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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参将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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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张庆辉跑来禀报:“大人,参将到了!”

    王严法一时没明白过来,不解地问:“什么参将?”

    “朝廷派来驻守台儿庄的参将啊。”张庆辉虽然跑过来就闻到了血腥味,但是也来不及仔细观察,拽着王严法就跑。

    王严法本来正想跑呢,可是他被台德昌吓得早已跑不动了,现在被张庆辉这么一拽,跑得飞快起来。张庆辉急切地说:“他们的车马仪仗都进城了!赶快迎接吧!”

    王严法赶快说:“那刑场的事,你去处理吧。”

    张庆辉停住脚,看向身后,只见众衙役都跟着跑了出来,他只好截住他们,下达命令:“都给我回去!”

    衙役们都站住了,但是没有一个愿意再回刑场的。张庆辉从一个衙役手里夺过一把大刀,壮着胆子带头往回刑场走。首先看见了躺在血泊中的魏胖子,然后看见了台德昌冷笑的脸。

    张庆辉吓得倒退了几步,指挥衙役们上前,衙役们没有一个敢挪动的。台德昌冷笑几声,自己转身走向了牢房。

    张庆辉看见台德昌走进牢房,牢头关了大门,这才放下心来,马上又跑向前衙。

    王严法带着衙门里的大小官员跑出大门,看见张元浩的车队刚好停在大门口。

    王严法慌忙施礼:“峄县知县王严法不知将军驾临,恕罪!恕罪!”

    张元浩下马还礼:“知县大人事务繁忙,不必拘礼。”

    王严法疑惑地看着张元浩的军服没看出等级,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快速地寻找着措辞:“将军是……是提前到任,下官没……没能出城迎接,将军海……海涵!”

    张元浩淡淡地说:“王大人不必客气。”

    王严法赶快伸手延请张元浩:“将军,请……请!”

    张元浩摆手:“不必了,直接去台儿庄吧。”

    王严法点头弯腰,哆哆嗦嗦地说:“也……也好,小衙鄙……鄙陋拥挤,不……不如参将署。”

    张元浩翻身上马,对王严法说:“大人,前边带路!”

    “是!”王严法赶快跑到张元浩的马前,看看张元浩高大的骏马,尴尬地笑笑,转脸想找县丞张庆辉,却看见了四个衙役抬来的轿子,大喜,立刻上轿,看见跑过来的张庆辉吩咐道:“骑快马,去台儿庄报信!”

    “是!”张庆辉接过衙役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王严法坐在轿子里,挥了一下手,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向了台儿庄。

    在通往台儿庄的大道上,炮仗赶的马车才出城没多久,花大吉就闭上眼打起了小鼾,他是为了毛瑟手枪的事,一夜未闭眼,这会儿他得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花大吉甩出车门,撞在炮仗身上。炮仗却在“哈哈”大笑。

    花大吉气愤地拍炮仗的大脑袋瓜子几下:“你发癔症呢?”

    炮仗指着前方:“快看,捡金元宝的!”

    花大吉顺着炮仗的手指往前看去。

    前方不远处,有个骑马的人从马背上摔下来,又慌忙爬上马背,刚走一步,又摔下来。,摔了个嘴啃泥。

    花大吉:“呦,摔坏了吧,快过去看看!”

    炮仗赶马才走了几步就认出那人是县丞张庆辉,大叫起来:“张大人,把捡的元宝分我一半!”

    张庆辉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摸着出血的鼻子,气鼓鼓地看着赶过来的炮仗和花大吉。

    花大吉跳下马车,笑着说:“张大人,你还真早起捡元宝啊?”

    张庆辉恼怒地说:“捡元宝?我捡马粪!捡狗屎!倒霉透了我,早上差点掉了脑袋,现在又差点跌断了脖子。”

    花大吉搀扶着张庆辉,摸摸他的脖子:“您这话是怎么说的,谁敢砍您县丞大老爷的脑袋啊?”

    “还能有谁?你们花家昨晚送去的土匪呗!”

    花大吉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张庆辉:“他?他又杀人了?”

    张庆辉哭丧着脸说:“把魏胖子给杀了。”

    “啊?我这还准备去找知县大人给他求情呢。”

    “哼,知县大人都吓得尿裤子了。”

    “那他人呢?”花大吉急切地问。

    “谁?”张庆辉一时不知道花大吉关心的是县大老爷,还是那土匪。

    花大吉直接说:“那土匪呀。”

    “他……嗨,先别说他了,“张庆辉这才想起了什么,拉着花大吉,”先说眼下的事吧。”

    “眼下能有啥事比您更紧?”花大吉殷勤地帮张庆辉戴上官帽,整理好摔破了的长衫,关切地问,“看看摔着哪里没有?”

    张庆辉伸伸胳膊,抬抬腿,觉得自己没大碍,就踢马腿肚子一脚,抱怨道:“这该死的老马,我一上去它就撩蹄子往前趴,我一上去它就撩蹄子往前趴。”

    炮仗抬起马蹄子一看,笑着说:“该换马掌了!”

    “来不及了,”张庆辉拉着花大吉上了他的马车,吩咐炮仗,“调转车头,回台儿庄!”

    炮仗不解地问:“为哈?”

    张庆辉解释:“回去接驾——那个中军天将到了。”

    花大吉笑着问:“是中军参将吧?”

    张庆辉赶快纠正:“对,参将,抚标中军参将——你看,我这脑袋给摔得!唉!——他来了——快点去城门口接驾吧。”

    炮仗立刻调转车头,挥舞马鞭,赶得马车飞快。花大吉继续问:“文书上不是说二月十六——后天到吗?”

    “是啊,文书上说后天到,可是,他提前到了,你说这事闹得,措手不及,两手抓瞎。”张庆辉搓着手叹气。

    花大吉安慰张庆辉:“别急,俺前天已经叫人把参将署布置好了,丫鬟、小子也给他买下了。”

    张庆辉这才放宽心地拍拍花大吉:“哎呦,花大吉你真是个天才!就你这脑瓜子、这嘴皮子不当知县,可惜了!”

    花大吉伤感地说:“我也觉得我不当知县可惜了。”张庆辉十分同情地点头。

    炮仗对张庆辉说:“要不你别辅佐那个磕巴了,你来辅佐我家大人吧。”

    花大吉故意训斥炮仗:“怎么和大人说话的?”

    炮仗:“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磕……磕巴,既无才又无德,凭啥当知县?”

    花大吉:“凭运气。”

    张庆辉:“哎,花大吉,我给你说,这回你小子的运气来了,我这一大早赶得这么慌是为了啥?为了给你提前报个信,叫你好有个准备,给那个参将留个好印象。等他哪天一高兴,提你个知县。”

    花大吉高兴地说:“哎呦,我的个亲娘啊,这到了眼前的好景,我咋就没看见呢?”

    张庆辉巴结地说:“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

    花大吉拍拍张庆辉:“放心吧!我一定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