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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罗认真品读着英文版的《西藏近代史》。
罗薇问:“好看吗?”
“还行。”
“一个美国人,居然写了西藏近代史?”罗薇搬了椅子,坐在他对面。
“戈尔斯坦的夫人是藏人,他本人又精通藏语。也没什么奇怪的。”卓罗放好书签,合上厚厚的书本。
“我不喜欢这本书。”罗薇倒了杯水递给卓罗。
“为什么?”卓罗笑着问道。
“黑我偶像。”罗薇语气里都是不屑。
“你偶像谁呀?”卓罗好奇地问道。
“热振喇章的领袖。”罗薇的眼里都是星星,充满对偶像的无限向往。
“你居然还知道“喇章”?近代史学的不错。”
“没你水平高,我只看过汉语版的。”罗薇笑道。
“来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卓罗拉着罗薇起来。
略显沧桑的藏房坐落于清净的城郊。
卓罗手里提着一大堆礼物,进了院子喊道:“莫拉,我来看你了。”说着,带罗薇进屋。
(祖母,外祖母。藏语里都是莫拉。)
索菲亚取下老花镜,放下手中的书。热情地拥抱着卓罗,拍着他的后背。“听说你还俗了,我想着今年怎么也该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莫拉,您一点也不老。年轻着呢。”卓罗拉过罗薇介绍着。
面前这位优雅的奶奶就是卓罗的二祖母。烫着时髦的卷发,穿着合体的棕色氆氇。胸前的细金链子上坠着一副金边老花镜。
索菲亚笑着拉罗薇坐下,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又看。
“真是个好孩子。”
“真是太有缘分了。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熟悉呀?”索菲亚拍着罗薇的手,看着卓罗问道。
“莫拉,你怎么知道?”卓罗惊奇地看着祖母。
索菲亚起身拿起柜子上的相框递给卓罗。
罗薇好奇地凑上去看。是一张黑白半身照,照片上的年轻女子身着藏袍,笑靥如花。如春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明媚。
“你小时候每次来这里。都要看了又看。”索菲亚笑着说道。
卓罗把相框塞到罗薇手里。“你看看,这照片里的人,跟你像不像?”
罗薇看不出哪里像,但照片里的女子确实很美。尤其是眼睛,特别有神采。
“我哪有她美?硬要说像的话。我是低配版的。”
“哪有你这样妄自菲薄的?”卓罗挨着罗薇说道。
“祖母,她是谁?”罗薇问道。
“我的母亲,达娃雪儿。”索菲亚优雅地露出笑容。
卓罗拉着罗薇把相框放到藏柜上。“这么多照片,随便看。”
罗薇露出不解地神情。卓罗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随便看。”
罗薇仔细看着柜子上的诸多相框。突然有了重大发现,她攥着卓罗的手,露出激动的神情。
照片上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身着团花藏袍,双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上。重要的是,照片上的人笑了。
“佛爷居然笑了。”罗薇抚着相框激动地说。
卓罗点了点头。
“这张照片是绝版,我在任何史料上都没有见过。”罗薇激动地都想跳起来。
“祖母,我可以给取出来拍张照吗?”罗薇拿起相框询问着。
“可以。”
罗薇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从相框里拿出相片,用手机拍照。
罗薇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激动不已,心里乐开了花。
罗薇放回相框地时候,发现了两个人的合影。她拿着相框问:“这照片上的人是祖爷爷,他旁边的藏军军官是谁?”
“是我父亲,康萨·罗布平措。”索菲亚答道。
“莫拉,能把咱们家的如意宝贝给罗薇见识下吗?”卓罗征询着祖母的同意。
“好。跟我来吧。”祖母拍着卓罗的手。
卓罗笑着给罗薇眨了下眼。
罗薇跟着去了佛堂。佛龛旁,一座珠光宝气的金幢散发着柔和的光。
罗薇大呼:“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卓罗看着她既兴奋又惊奇的表情笑道。
“怎么可能?这种型制的金幢,是放舍利子的。”
“这里确实放着某位佛爷的舍利。”索菲亚笑着说道。
“难道是?”罗薇突然知道金幢里的舍利子是谁的了。
罗薇正要问名字,却看见卓罗给她摆手使眼色。
卓罗薇识趣地调转话锋。“祖母,我可以拍照吗?”
祖母点头表示同意。
“不能发到社交媒体上。”卓罗严肃地皱着眉。
“当然不会。”
回拉萨的路上,罗薇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激动地直跺脚。
“底盘要被你跺穿了。”
“卓罗,你怎么那么好?对我太好了。这是我此生最激动地一天。”罗薇兴奋地说道。
“什么?我跟你求婚那天,不激动吗?我们结婚那天,不激动吗?”
“都没有今天激动。”
“送你钻石也没见你这么高兴。”卓罗白了罗薇一眼。
“钻石哪有这个珍贵。我要把照片打印出来,放到咱们家。”
各种家宴,马不停蹄地走亲访友,藏历新年就这么过去了。
卓罗陪着罗薇一起回了Z市。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罗薇打开柜顶的箱子整理着以前的衣服。
卓罗从后面拥着她。“你还有汉服呢?来穿给我看看。”说着就从箱子里抖出一件绣金马面裙。
“咔哒”一声,从裙子里掉出一柄折扇。卓罗捡起来打开。梨花折扇!反过来,藏书《东山顶上》。
扇子上的书画的确是我的手笔,这不是嘉措送给他女朋友的吗?怎么会在罗薇手上。
“这个折扇挺漂亮的,你在哪弄的?”卓罗忐忑地试探着。
“一个朋友送的。”罗薇绞着手,心虚地答道。
“你知道这藏书写的什么吗?”卓罗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他尽力压下这种不切实际的猜疑。
“仓央嘉措的诗句。东山顶上。”
“你不认识藏文的。”
“别人告诉我的,不对吗?”
“对。没错。”
罗薇接过折扇合起来,随意扔在桌上。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兰泽解开安全带从后座起身,伸长手关了音乐。正开车的曲丹吓了一跳。
兰泽白了嘉措一眼。“唱的什么,咿咿呀呀的,难听死了。”
“你说什么?”嘉措有些恼怒。
“你还真是品味清奇啊。”兰泽语气轻蔑。
嘉措正要发作。身旁的神威“哇”地一声鹰啸,煽动着翅膀,跟兰泽对峙起来。
兰泽吓得花容失色,双臂挡着身体。
嘉措安抚着神威,给它戴上鹰帽。
兰泽委屈地扁嘴,随即痛哭流涕。“土登嘉措你欺负我。你的扁毛畜生也欺负我。”
嘉措一向把神威当成亲密伙伴,听到兰泽骂它是扁毛畜生。心里不痛快极了。
他冷眼瞧着兰泽,一言不发。
曲丹只好打着圆场。“夫人,主子以后会管教神威的。”
兰泽正愁没地方出气呢。“你个康巴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句话无疑触了嘉措的逆鳞。他一下子暴跳如雷。
“你说谁是康巴奴才?”
兰泽一时失言,气怯道:“又没说你,你发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