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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人都看着哲齐格格,哲齐格格却不在乎地看着风景,对梅朵说:“这也奇了怪了,京杭大运河不是从北往南流的吗?怎么到了这里是由西往东流啊?”
梅朵笑着说:“是奇怪呢。我可没搞懂。”
哲齐格格问:“知县呢?”
周民文赶快走上前两步,回答:“在。卑职在。”
哲齐格格没理他,周凤鸣窘在那里,紧张地直擦汗。梅朵不耐烦地对周知县说:“格格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啊?”
周知县:“问我?哦,我……我……”
花大吉微笑着卖弄他的学问:“回公主嫂嫂的话,这运河的大体走向是南北的,但是到了台儿庄这里,就改了方向了,这是因为,台儿庄是运河上最大的一个拐弯,你看这河道顺着城墙拐过来,这水流就东西向了,打台儿庄流出再进入微山湖,流往济宁又是南北向的了……”
哲齐格格笑笑说:“我看你这镇长比知县有学问,改天我写个折子,上秉朝廷,换了那个……”
哲齐格格的话还没说完,周知县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花大吉也赶快跪在哲齐格格面前说:“公主嫂嫂饶了小的吧,小的无才无德,怎么和知县大人比。”
哲齐格格“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对花大吉说:“瞧你那点出息……”
仇大头看出了哲齐格格是在故意戏耍周知县,不给他仇大头面子,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给自己下个台阶,问台德昌:“台大人,给你十天时间,这盗匪能抓到吗?”
台德昌回答:“属下尽力!”
仇大头一挥手,示意熊魁、马彪撤退。
哲齐格格对梅朵说:“我乏了,咱们回吧。”
花大吉带头跪送:“恭送哲齐格格!”
河岸上下所有人跟着跪送:“恭送哲齐格格!”
哲齐格格轻微地抬抬手,算是免礼了。
仇大头看着哲齐格格上了马车,就从马彪手里接过马缰绳,也策马而去。
哲齐格格看着仇大头的马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梅朵说:“都说民穷盗起,这个地方不穷啊,为什么会有强盗?”
哲齐格格冷笑着说:“强盗可不只是穷人,富有的人也会抢东西,越富有越想抢人家的。”
“为什么呀?”
“贪!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倒要看看这十几万斤的粮食什么蛇能吞得下去?”
梅朵想了想说:“地头蛇。”
哲齐格格摇头,说:“巨蟒。”
“巨蟒?那肠子和胃口够大的。唉,这个总兵,他要咱驸马爷十天破案,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哲齐格格感叹:“没办法,谁叫咱驸马没能赶在他之前到码头呢,错过了破案的最好时机了。”
梅朵不服气地说:“谁能知道夜里有案子,谁能不睡觉坐在码头等着?”
哲齐格格冷笑了一声:“哼,这什么大头,他大概就没睡觉。”
“他?不会贼喊捉贼吧?”梅朵惊诧于自己的推断,赶快否定,“不会——吧。他是总兵,有朝廷的俸禄和军饷,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哲齐格格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没有说出来,她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得帮驸马爷找证据,看看这个仇大头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仇大头回到家的时候,看见三姨太正在抽大烟,他气愤地一把夺过烟枪想敲她,比划了一下,没舍得下手,因为三姨太的肚子已经凸得很高了。
三姨太却笑着说:“我这是给老爷烧的,”
仇大头心烦地说:“不抽,我得睡一觉。”
三姨太不高兴了,撅着嘴说:“大白天的睡觉,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仇大头立刻瞪眼吆喝:“闭嘴!”
三姨太乖乖地闭上嘴,但是朝仇大头翻了个白眼。
仇大头只好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太阳穴上,用温和一点的语气说:“头痛,捏捏!”
三姨太半推半就的靠在仇大头身旁,轻轻地捏着仇大头的脑袋。可是仇大头的脑袋里闪现的全是哲齐格格的倩影,他心中暗自念叨:这样的女人要是能搂在自己的怀里,那还不得美死,可惜喽......
是挺可惜的,哲齐格格现在正琢磨着怎么对付仇大头,怎样从仇大头那里找到证据。因为女人的第六感觉是十分敏锐的。
二顺子急急忙忙地跑来报告:“夫人,老爷回来了。”
哲齐格格立刻起身就要出去迎接。
二顺子赶快说:“没进内院,直接去雅正厅了。”
哲齐格格停住脚问:“盗贼抓着了吗?”
“看样子还没有。老爷一直皱着眉头。”
“嗯,你在前边盯着,有什么事情赶快回来通报。”
“是。”二顺子又跑回雅正苑,站在雅正厅门口伺候着。
台德昌在看峄县地图,不说话。刘天磊站在不远处,看着台德昌和张元浩,等候他们下命令。
张元浩在大堂上踱来踱去,气愤地说着:“我们才上任几天,就出现了漕船被劫案件,这分明是在挑衅!谁他妈这么大的胆子?”
“土匪。”台德昌说,“他们皇纲敢劫,漕粮一样敢。”
张元浩点头:“也是,一般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抢不了这么多粮食,抢了也没地方放。——可,这得多少土匪啊?”
台德昌指着地图上的山岭说:“整个峄县大大小小的山头无数,这远处的抱犊崮、熊耳山、凤凰山、近处的青檀山、坛山、铁脚山,差不多哪个山上都有土匪。”
张元浩对刘天磊说:“挨个儿搜,先从这几座近的搜。”
台德昌却说:“青檀山就不用搜了。”
刘天磊回答:“是!我立刻带兵搜山。”
“等等。”台德昌指指运河上的几个闸口说:“韩庄大闸,得德胜闸,都给我盯紧了。严格盘查来往的船只。”
张元浩赞叹:“大人,您对地形真是了如指掌啊。”
台德昌悠悠地说:“家乡的山山水水啊,在梦里都出现。”
张元浩:“难怪你一心要回台儿庄,我原来以为您只是为老爷、夫人报仇呢。”
台德昌笑笑没说话。张元浩拿起大盖帽说:“我带人去封路,我就不信了,十几万斤的粮食它能飞出台儿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