢悠悠地开了口,道:“殿下可不要误会,李少卿带人围住公主府,可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什么?”李婉仪一脸莫名地看向紫衣青年,“保护本宫的安全?荒谬,本宫自有护卫,何须他李敬猷保护!”
却见紫衣青年唇角微弯,慢吞吞地道:“公主大义,知圣上苦恼柳爽一案,故将一些证据呈于圣上案前。”青年幽黑的眼眸静静地看向李婉仪,一字一句,“此事本为隐秘,却被公主府下人泄露。为保护殿下安危,李少卿方才带人来到公主府。”
李婉仪懵了一瞬,脱口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何时呈、呈证据……”
“公主殿下。”紫衣青年截口,明明唇角微翘,但眼中却并无一丝笑意,“我说你呈了,你便呈了。”
李婉仪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污蔑本宫!”
“这岂是污蔑。”一身官服的李敬猷笑眯眯地接口道,“这分明是给公主殿下送功劳。”
只是,这功劳有没有命享就两说了。
如今朝堂王柳两家与长孙无忌一派官员势力相争,柳爽一事,虽证据确凿,却已成了两方人的博弈。两方博弈,恨不能你死我活,但因为自己不干净,出招的时候总是颇多顾虑,很多证据都不敢往外拿。
没关系,他们就帮这些人一把。
在这两方人看来,李敬猷及祖父李勣,还有很多官员都是中立的保皇党,一切意愿皆以当今圣上的旨意为主,但他们其实早在五年前就被圣上交给了代王殿下。
无论朝上闹得多欢,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毕竟,代王殿下不仅是圣上属意的人,更是让他们心服口服,愿意追随的明主。
他们从不会认为主上会输。
“你——!!!”李婉仪快要气疯了,她霍地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本宫要进宫!”
只是,李婉仪却没能走出门口就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带刀兵士给拦住了。
“放肆!”
李婉仪的眼睛都气红了。
紫衣青年,也就是萧明晟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脚走过李婉仪,从容地走到前庭的花园中。
“你站住!”李婉仪鬓发凌乱,怒气冲冲,“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为难本宫。”
萧明晟在花园中站定,偏头看向一身狼狈的李婉仪,慢悠悠地道:“公主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月前除夕大宴上,虽然你没能凑到近前,但也是见过本王的吧。”
李婉仪一愣,这几年被美色浸木了的脑袋在那一刻疯狂转动起来。她瞪视着眼前青年俊美无俦的脸,渐渐与一张空有美色却无风骨,满是病弱之态的脸重合起来。
“你……代王……你是李弘!”
萧明晟微微颔首。
“好哇,原来你一直在装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李婉仪以为抓住了萧明晟的把柄,立刻露出张狂的表情来,“欺君罔上,这可是大罪!”
李婉仪身后,李敬猷一脸同情地看向李婉仪的脑袋。都这个时候了,这位千金大长公主殿下竟然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如此蠢笨,也是世间罕有了。
萧明晟十分无语地看了一眼李婉仪,忍不住提醒道:“那您也得有命出这公主府。”
李婉仪不敢置信地看向萧明晟,道:“本宫乃是高祖册封的千金公主,当今圣上的姑姑,你敢对本宫无礼?!”
萧明晟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公主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啊。”萧明晟双臂抱怀,“好心”提醒道,“本王装病多年,既然敢在你面前露出来,你就没有联想到什么?还是说……”萧明晟的声音转冷,“这些年的酒色财气,已经让公主的脑袋变成了一块榆木疙瘩?”
“噗。”李敬猷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但他很快抿紧了嘴唇,努力做严肃状。
虽然千金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上对她很反感,毕竟是李唐宗室公主,与主上有那么一点亲缘关系,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李婉仪的脸色彻彻底底地变了,她的眼中忍不住浮现出恐惧来,她想起了十三年前被逼自缢的高阳公主和巴陵公主,身体微颤,抖声道:“你、你想杀我?”
萧明晟慢慢地笑起来,他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地在颈项上一划,笑盈盈地道:“您说呢?”
说完,萧明晟转过身,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千金公主,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敬猷耸了耸肩,他跟着走出正堂。他不像是自家主上,身上有亲王爵位,完全不将千金公主放在眼里。作为一个从四品的官员,他十分有礼貌地冲千金公主拱了拱手,然后跟着走出正堂。
“不!本宫是公——!!!”李婉仪的表情倏然变得恐惧起来,她惶然捂住了喉咙,嘴巴近乎疯狂地开合着,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说不出话了!
她怎么说不出话了?!
她的声音,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