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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卿平静下来,细细思索:“这事也怨不得他。”
她几根发丝垂在耳畔,他随手替她拢一下发丝:“我倒是有个主意。”
玉天卿见他眸光异常明亮,如玉的面容生动传神,即刻想起狡诈的狐狸,道:“不行。你那些招数,对小和尚不管用。而且,我已经令临波出宫了。”
临波的性格不适合待在宫中,出了宫,倒是有更合适的事情做。
玉洁无瑕的栀子花开的正旺,篱笆小院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弯着腰按住一尾鱼,鱼尾扑棱出的水花,将她衣衫都打湿了。
阮星河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人费解的一幕。
“初一,你在做什么?”
靳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我中午想做鱼来着,但这条鱼实在是太活泼了,我就想能不能把它淹死......”
阮星河忍俊不禁,第一次见有人想要把鱼淹死!
他修长的手指没入水中,将鱼抓到案板上,不过片刻间,活蹦乱跳的鱼就变成了片好的鱼片。
“水煮鱼片,鱼头就用来做鱼头豆腐汤,可好?”
靳初一点点头,颇为佩服的看着阮星河。见他额头有几滴水花,她毫不避讳的用袖子替他擦拭。
这一幕,如此熟悉。阮星河突然抓住她袖子,莫名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轰轰烈烈倾泄到他心中。
靳初一仓惶的眼神,快要飞出天际。她垂眸,小声说道:“快糊了。”
闻言,他放开她衣袖,将视线转向锅中。
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心不在焉。
难得见他如此沉默,靳初一说道:“听说王上快要举行春季殿试了?如若我们也能去观摩,该有多好!”
阮星河放下碗筷,道:“我带你去。”
偌大的桌子上,各色佳肴香味扑鼻,醇香的酒液徐徐萦绕在鼻端。金羽光、晋墨尘、阮星河、靳初一、临波围坐在桌旁。
玉天卿看一眼白鹭:“还没来?”
白鹭:“已经在催了。”
阮星河执起一杯酒,淡淡说道:“怎么?上次输了酒,这次便不敢见我了?”
元砚知从屏风后走出来,白衣翩然,素雅的兰花莲纹如同染了月光的清辉。
“果然瞒不过阮少主。”
阮星河:“元皇太客气了,我早已被逐出山庄,断不能再称为少主。”
晋墨尘看着面前这人,三年前,江湖盛传,星河山庄少主因私立介入皇室争端,动用上万隐卫,打破了山庄不涉政治,不涉党争的古训,被逐出山庄。三年之后,竟还能在此相遇,他虽着布衣,但神态自若,那份天然去雕饰的雅致之态,始终挥散不去。
晋墨尘执起酒杯:“少主着实让人佩服,我敬您!”
阮星河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要说佩服,还是晋太子更让人钦佩。”他虽不关心任何国家政事,但晋墨尘这三年来手段狠辣、排除异己的事迹,还是听了不少,他硬是在众多子侄的“围剿”之下,手握兵权,坐稳了太子之位。如今西晋皇帝日渐老迈,晋墨尘继承皇位,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元砚知坐到玉天卿身旁,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你近来胃口不好,少饮酒。”
金羽光见状,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至少,燕子在照顾王上这一方面,是真的用心。
众人突然听闻一阵脚步声,来人站在灯光下,他袖子被拽去一截,衣摆上全是洞洞,尖尖的小脸上乌云压阵,面色铁青。
玉天卿心中了然,但面上还是故作惊讶:“小和尚,你这是怎么了?快坐。”
绝尘挨着元砚知坐下。
顷刻之间,两人双脚展开一轮攻势。
元砚知双腿紧紧绕住绝尘双腿,上半身仍旧坐的笔直,不忘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玉天卿碗中。
绝尘见他如此厚脸皮,干脆一拍桌子,一整盘的烧鸡抛到空中,元砚知快速起身,顺道夹住一只鸡腿,笑意吟吟:“多谢!”
绝尘正要再攻,玉天卿开口:“坐下!”
绝尘端坐好,元砚知也乖巧的坐下,讨好的说道:“王上,吃鸡腿!”
金羽光见气氛尴尬,道:“王上,不如咱们行个酒令?谁输了便喝酒!”
阮星河附和道:“好。但行酒令未免太没有新意,丹皇在北煜的时候,曾经玩过一个叫做‘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掷骰子,谁输了便要回答问题,如若回答不上来,就要按大家要求做一件事,这样可好?”
