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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
安耀宗因为在祥和码头看热闹,坐的时间太长,又吹了凉风,腰疼病犯了。回到家让安太太用茶碗拔了火罐,就躺下了。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稳,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要出事。
能出什么事呢?他前思后想,又理不出个头续来,算了,不想了,睡觉。他这样命令自己:睡觉,睡觉......
正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有很响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很快进了堂屋,接着就听见了儿子安来旺的声音:“出大事啦,爹!”
安来旺说着进了东套间,走到窗前兴奋地说:“台家老爷太太显灵啦!”
“啥?”安耀宗一惊,顿时随意全无,一骨碌爬起来,诧异地看着儿子,“你再说一遍!”
“台家老爷太太显灵啦!”
安耀宗吓得立刻骂儿子:“混账东西,这话也是乱说的!”
“俺没乱说!”安来旺虽然被老爹骂了,但是依旧很兴奋,“俺是亲眼看见的。不信,你去看看去,兴许这会台家老宅还有人没走呢。”
安耀宗哆哆嗦嗦想下床穿鞋,可是腰疼得挪不动屁股,咧着嘴“哎呦”了半天,也借此平复了过分紧张的心情,靠在床头上,问:“显啥灵?”
经他这一问,安来旺一下子愣住了,他想了一下,对他爹说:“可多了。这我得从头跟您说。”
“快说。”
“下午镇上的人不是都说驸马爷淹死了吗?都在打捞尸体,接过钱帮的人只打捞到了田小龟,田志雄看到小龟,哭得死去活来。正哭着,跑来一个疯老婆子,非说那是什么‘大石头’,非说是钱垛子害死的,硬拉着钱垛子去了台家老宅......”
安来旺只顾自己说得高兴,完全没有看到他爹的脸色,此时安耀宗的脸逐渐变白,身体完全支撑不住,瘫倒在床上了。
安太太进来,看见安耀宗的脸色不对劲,就问:“老爷,你腰疼得厉害,叫旺儿给你请个郎中吧?”
安耀宗顾不得腰疼,也顾不得他老婆的关心,很烦躁地挥手让她走开,对儿子说:“接着说。”
安来旺觉得老爹感兴趣,就继续说起来:“那个疯婆子拉着钱垛子——垛爷——去台家老宅,你说这不是疯了吗?全镇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都跟着去了。她到了老宅,竟然叫钱垛子发誓。”
安太太忍不住插嘴:“发什么誓?”
“发誓说台家老宅的大火不是他放的,台家人不是他害死的。”
安太太觉得很好笑,忍不住说:“钱垛子能发这样的誓?”
“就是,这太没面子了,钱三豹不干了,直接就把那疯老婆子给推倒了,没想到,钱垛子恼了,抬手给了三豹一巴掌,然后就发了誓。”
“他发誓了?嗯,那看来还真不是他干的。”安太太越听越感兴趣,继续问,“那他说是谁干的了吗?”
“没有,看来她也不知道,那疯老婆子找不到凶手就要撞墙,接过撞到了驸马爷身上,驸马爷他没死,他奇迹般地出现了,他竟然管那个疯老婆子叫‘娘’!”
“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驸马爷和台家有什么关系?”安太太一脸迷茫地看着儿子。他儿子安来旺此时因为太兴奋,说不下去了,只好走到圆桌前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
用袖子擦了擦嘴,继续说:“那驸马爷大将军竟然是台家的大儿子大石头,那个疯老婆子竟然是他的奶娘,叫什么‘史奶娘’的......”
娘两个只顾着很兴奋地议论着台家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躺着的安耀宗,他的脸由白变黄,他的身体由抽搐到僵硬。
“爹,二十年前的事,你还......”安来旺来到床前,想问他爹,看到他爹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慌了神,大叫,“爹——”
安太太听见儿子的叫声,从兴奋地转过神来,慌忙来到床前,低头一看,老头子一动也不动啦,立刻伸手推他:“老爷,老爷!”
“来人!”安来旺跑院子里大喊,“小翠——”
丫鬟小翠从小北屋里跑出来,紧张地问:“咋啦,少爷?”
“快去找邱郎中!”
“是老爷的腰疼......”
“别问啦,快去!”安来旺近似于崩溃地大喊,吓得小翠慌忙跑出家门。
安来旺听见她娘一声一声地喊“老爷”,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跪在床前,握着他爹的手,哭着问:“爹,你这是咋啦?爹,你说话呀......”
安太太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到床前的柜子上找出针线笸箩筐子从里面找出一根大针,放到灯火上烧了烧,递给儿子,对他说:“扎一扎。”
安来旺接过大针,哆哆嗦嗦不敢下手,又还给他娘,懦懦地说:“还是你来吧。”
安太太拿着大针在安耀宗的鼻子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敢下手,她怕扎不准,就用左手大拇指在安耀宗的人中上掐了个印子,然后才把右手里的大针扎下去。
这一扎,还真把安耀宗给扎醒了。
安耀宗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很虚弱地问他儿子:“老台家......大石头.....没死?”
“没死。”
“哎,他爹,他死不死的关咱啥事?”安太太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什么事都不重要,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她哭嚎着说,“只要你好好的,俺就知足啦。他爹,你可不能死啊,俺和儿子全都指望你呐.....”
“别嚎!”安耀宗用尽全身力气制止他老婆的嚎叫,看向儿子,想问什么又不敢问了,就闭上了眼。
两袋烟的功夫,小翠请来了邱郎中。
邱郎中给安耀宗把了脉,觉得他脉数低沉,气血淤堵,半天才放开他的手,去开药方。
安来旺凑近了紧张地问:“要命吗?”
邱郎中说:“不可有下次。”
安太太不解地问:“他这腰疼,是老毛病了,经常犯......”
邱郎中摇头,对安太太说:“不止腰疼,恐怕是心病。不可再受刺激,要静心调养。”
安太太和安来旺虽然不明白老爷受了什么刺激,但是邱郎中的话他们是十分重视的。安太太守着老爷不敢离身,叫安来旺亲自去抓了药,煮了,喝了,天快亮的时候,一家人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