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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妮坐在谢裕大茶行二楼的窗口,看着门口的人散了,看见台德昌走到不远处的城门口,揭下一张告示,藏入怀中。王俊妮心中想:这个怪人,三番两次不给姑奶奶面子,不行,不能放过他,还得盯住了。想着,立刻下楼。王二孬刚上楼来,只好又跟着下楼去。
文汇酒楼雅间,峄县知县王严法居主位、县丞张庆辉对席,花大吉坐下首,花大吉的跟班炮仗垂手恭立在花大吉身后。
花大吉躬身捧酒:“知县大老爷,下官再敬您一杯,敬您足智多谋赛诸葛,官运亨通盖司马。”
张庆辉鼓掌:“好!好!喝了!”
王严法接过酒杯一扬脖子喝干了杯中酒,炮仗立刻又给王严法斟上。
王严法摆手:“罢啦,罢啦,不喝了,还是先说说缴……缴税的事吧。”
花大吉:“别介啊,我还没敬县丞大人呢。”
张庆辉调整一下身子,端起酒杯等着花大吉敬酒。
花大吉刚端起酒杯,王严法就板起脸来墩一下酒杯,花大吉慌忙放下酒杯,坐下乖乖地看着王严法。
张庆辉也尴尬地放下酒杯,不悦地看着王严法。
王严法结结巴巴地说:“本官今天来不是为了喝……喝酒,是为缴......缴税的事,这十三万六千两银子缴……缴了半年,还不到半数,你们还有心事喝……喝酒?”
花大吉:“是,是,是,大人心里着急,下官心里也着火一般,天天催着交,刚才还催来着。”
王严法用筷子敲着盘子说:“你们台儿庄,是全县最富的大镇,晋商、徽商、闽商,还……还有……”
张庆辉赶快补充:“浙商、粤商、游龙商帮,台湾商帮。”
王严法点头:“对,还有台……台湾商帮,天下的商帮都......都汇聚在这了,剩……剩下的一半,你全缴……缴了吧!”
花大吉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加快了语速说道:“俺的个娘啊这可不行!这里虽然商帮多,可是事情也多啊,就说这建参将署一下子花了三万多两银子,到现在朝廷拨的银子下官也没看见一两啊。”
王严法:“那不是朝廷还没拨下来嘛。”
花大吉:“可这亏空我拿什么堵啊?所以,我这里难啊!”
王严法板着脸:“你难,你……你再难,也毕竟是‘天下第一庄’,富……富得流油。”
花大吉不满地说:“这‘天下第一庄’是乾隆爷说的,要交,你叫乾隆爷交去!”
王严法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你,花大吉想……想造反?”
炮仗紧张地往花大吉后腰上捅了一下,花大吉这才意思到自己刚才性急说错话了,立刻跑到王严法跟前,搀扶他,赔着笑脸说:“俺的知县大老爷,您别激动啊,您坐!您先坐下!您听俺说。”
王严法坐下,脸上仍带愠怒,炮仗赶快给王严法斟酒。花大吉放慢语速给自己打着圆场:“俺是说,乾隆爷时这是‘天下第一庄’,富得流油,可咱没赶上不是?现在这台儿庄就是一个空架子,穷!——穷得叮当响。”
王严法:“你少……少哭穷!你穷,别人就……就得喝西……西……”
张庆辉实在看不上王严法这个结巴,忍不住又帮王严法接了一句:“稀粥!”
王严法瞪张庆辉一眼,很利索地说了三个字:“西北风!”
张庆辉讶然,哭笑不得,炮仗忍住笑,给张庆会添酒。
花大吉笑着说:“要不您到我家里看看,家徒四壁,我就差当老婆了。”
张庆辉故意开玩笑戏谑:“花大吉,你有老婆吗?”
花大吉:“有啊,要不我说‘当老婆’嘛。”
“那我咋没见过?”张庆辉不信。
“奥,我那老婆出不得门——怕吓着人!”花大吉趴到张庆辉的耳朵边上小声地说,逗得张庆辉哈哈大笑,拍打着他的胳膊:“你呀,这张臭嘴,真损!”
“下官说得都是实话!”花大吉很真诚地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王严法不耐烦地打断:“行啦,行啦!别打岔!说……说正题!”
花大吉赶快止住笑,点头哈腰应和着:“说正题,说正题,您说,下官听着。”
台德昌走进文汇酒楼大堂,扫视了一圈,看见一个雅间门口站着两个穿灰衣的衙役,便走过去,坐在雅间门口的一张桌子上。
店小二赶快过来招呼台德昌:“这位爷,您那边请吧。”
台德昌问:“这里不能坐?”
店小二小声地说:“这雅间里是知县大老爷和花大镇长,我怕您在这吃得不自在。”
台德昌:“就这了,上酒,上菜。”
店小二很无奈地摆上碗筷酒具:“您吃点什么?”
台德昌:“一坛子女儿红,其它的你看着上。”
“好嘞,”店小二给台德昌到了一杯茶,“爷,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我这就给您端菜去。”
台德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看见不远处卖唱的白牡丹正在给一位客人唱“拉魂腔”,就招呼端酒菜过来的店小二:“叫那唱曲的过来。”
店小二摆好酒菜,去叫白牡丹。白牡丹抱着小琵琶扭着大屁股走过来,向台德昌道了个万福,柔柔地说:“爷,您想听哪段?奴家唱给您。”
台德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吩咐道:“《赵美容观灯》。”
白牡丹拿了银子,喜滋滋地走回去,轻弹琵琶开口唱:“赵美容上场来闪目观看,打量着好红灯无边无岸。观一盏百岁灯一朝之主,有一些大臣灯列在两边——”
台德昌喝一杯酒,拿起筷子敲着盘子打着节奏。雅间门口的衙役也陶醉在白牡丹的拉腔之中,不由地都跟着拖腔。大堂里角落里的王俊妮、王二孬也美滋滋地跟着拉起了魂腔:“有一些大臣灯列在两边——哎——”
白牡丹的高音拖腔不时传进雅间,王俊妮跑掉又刺耳的声音更是让人头疼。王严法烦躁地拿起酒杯掷了出去,大骂:“谁在外面哭丧!”酒杯砸在门框上粉碎,但是没有止住外面的唱腔。
炮仗赶紧跑了出去,直接过去推开白牡丹:“滚!滚!滚!一边哭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