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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玉天卿将自己埋入床中,紫色帐幔放下,将自己藏在阴暗中。她脸上的红斑褪的几乎没有了。墨发未束,如缎子般铺在玉枕上,清冷的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来,她光着脚下了床,这地板不知用了什么材质,丝丝温意从脚底直入心内。可心和若棋听见动静,纷纷走过来关窗,却被眼前的人惊了一下。
窗外,落日织染出七彩云霞,照的整片大地红彤彤,远处金色琉璃瓦也染上了一层红色,极为漂亮。微风飘着桃花的清芬,轻轻吹拂着她的面颊,玉天卿心内似有大片的阳光穿透心内无边无际的阴暗般,豁然开朗。如此美景,她怎么只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不如做好自己,做好现在。她嘴角噙了一丝笑意,极为真诚通透的笑意。
可心和若棋互相看了一眼,她们没未见过王上如此哀伤的一面,也没见过她笑的极为自然的一面。
“可心,若棋,替我梳妆吧。”两人从柔声中反应过来。各自去忙碌了。不一会,便有一队侍女过来。若琴捧了铜盆,若棋捧了折叠成四角的毛巾,若书拿着金冠,若画拿了镜子,不通拿着首饰盒。想起刚刚知道这六个人的名字,玉天卿是崩溃的。琴棋书画本来也算儒雅,哪知还给其中一个侍女取了不通的名字。不通琴棋书画,这原来的玉天卿真是个怪人,只有可心这个名字算是正常点。
一番洗漱过会,可心便开始忙碌了。玉天卿见她不过14、5岁的样子,但伺候起人来极为熟练。她将玉天卿的头发挽好,束了金冠。又给她的脸涂涂抹抹。玉天卿葱白的手拿了菱花铜镜来瞧,镜中的人眉若远山般清丽,双眼黑亮通透,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唇部娇红,头上的金冠闪瞎人的眼睛。玉天卿将脸上和唇上的胭脂擦了擦,说道:“以后不要涂这么红。”
可心一下子便俯身跪地,身子瑟瑟抖着。玉天卿不知道原主到底做了何事,让这个可心这么害怕!她也不劝着,只说道:“你和若棋陪我出去走走。”
夕阳的余晖下,整座皇宫宛若仙境。以中正殿为轴心,书房、寝殿一一铺展开来。中正殿巍峨而立,斗拱交错,琉璃金瓦,围绕着屋脊上雕有两只凤凰,张牙舞爪,双翅颤动,好似要腾空而飞一样。亭台楼阁玲珑精致,池馆水廊清幽秀丽。御花园内各种花争奇斗艳,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这皇宫不似北方的皇宫那般壮丽,但自有一种江南秀美的风韵。
玉天卿所到之处,宫女、侍卫皆行了礼绕路,所以一路畅行无阻。玉天卿走累了,便走到一处亭台处歇脚。这亭子名曰冠月亭,六角尖顶,梁上烩着花鸟虫鱼。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若棋去吩咐人准备茶点。可心看了看天色说道:“王上,这里离墨砚居很近,不如我们去元影卫那里用饭?”
玉天卿对美人山庄的国制有所了解。这里的女王可以娶很多男子,有三个级别。
末等:影卫
中等:暮卫
一等:天圣
玉天卿有四位影卫,两位暮卫。影卫和暮卫并不限制人数,只有天圣,是唯一的一人,类似皇后的作用。这个皇宫里皆是女官,御林军也是女将军领导着下面的男兵。
玉天卿眯了一下眼睛,元影卫便是之前救过她的那个少年了!
“好。”
可心掌了灯,在前面引路。走了片刻便到了,墨砚居,像是谁随手在木板上写了三个字般,字虽苍劲有力,但与奢华的皇宫不太配。走进去,偌大的花圃内只有一些白色的花束,这花大如玉盆,洁白可爱,簇拥着中间的花蕊似圆润的珍珠般,微风吹拂,宛若蝴蝶戏珠,仙姿绰约,空气中涌动着一丝暗香。
厅内似乎只点了一盏灯,有些灰暗。下人们被支开了,可心在外面喊,里面并无人回应。玉天卿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似是有人摔在地上。她直直走入寝殿,绕过竖立的屏风。只见地上躺了两个人。一个皮肤古铜色,头发极短,穿着贴身短卦,露出十分健硕的臂膀,另一个白衣飘飘,衣衫从肩上滑落了一些,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和一点点白皙清透的肌肤。白衣少年两条腿骑在壮硕男人的身上,两人紧密的好似一个人。两人听到动静,齐齐向屏风方向看去。
白衣少年便是元砚知了!他两颊飘着几缕发丝,气喘吁吁说道:“王上,稍等!”他下面的男子已经完全石化,说不出话了!
“无事,你们,你们继续!”
玉天卿掉头便走,长长的裙摆转了个颇为华丽的圈圈。可心和等在外面的若棋见到王上别别扭扭的出来,也不敢多问。一路无言,只是玉天卿有好几次差点撞到树上。
玉天卿回到紫气殿,脑中不禁想起所见那一幕。耳后添了一抹可疑的粉红色,原来,原来,他们是一对。元砚知那样瘦弱的一个少年,竟然喜欢在上面!她的心内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片刻,便听到门外的声音,是元砚知来了。
玉天卿正想说着不见,又思考一下说道,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规规矩矩的行礼。他似乎梳洗一番,衣服也换了一件。
“平,平身吧。”玉天卿将他打量一番,又见他浓黑如墨的眸子中很是坦然,他微微笑着,天上明月一般。玉天卿左手摸一下鼻子掩饰着尴尬,说道:“元影卫可用膳了?一起用吧。”
“是。”这一声回话后,两人再无言。
若棋等人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因着玉天卿体内余毒未清,都是一些素菜、糕饼。元砚知似是并不介意,撩袍而坐,随意的用一番。玉天卿一手托着腮,另一支手慢悠悠的夹菜。她不习惯有人帮忙布菜,样样都要求自己来。
元砚知拿了汤匙喂她,璨若星辰的眸子似琉璃般通透,带着小奶狗一般的柔光,他道:“王上,喝汤。”
玉天卿中了魔般的张开口,真的喝下了他喂的汤。他的神情似是在对待最爱的情人般,柔情似水,让人不忍拒绝。玉天卿几乎忽略了汤中一丝异味,喝了几汤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加了什么?”
“毒药。”元砚知薄唇轻启,笑眯眯的轻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