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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王家派来一位御医,说是大少爷派来的,为夫人请脉。”下人在门外禀告,余妈妈忙低声解释“昨日王家大少爷送四小姐回府,我就扯了个谎,说四小姐一片孝心,去为夫人祈福去了。”刘夫人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是想为阿荟留些体面罢了。你去锦兰院,把二姑娘请来。”余妈妈不解其意,去锦兰院把谢道悦请来。刘夫人来到外间,隔着帘子对御医说“多谢大公子挂碍,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不过我们家三小姐,刚刚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惹了风寒,请御医诊治一二。”御医欠了欠身“烦劳将三小姐请出来吧。”二小姐谢道悦坐在帘子后,伸出手腕来,丫鬟用手帕将手腕遮住,御医侧着身子,细细把着脉。过了一会,询问道“小姐夜里可睡得安稳”丫鬟清商回答道“一夜能咳醒两三次。”“平日里饮食可还好?”“小姐不思茶饭”御医皱起眉头,来到外间写下药方。“山枣两钱,知母三钱,忍冬五钱,五味子五钱,半夏两钱,去皮莲子一粒。人参一钱,芡实一钱。”
“小姐是忧思所致,阻塞了肺经。按照此方子服下,静养些时日,半载可睡安稳。三载便可痊愈了”将药方子递给了余妈妈,余妈妈笑着说“多谢大夫,我们三小姐的病终于能好了。”清商搀扶着谢道悦退了出去。走出很远,清商见四下无人道“小姐,我刚刚分明听到余妈妈说我们三小姐生病了。”“这是要李代桃僵呀。”清商不解地看着谢道悦,“王家派来御医,如果回去说谢家三小姐有咳疾,你说王家会怎么样?”“小姐的意思是说,王家要退婚?”谢道悦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流云,“夫人当真是可恶,我们要不要告知三小姐此事。”“其实阿盈在东山守丧之时,王老夫人私下已经派人去退婚了。只不过这次是找个更为适合的借口。”
谢道盈正在屋子里看账本,经过几日的研究,心里也有些规划了。
这时鸣雁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锦盒子,支支吾吾的。谢道盈放下手里的账本“鸣雁你手里捧着什么呀?”“回小姐的话,是王老夫人派人送来的。”
谢道盈微微皱了下眉头“是单独送予我的,还是姐妹们都有?”“好像是只送给小姐的?”
谢道盈站起身,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尺长的人参。“好端端送人参做什么?”谢道盈盖上盒子“最近府里可来了什么人?”
鸣雁摇了摇头,鸣玉正在里间打扫屋子,猛然间想起什么,走了出来“今早我见余妈妈领着一位御医进来,后来见二小姐进了三夫人院子。”
谢道盈点点头”想必是刘夫人让御医为二姐姐把脉,御医回去告诉王老夫人,王老夫人就派人送来人参。”“若是如此,理应该送到二小姐的锦兰院呀,怎么送到我们这里了。”“也许是下人送错了,你快去给二姐姐送去吧。顺便把药方子讨来,我们配好药,让二姐姐在自己院子里熬,省得劳烦那些婆子们,又白白惹来一身气。”
鸣玉将人参送到锦兰院。刚要回去,清商一把拉住鸣玉的手“妹妹慢走,我有话与你说”二人来到无人之处,“今早王老夫人派了位御医到府里为夫人请脉,我们二小姐被唤了过去。可夫人与余妈妈对御医说,这是我们三小姐,刚刚回来的。”
鸣玉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缘故,难怪这人参送到我们院子里了。”清商将字条塞到鸣玉手里“我们小姐写的。”鸣玉点点头,快步回到了邀月阁,将来龙去脉说给谢道盈听,气得鸣雁大喊到“真真最毒不过妇人心呀。”“你且小声些吧。”
谢道盈展开字条上面写着“李代桃僵,金蝉脱壳。”“二小姐是什么意思?”谢道盈笑着点点头“我知晓姐姐的意思了。快些收拾东西吧,我们今晚就回西府了。”
“小姐,我们当真要回去吗?”谢道盈点点头“是呀,今晚我们偷偷回去。”“若是明日被发现怎么说?”“自然说,院子里姐妹众多,我担心将病过给姐妹们。只能搬出院子去了。就如御医所言需要静养。”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鸣雁笑着进里间收拾了。
谢道盈来到王夫人的房间里“母亲,我们今晚就搬回西府中。”王夫人手捻着佛珠,微微颔首“是时候该回去了。”用过晚膳,月牙挂在飞檐上,星辰微微发着光。谢道盈搀扶着王夫人穿过花园,来到西府的东角门,早早有奴婢在门口提着灯笼等着。谢道盈与王夫人进了西府,谢道盈转身嘱咐“将此门封死。”奴婢找来木板子封上门。原来服侍过王夫人的下人也都纷纷跟着回到西府了。
谢道盈服侍母亲休息,从库房里抬出两箱子银子,站在台阶上,分赏给下人,每人十两银子。众人都欢喜不已,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各位这几年在外边受了委屈,如今能追随而来,谢道盈在此谢过了。兄长不日便返回建康,今后还望各位扶持帮衬。”众人齐声称是。
次日余妈妈才发现邀月阁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而下人们也走了七八成。便匆匆跑来禀告刘夫人“夫人,三小姐与四夫人昨夜回西府了。”
啪地一声,金簪子在手里折成两截。“夫人小心手。”汩汩鲜血从掌心里流了出来,慌得余妈妈掏出手帕,跪在地上为刘夫人包扎伤口。
“他们因何回西府。”“下人们说,三小姐染了咳疾,担心过给姐妹们,只能回西府静养时日。”刘夫人发恨地说“好呀,那就让三小姐好好静养吧,让她永远也别想踏出西府一步。你快去,到外面找名医为三小姐医治,赏百金。”
余妈妈出去寻找名医,瞬间京城都知晓谢家三小姐谢道盈染了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