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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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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浅烟的眼中不知何时竟悄悄覆上了一层水汽,她唇角微微抽搐着,望着风遥玦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你大哥不过是一介商人,能有何本事与朝廷的律法相违,让翩儿妹妹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风遥玦浸沐在阳光中,望着河对岸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说话,王浅烟饱含着无尽的情意,用带着企盼的眼神望着风遥玦的侧颜,诉说道:“遥玦,你难道忘了你对我承诺过什么吗?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还要娶我为妻,这话可还算数?还是说,你嫌弃我做过他人的妻子,已不是完璧之身,现在不肯娶我了?你知道的,当初我也是被逼的,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变啊!如今我们才真正算得上般配,你再去提亲,我爹一定会答应的。”

    风遥玦听完这话,猛然回过了头,瞪大了一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眉宇间充斥着难以置信,连语气都变得急促了几分:“浅烟,你丈夫他还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说出再嫁这样的话来?他如果泉下有知,将情何以堪,岂不寒了他的心?这话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该说的吗?不是说你应为了他一辈子不再嫁,而是……”后面的话,他不想再说下去。

    “我知,我这样显得太过薄情。但是,遥玦你知道的,如今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求你不要抛弃我,好吗?你娶了我,我是不会亏待翩儿妹妹的。至于你的儿子,我也可以将他认作自己的孩子,那样他不也能摆脱庶子的身份吗?”王浅烟此时的情绪已有些失控,两行清泪在说话间已悄然滴落,她踩过地上的枯草,向风遥玦奔了过去,在风遥玦还来不及反应之时,扑进了他怀里,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王浅烟踮起脚尖欲去吻风遥玦,然而却被风遥玦及时别过脸去避开了,并且正挣扎着想极力推离王浅烟:“浅烟,你冷静点,放开!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此伤风败俗的做法,你置世俗礼仪于何地?还有你我的名誉,难道都不要了吗?还请自重!你何必要去作践自己!”

    “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遥玦,不要抛弃我好吗?娶我,翩儿妹妹能为你生子,我也可以的。我为了你,都可以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了,你可知我是多大的勇气?风遥玦,我真的好爱你。”王浅烟死死抱着有些趔趄的风遥玦不肯放手,任凭风遥玦如何抵抗都没用,她的泪沾湿了风遥玦衣襟,话由于激动而说得语无伦次。拉拉扯扯间,引来对岸不少行人的目光。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李翩儿的眼睛,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如果再不出手,那可不是她的作风。其实刚开始她担心自己跟踪风遥玦的事如果被他发现,会让他生气,所以一直躲在那没有任何动作,但在此刻的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算风遥玦不高兴,她也要这样做。

    李翩儿嘟着一张嘴,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树丛,气势汹汹地向两人奔了过去后强行分开了两人。被拉开的王浅烟在看到李翩儿的那一刻,露出了呆愣的神情,然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李翩儿毫不留情的给扇了一巴掌,跌坐在地。

    巴掌声响起,站在李翩儿身后的风遥玦愣在了当场,接着便听见了李翩儿那强势的话语:“你还要不要脸啊,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公然勾引别人家相公,传出去也不嫌害臊,你这种行为是要被浸猪笼的。你要哭,别当着我家相公哭啊,不是有句话叫‘泣孤舟之嫠妇’吗?去孤舟上哭去,那里最适合你。”

    李翩儿骂了王浅烟一大通,风遥玦也回过了身,握住了她的藕臂:“翩儿,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这次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当然是跟踪你来的,来捉奸的!”李翩儿转过身来,话说得相当难听。

    这让风遥玦想到了李翩儿自杀的那一夜,不禁神色紧张起来,握着她藕臂的手紧了几分,解释道:“翩儿,听我说,我与浅烟之间什么都没有,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这次之所以与她见面,就是想当面与她做个了断,哪知她……”后面难听的话,他实在不好说出口。

    王浅烟的行为如此不端,虽爱得卑微,但此时被李翩儿打了,风遥玦也无话可说,也不想去安抚。

    “你不用着急解释,我全都看见了。这女人倒贴的功力太厉害了,我最看不起这种人!哼!”李翩儿一手叉腰,气势十足。

    王浅烟捂着那半边被李翩儿扇红了的脸,泪水哗哗的从眼眶而出,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然而风遥玦却是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不愿去看她。她哽咽着开了口:“遥玦,我对你的心从来未曾改变。你难道就眼看着翩儿妹妹打我而袖手旁观吗?你对我的爱呢?都哪去了?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我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的。况且翩儿妹妹做不了你的妻子,隶律便是如此,你改变不了。”

    风遥玦望着前方的河水不语,过了良久缓缓闭上了眼。他虽然对王浅烟没有感情,却也见不得有哪个女子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更不愿去伤害别人的心。但如今,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王浅烟死心,断了嫁入风家的念头,这样对他们三人都好。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他后悔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这个女子的。奈何却因为偶然看到了她的名字,便将她当做了另一个人,然而他们的性格却是迥然不同。他清楚,钟离湲从不会如此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世上怎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刚死了丈夫还不到三个月,竟又想着嫁人,估计你丈夫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吧。打我相公的主意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敢打我儿子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实话告诉你吧,我相公虽然不爱我,但他心里同样也没有你,从来都没有,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还不如我呢。”李翩儿居高临下的望着枯草地上那还没有站起的泪人,说话毫不留情。

    王浅烟泪流不止,不住地摇头:“我没有要打谁的主意,翩儿妹妹,你不能这样误会我,我们姐妹共侍一夫难道不好吗?”

    “我们什么时候成姐妹了,我怎么不知道?相公,我们走,不要理那个疯女人!”李翩儿转过身,拉起风遥玦的手就走,而风遥玦也未曾再看地上的人一眼,随李翩儿去了。

    因他们三人的动静而引来的目光也随着两人的离开散去了许多。王浅烟在那哭了一阵子,无人去制止,因为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是她自己硬贴上去的,这与风遥玦他们无关。最终,她的贴身丫鬟找了过去,安抚了一番后,扶着她回府而去。

    李翩儿拉着风遥玦走了一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闷头走路,而且还是越走越快的那种。开始还好,一旦进了府门,直往前冲,弄得风遥玦都快跟不上的步伐了,只好提醒道:“翩儿,你慢点走,小心摔着,还有,为夫跟不上了。”

    李翩儿只当没听到风遥玦的话,拉着他继续加快了步子,而风遥玦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李翩儿此时心中正憋着气,这样只是想出出气,索性由着她去了,自己的步子也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