众人跃跃欲试。
绝尘站起来就要走,被玉天卿一个眼神吓住,玉天卿说道:“小和尚若赢了,等会我帮你报仇!”
一轮下来,众人各有输局,金羽光脸上被画了乌龟,晋墨尘极为仗义的要求和金羽光同惩罚,也被画了一只乌龟;阮星河被罚在紫气西殿高歌一曲,临波和白鹭喝的醉醺醺的,连靳初一都喝了不少酒。
只有绝尘和元砚知一尘不染。
绝尘盯着元砚知,口中说着:“石榴花开,北煜归来。”
元砚知神色未变:“大师,归尘殿中还有许多人等着你占卜呢!”
待众人走后,玉天卿才说道:“白鹭,将元皇的东西扔到门外,他今晚便走。”
白鹭微愣:“这么突然?”见王上面色不善,她即刻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元砚知漂亮的长眉微微挑起,嘴角带着笑容:“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玉天卿冷冷笑着:“你还要瞒我多久?北煜到底送来了什么?”如若不是绝尘提醒,她还一直蒙在鼓里。这三年,她尽量规避同北煜交往,但两国君主之间,寿辰、贺礼等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元砚知丝毫没有被她的怒气吓住,从袖中掏出一个沉香木盒子。他双手展开,笑道:“只有这个,不信,我脱了衣服给你看。”说罢,就动手脱衣。
玉天卿白他一眼:“你要是敢脱,我就把你扔到外面,让你裸*奔!”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石榴簪花,火红的花蕊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她眸中漾着一道雾气,水遮云绕,让人看得不真切。
他紧紧捏住她手:“你还爱他?”他曾目睹过她的付出,她的心伤,北止尧是个好君主,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夫君。
玉天卿微微愣神,抽出手:“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他眸中绕起一道黑雾,须臾,眼底的光线渐渐平和下来。轻轻拽住她手,放到自己胸口处:“好。那便不解释。但今日这样晚了,我就睡在这吧。明日我便出宫,这样可好?”
玉天卿见他面上皆是真诚,点头答应。
这一晚,他仍是睡在她旁边的软塌上。
玉天卿:“让你宿在偏殿,你偏不要,非要窝在软塌上。”
他眸底是一抹深邃的温柔,淡淡笑道:“你们丹华什么都好,就是虫子太多。燕子半夜醒来看到虫子,会害怕的。”
天还未亮,玉天卿一起身,便闻到殿中一股奇异的味道。
她走出殿门,见元砚知从身后的一个木匣子中,拿出一摞信放到火盆中。
玉天卿嘴角一抽,咬牙切齿喊道:“元砚知!”
他回过头,不扎不束的墨发飘扬,完美的侧颜浸在曦光之中,朝露般的双眼透着一种无辜之态:“王上,有点冷,所以我燃了一把火。”
这匣子中,是三年来北止尧写的书信,她一封未拆,全部封存起来。
见她怒目而视,他拽着她袖子,回到殿中,关上门。
“反正也不看,留着作甚?”
玉天卿:“这是我的东西,轮不到你处理。叫上慕容烈,回你的元朝!”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眼睛忽闪几下,轻声说道:“但是我想,待你过完生辰再走!”
玉天卿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火盆中,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马车在平稳的官道上走着,一个女孩掀起小帘,露出一对大眼睛。她好奇的问道:“咱们到哪了?”
车上的人将手中的金册放下,探向窗外,答非所问:“还有三日。”
他眸中隐隐泛着海水的蓝意,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还有三日,就到丹华国。
女孩也笑了:“好久没见您这样开心了!”他本来就话少,情绪极少外露,再加上繁重的国事,她一度怀疑,他已经不会笑了。
北止尧摸一下小女孩的头发:“你想她吗?”
女孩皱一皱小鼻子,稚嫩的脸上换上另一幅表情,似笑非笑。
“我不想。”三年前,她已经不要我了。
他食指在她脑门轻扣一下:“撒谎!那你为何还留着她送你的东西?”
泳儿嘟着嘴:“才不是,我只是没有时间处理罢了!”
她一手托着腮,状似十分烦恼:“她已经成亲了,而且是和一个和尚。即使见面,你又当如何?”
北止尧视线望向远处的树林,郁郁葱葱的绿叶让人心旷神怡。
又当如何呢?
这三年,北煜明里暗里给的帮助,她统统拒收。他每月一封书信,也从未得到过任何回音。他多次发出会盟邀约,对方始终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