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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蓝天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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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缭绕的网吧,手边是一盒吃过的泡面,还有满满的烟蒂。蓝天泄愤似的敲击着键盘,尽管“联盟战友”已经好几次发来被围剿的指示,他却全然不为所动,脑子里全是和云朵曾经的过往,蓝天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他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和云朵亲吻、拥抱,也记不清到底是何时,云朵渐渐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他不敢也不愿去相信,那个心中唯一的女孩,正在慢慢离他远去。

    大学时期的云朵,纯净的就像一株百合花,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不施粉黛的脸上永远闪耀着最纯粹的笑容。相比那些妆容妖艳、衣着浮夸、个性张扬的女生,云朵清新的气质让很多男生着迷,这其中就包括蓝天。他不和云朵同班,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蓝天偷偷翘课,跑到云朵的教室,呆呆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为了和她共度一小段的时光。

    蓝天个性木讷、不善言辞,他利用自己省吃俭用的生活费,给云朵买了很多的营养品,每次上课的时候,他都会提前放在云朵的抽屉里,随之还会附着一张小纸条:假如蓝天遇见云朵,便是最美晴天。他知道,云朵每次都会在第三排第五座的位置听课,她瘦弱的背影让人疼惜,她认真学习的模样看起来可爱至极。

    然而,日复一日的悉心关怀并没有得到云朵的回应,蓝天郁郁寡欢,同寝室的兄弟看不过去,找了自己的女朋友跟云朵挑明此事,直到那时,云朵才知道原来蓝天一直在暗恋自己。在一起后,两个人每星期都会去肯德基改善伙食,蓝天从来不舍得吃,他每次只点一个最便宜的套餐,然后静静地看着云朵吃完。云朵会把最大的鸡肉扯下来塞在蓝天嘴里,她口口声声说需要减肥,其实是不想让蓝天太委屈自己…

    “看看你这个月的业绩,已经第几周垫底了?还想不想干了?”主管生气地把报表甩在蓝天的面前。蓝天低着头、耸拉着眼皮,一言不发。主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满地说到:“你看你这个形象,头不梳脸不洗,怎么去见客户?真不知道你天天在想什么,就是想白拿钱混日子是吗?我告诉你,我这不养闲人,你…”

    “你有完没完?!告诉你,欺负人有个度!”蓝天怒红着双眼说到。这是他入职以来第一次跟主管发生正面冲突,以往的时候,不管他用多难听的字眼辱骂自己,蓝天都默默地忍受,从不回嘴半句。也许是内心紧绷的弦终于断裂,也许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蓝天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厉害,他看向主管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还敢跟我顶嘴了?你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去财务结清工资,给我麻溜儿滚蛋!”主管怒不可遏地吼到。蓝天正准备走出办公室,同事闻声赶来,他一边拉住蓝天,一边点头哈腰跟主管道歉:“您别生气,天儿哥今天可能家里有点事,心情不好。我替他跟您道歉,我一会好好开导他,您大人有大量…”

    主管烦躁地摆了摆手,同事趁机把蓝天拉回了工位。“天儿哥,你怎么了,跟我说说。”蓝天解开领带,摘下眼镜,大口的喘气,他没来由的觉得憋闷,他望向同事,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什么也做不好?”同事劝到:“哎呀,主管就是那样的人,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蓝天摇了摇头,低沉地说到:“他没说错,我就是个没用的人,根本没有存在价值。”

    下了班,蓝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来来往往的情侣,似乎每一对都有他们曾经的影子,他们或嬉笑或打闹,看起来幸福满满。蓝天的心痛了一下,他还是很爱云朵,鬼使神差的,他拨通了云朵的电话,响了一声后又迅速挂掉。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修复已经出现裂痕的感情。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蓝天不确定是否两个人还能回到过去…

    “大亮,你在哪呢?晚上有事吗,一起喝点。嗯,好,七点老地方见。”心烦意乱之下,蓝天约了曾经的好友出来见面。天堂酒吧,无数失意的人正在买醉,蓝天一杯接一杯的啤酒下肚,嘴里念叨着云朵的名字。大亮见状,调侃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个女人嘛,男人首要任务是赚钱,有了钱,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啊!”

    “我…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云朵…”蓝天醉眼迷离地喃喃自语。大亮叼着烟,不屑地瞟了一眼蓝天,继续说着:“哥们这现在有一个来钱的路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蓝天口齿不清地问到:“什…什么路子……对,赚钱,我要给云朵买好东西,她就不跟别人跑了…”

    “就你那破工作,一个月三瓜两枣的,有什么干头?既然你那么想跟云朵稳定,那肯定得在北京安家啊,你要是跟我做,保准五年你能赚个首付钱,总是这么窝窝囊囊的不是个办法。怎么样,兄弟?”大亮说着,拍了拍蓝天的肩膀,蓝天耸拉着脑袋,低声说:“这…这个靠谱吗?”

    大亮笑了笑,说:“咱们这关系,我能坑你吗?你怎么现在连我也信不过了!这么说吧,保你能赚钱,我一个哥们,投了两千,一个月就变成两万了,给你看看我的进账流水。”大亮说着,打开了手机,蓝天揉了揉眼睛,确实每天都有几百至几千不等的金额入账,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怎么样?哥们没骗你吧。要不是看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才不给你介绍呢,有钱自己赚多好。”此时,蓝天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他激动地拉住蓝天说到:“兄弟,你说怎么操作,我跟你干,你也知道,我实在…实在是太需要钱了……”

    大亮转了转眼珠,似笑非笑地说:“这样,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先给我一万块钱,当作启动资金,我教你怎么操作。不过…”蓝天着急地抓着他的手,问到:“不过什么?你快告诉我。”大亮凑到蓝天耳边,小声说到:“不过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云朵也好、你父母或者同事都不行,只能你知我知。”

    蓝天惊恐地看着大亮,声音颤抖地说:“不会是违法犯罪的事吧?”大亮轻蔑地笑了一下:“就知道你这个胆小鬼,什么事都谨小慎微的,算了算了,赚不赚钱你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说罢,拿起包准备走人,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蓝天踉跄地跑了过来,紧紧地抓住大亮的袖口,语气坚定地说:“我跟你干,那一万块钱我会想办法凑齐给你,求你一定要帮我…”

    今晚的北京,夜色格外深沉,犹如掉进了黑色的染缸,久久看不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