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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吴笛却不知道自己身后暗潮汹涌有这么多,兀自不看路的跑着。
居然就跑到了越王府大门。
心里忽然就涌起无边的悲戚。
爸,妈。
你们此时在哪个维空间呢?我真是太想念你们了!
心里又空又悲寂,无处排解。
慢慢走出府门。
都没有心力去敷衍旁边门卫的行礼和寒暄。
站在越王府门前的高阶上,看着街面的车水马龙,而她所在,却像是处于真空。
既没有人在此处逗留,更没人在此高声。
自己还没真真实实的想好如何在这个异世界生存下去。也找不到努力求存的动力。
人生不过百年,哪一世也是求食求活求名求利。
求人懂求慰藉。
还有女孩子期望的爱情。
全吴笛的爱情憧憬从不对人说,因为出口被世人诟病,何况世间从没有她要的这种爱情。
她渴望的爱情存在于真空中,见不得一个细菌。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只想做个痴乐傻货。
这个愿望也很高,很奢侈。
上一世身为一个下班死宅,都无法做到。
这一世更是无望。——孤零零一个自己。
可人总会不由自主挣扎求生,不想被无边的绝望淹没。不肯放弃这一缕鼻息。
全吴笛正站在高阶仰望暗下来夜空中的朗月稀星,感慨万端。
红苕,幽语感觉主子仰头而立的背影充满了悲伤……
一时也不敢打扰。
陆慕容眼里热泪上涌,宗主大人,您是在为什么哀伤呢?
失忆的宗主大人并不知道,自己一手创立的无敌宗已覆灭,而三十万宗中兄弟姐妹亲人,都深陷敌手。
彼此二人的处境,更是凄惨无比。
宗主大人,您真的要嫁给令狐越这个无耻狠辣之徒吗?您当初进入越王府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想法突然跳入脑海。
难道宗主大人恢复记忆了吗?
陆慕容因为这个想法,浑身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走到全吴笛面前。
因为光线幽暗,他看不清宗主大人的脸,只感觉眼神悲戚。
不由轻声道,“宗主。”
全吴笛视线下移,看到陆慕容激动的神色,在暗夜隐隐。
哎,人,生,活,总有太多事。
想活不容易,想死不容易。
“你喊我什么?”
“宗主。”
“前宗主。”
“不,您是永远的宗主。”
全吴笛笑了。“永远的宗主不是死了吗?被你杀死了。”
陆慕容心中一痛,轻若蚊蚋,“不。我永远不会对宗主大人无礼。”
全吴笛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集中注意力。“什么?”
“我没有对宗主无礼过,更不可能杀宗主大人。宗主大人,您……还没有……想起来吗?”陆慕容急急的轻声道。同时忍不住瞥一眼旁边几米外的众人。
全吴笛心道,我想起什么?那个全宗主的记忆?
这些。
自己其实潜意识并不想要。
不想继承她的恩怨纠葛,为她遭难哭泣的父母,为她担心的朋友亲人。还有那些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全无敌,一句失忆了,就能揭过去前尘过往吗?
你是想活成无拘无束,恣意江湖的样子,可事实不过是无萍之根,随风来去。
困在这越王府里,被人戏耍。更难忍,这个戏耍自己的还是令自己心动之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想到这里,全吴笛放下因绝望而带来的戾气,真诚相问,“想起什么?”
陆慕容觉察到宗主大人语气忽然不再敌对,更加轻声道,“说来话长,此处不是长谈之所。”
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红苕,幽语和门口几个侍卫。
“若宗主想知道,属下会述于素帛,伺机呈于宗主。”
说完。
侧退两步,躬身行礼,朗声道“主子,很晚了,该回了。”
全吴笛看看陆慕容,又环视众人一眼。
收拾一下心绪,转身往门里走去。
红苕,幽语急忙上前相搀。
全吴笛忍着想甩开的冲动,随她们去了。
等回到屋内。
令狐越居然还坐在原地,饭菜也没有撤下。
这让想无声无息揭过这段的全吴笛相当尴尬。
不能无视,只有道歉,“刚才心绪烦乱,耽误殿下吃饭了。”
心绪烦乱吗?
令狐越眸光闪动,“爱妃何事心绪不佳?”
还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什么,就是莫名想静一静。现在好了。”全吴笛努力维持一个微笑。
令狐越看她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心中的疑问也不想出口了,“那就坐下用膳吧,本王也有点饿了。”
堂堂越王殿下居然饿着肚子等自己吗?
简直让人受宠若惊了。
忙坐下拿起筷子,在菜碟上犹疑盘旋两秒,夹起一块肉片放到令狐越碗碟,算是赔罪。
令狐越看看这片肉,拿起食箸,夹起放入口中咀嚼。
“滋味甚美。”
反手也夹了一块放在全吴笛碟内。
全吴笛看令狐越瞅着自己。
也夹起来吃了,笑道,“确实滋味甚美。”——其实有些冷腥油腻了。
“那爱妃就多吃两口。”令狐越又想去夹。
全吴笛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去看令狐越,慢慢吃着饭菜斟酌说道,“殿下,今日皇后娘娘召见,让我好好学学大典的礼仪。我准备日夜加紧练习,以免到时失礼,落人口实,让越王殿下跟着丢人。”
令狐越停住食箸,看看全吴笛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爱妃如此勤勉,又爱惜越王府声誉,本王甚慰。”
说到这,却蹙然一笑,“不过,日落则息,爱妃还是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番官腔官调说下来,饶是从令狐越的嘴里出来的,也是乏味可陈的很。
“多谢越王殿下关怀,只是我若是不加紧学会大典礼仪,心里很是不安,也是难以入睡。所以,殿下自管去歇息,不用记挂我。”
全吴笛顿了顿,“为不打扰殿下休息,我这段日子还是住在原来后院西厢吧。离教导嬷嬷也近。”
这才是全吴笛真正的目的吧?
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令狐越心知肚明,却不揭破。
他今晚还有别的事要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