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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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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李翩儿记错了,也不是历史错了,而是她的理解有误,混淆了两个纪年法,导致时间偏差了一两个月。当初呈现在她面前的书面文字是经过处理的,将大事发生的时间都换算成了公历纪年法,从而方面人们的理解。而如今她所经历的时间,用的却是中国传统纪年法,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是她所未曾了解到的。

    她的错误理解,也导致了风隅玿在计划上的错误决定,总是想着城破是明年的事,只要在今年逃出去就行,于是便将逃生的有利时机用在了处理商业上的事。祖上留下的产业,他不能眼看着全败在了自己手里,他认为那是不孝。

    “翩儿,先不要忧虑,也许历史记载也有不准确的时候,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严重。你看,我大宋将士不是一直在城外死守作战吗?这也过去了是多日,未见金人取得丝毫的优势,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糟。乖乖的睡觉吧,你如今怀有身孕,一定要注意多休息。”风遥玦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李翩儿的眸子里掩上了一层水雾,视物变得更朦胧了,叹息道:“历史大事件是不会有误的。也许如今只是这个过程的开始,只是因为金人在城外与宋军僵持的时间很久吧,所以我们这些百姓还能将太平的日子过到明年。相公,我们逃走好不好,趁现在还有机会,带上府里的人去钱塘或是崖州都可以的,那里太平。”

    风遥玦看着李翩儿,故作轻松的勾了勾嘴角:“你说的事情,大哥早已经开始做了,他正忙着筹备会钱塘的事宜,说年底便可回去,你只要安下心来便好了。”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相公,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李翩儿稍稍安下了心,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风遥玦微愣,不解李翩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轻声问道:“为何这样说?”

    “明知如今战火纷飞,我们还自私地将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当初我不该与你做那种事的,这对它是不公平的。”李翩儿如今仿佛多了一颗慈母心,事事想到的便是腹中的孩子。

    风遥玦听李翩儿这样说,手变得有些颤抖,缓缓覆上了她的小腹,柔和的话音有些微颤:“我这一世活不过二十五岁,这便是那场交易所付出的代价。当初万简阁将这些都与我说过,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只为能记住她。我也并非什么好色之徒,我第一次与你行房,完全是将你当做了翩儿。而且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多给你一个孩子,即使以后没有我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可以陪你,照顾你。”

    在这个时候,风遥玦本不想告诉李翩儿这些,但想了想,不忍再瞒她,于是将实情给说了出来。希望她早知道了早做心理准备,从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可以少一些伤心,早日从悲痛中走出去。

    风遥玦这样的话,令李翩儿难以接受,眸子中积攒的水雾最终凝结成珠,滚落了出来,紧蹙了自己的秀眉,一个劲的向风遥玦否定这个事实,最后竟哭着在风遥玦怀里睡了过去。

    而风遥玦见她这个样子,心头愈发揪痛,致使一夜难眠。这一世,他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这两个翩儿。

    城外战事连天,双方人马死伤无数,尸体堆积如山。而城内倒还相安无事,人们在恐慌之中,日子也这样一天天过了下来。

    第一个十一月就这样过去了,第二个十一月匆匆而来。

    开封城又断断续续迎来了几场飞雪,时间便在这飞雪中悄然溜走,仿佛只是眨眼功夫,如今已是闰十一月二十四日了。这一个月来,战事越发吃紧,宋军坚持苦战,但却还是难以与金兵那凶猛的攻击相抗衡,开封城失守已成定局,只是还差一个时间推移而已。

    风隅玿已顾不上那么多,一下子便放弃了手上还未转移完的产业。从前几天开始,他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回了府内,开始真正的筹备起回钱塘的事情来。他打算在十日之内便出发,这样一来,时间就相当的紧张,苦就苦了那一群家丁,忙里忙外的,一天下来,饭都没时间吃。

    但府里的东西是在太多了,就算舍弃大半,但有些东西是不可舍弃的,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祠堂内的那些牌位,光是搬运这些牌位就需花上几日的时间,每一块都要小心翼翼的,费时又废精力。

    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风隅玿也不想再将自己的瞒着风老太太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没有将这些日子做的事告诉风老太太,就怕她不同意,但是如今已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所以他去找了他这个母亲大人。

    天气阴沉,伴随着一阵阵寒风,风隅玿敲响了风老太太的房门。得到里面的允许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很暖和,桌上点着熏香,袅袅轻烟在紧闭的屋子内弥散萦绕,如梦似幻。风老太太闭着眼斜倚在软塌上浅寐,由四个丫鬟伺候着,一个半跪在地上为她捶着腿,另一个负责端茶倒水,剩下的则是为她揉着肩。

    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过惯了的风老太太,根本就没在意过府外如今是何情景。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她信奉的是男主外女主内。从年轻时,她就从未关心过府外的事,只会兢兢业业的打理好深宅事物,现在更是如此,就算外面天塌了,都与她没关系。

    风隅玿放慢了脚步向软塌走去,抬手挥退了几个丫鬟,随后才轻声唤了句:“娘。”

    “玿儿,这个时辰来找我,是有事?”风老太太不曾睁眼,也不曾起身,依旧如风隅玿刚进来一般。

    风隅玿自顾自搬来一个凳子在离风老太太不远处坐下,说道:“有件重要的事与您说,希望你可以理解。”

    这话话说得很郑重,并且他直接用了“说”字,而不是“商量”,足以说明这件事的重要程度,这也迫使风老太太半睁开了眼,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软塌边缘,说道:“何事?你说吧。”

    “十日后,我们将举家迁往钱塘。北方的产业,能转移或变卖的,我已悉数处理了,今天来,就是通知您一声,也好早点收拾日常所需的东西。”风隅玿面无波澜,说得相当随意,但随意中却夹杂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到底有没有人看呀,吱个声呗,注册账号免费的,评论也是。小页的内心受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