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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齐格格睡了半天,觉得精神恢复了,就想去雅正苑看见驸马爷的案子破的怎么样了。正好梅朵端着鸡汤进来了,哲齐格格就让她端着砂锅,跟着自己去了雅岚轩。
哲齐格格和梅朵进去的时候,台德昌坐在书桌前,正对着一封信发呆。梅朵就把手里的砂锅放在圆桌上。
哲齐格格走近台德昌,温柔地问:“看什么呢,这么晚了也不休息。”
台德昌把信递给哲齐格格:“阁老的来信,询问漕粮被盗的案情。”
哲齐格格没接信件,而是说:“先把它放一边,来歇一会,喝点鸡汤。”
台德昌着急地说:“我哪有心情啊。这漕粮被盗三天了,我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山上、水里都搜遍了,各路口也都卡死了,就是没个线索。你说,十几万斤粮食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哲齐格格笑笑拉着台德昌的手:“别急,总有办法的。来,先歇一会儿。”拉台德昌到圆桌旁,坐下,给台德昌盛了一碗汤。
“我哪里喝得进去啊?”
“听说你晚饭就没吃,又在这里熬夜,身体怎么受得了?你多少喝点。”
台德昌摇头不想喝。
梅朵劝说:“这是格格亲手为你选的料,敦促我看着火候炖了半天,你多少也得喝一点吧?”
台德昌只好端起碗,用勺子搅动着鸡汤,只是搅动就是不往嘴里放,显然他的脑子又跑了,根本不在这里。梅朵有点着急,还想说什么,哲齐格格却笑着示意梅朵退下,梅朵只好退下,关好门。
哲齐格格淡淡地说:“不愿意喝就算了。”
台德昌一愣神,才想起身边的夫人,看看手里的鸡汤,不好意思地笑笑,舀了一勺鸡肉放进嘴里。
格格关切地问:“怎么样?”
台德昌又喝一口汤,才说:“嗯,味道不错。——不过不像鸡汤的味了,这里面还放了什么?”
哲齐格格搅动着砂锅向台德昌介绍:“你看,这外面是山地鸡,肚子里面却是人参、枸杞。说是炖鸡汤,其实是炖人参汤。”
台德昌笑着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哲齐格格会心地笑笑,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两个人说笑喝了一顿“陈仓”汤。
第二天一早,台家老宅又闹出了动静,这一次是台德昌和哲齐格格亲临现场指挥下人驱赶叫花子,拆除破屋框子。
二顺子端着一个破锅走过哲齐格格的身旁,哲齐格格看了看锅里粘着的剩米饭,叫住二顺子:“把这个留下。”
在二顺子身后正追着要锅的老叫花子,看见哲齐格格要他的锅,猛力冲过去想抢夺,却被台德昌一把拉住。
台德昌指着锅里的米问老叫花子:“你这锅里的米是哪来的?”
老叫花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
台德昌:“不知道?”
老叫花子:“真的不知道。是一天夜里,有人悄悄给我放在院子里的。你不信,你看。”
老叫花子走到井台旁,从石板下掏出一个灰色的米袋子。
台德昌打开米袋子看着里面残存的一点米,问老叫花子:“你说的都是实话?”
老叫花子惶恐地说:“都是实话,我不敢欺骗大人。”
二顺子踢老叫花子一脚,警告他:“你要是敢欺骗大人,我把你踢到河里喂王八!”
老叫花子:“我不敢!我不敢!”
台德昌扔给老叫花子一块碎银子:“另去买袋米,这个留下。”
老叫花子拿着银子快步跑出院子。
梅朵把残存的那点米拿回府里,用砂锅煮成米粥,端给哲齐格格。哲齐格格只吃了一口就断定地说:“是漕米,而且是闽南的。”
梅朵也吃了一口,点头:“是的,是闽南米的那个香味。”
哲齐格格笑着摇头:“真是荒唐,有人盗了漕粮竟然给了叫花子!”
“他们想干嘛?”梅朵不解地看着格格,“故意为难驸马爷?”
“哼,真有意思,我的驸马,要他们来为难?——不对呀,一个人想为难驸马爷这可以理解,可是两拨人,都想为难驸马爷?”
“两拨人?”台德昌不知什么时间进了醉雨轩,听见她们的对话很是诧异,看着哲齐格格又问了一遍,“两拨人?”
“哎呦,看我这脑子真是进了湖水了,”哲齐格格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梅朵,你快点,再说一遍。”
梅朵就把昨天早上任嫂的话学了一遍,台德昌听了又惊又气。惊的是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分拨盗漕粮,气的是这么重要的信息这两个女人竟然全忘了,到现在才想起来说。
台德昌气愤地瞪着梅朵:“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才说?”
梅朵看见驸马爷发火了,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奴婢有罪,请驸马爷责罚!”
哲齐格格立刻袒护梅朵:“是我忘了说,不关她的事。”哲齐格格拉起梅朵,安慰她,“一定是驸马爷被惊到了,不是冲着你。”
台德昌这才发觉自己失礼了,赶快向哲齐格格赔礼:“夫人,恕罪!是伯茂急躁失礼了!”
哲齐格格白了台德昌一眼:“知道这样就不帮你了!叫你自己瞎忙去!”
台德昌只好哄哲齐格格:“是,是,是!是我瞎忙糊涂了。感谢夫人和梅朵姑娘的相助!”
哲齐格格不耐烦地挥挥手:“快瞎忙你的去吧,别在这里烦我了。”
台德昌如获了特赦令一般,立刻走出醉雨轩,骑马去了景泰大码头,码头上除了那五艘空船,一个人也没有,一艘船也没有了。听巡河的士兵汇报,昨天中午那任家渔船就离开了,现在不知了去向。
张元浩听巡河营的士兵说大将军来了景泰码头,就急忙赶了过来。两个人坐在水边,看着五艘漕船,把盗漕粮的过程推演了一边,觉得里面有两个关键点可以肯定:第一点,第一拨人蒙着面,人少,说明还是有胆怯的成分,或者是熟面孔怕人认出来。第二点,第二拨人,不蒙面,人多势大,不怕被认出来,或者都是生面孔。
“那这两拨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台德昌像是在询问张元浩,又更像问自己。
张元浩也没想明白,只好沉思,继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