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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昭家里出来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四周静谧一片,林烨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还是夏槿汐开口,才打破了沉默:“我从前就觉得京都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水,看似波澜壮阔,实则危机四伏。”
“但听了苏夫人的话,我才发现,我看到的那些危险,根本不算什么。”
林烨没有回应,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脑海里全是刚才苏怀玉的话。
凤鸣宗,原本建立与唐朝,最初由杨贵妃之兄亲手创立。
开始的时候,是探子情报机构。
后来经历了安史之乱,凤鸣宗已是支离破碎。
苟延残喘至今,已经变成了武力至上的大宗门,在隐门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是谁能想到,凤鸣宗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却蜗居在这样一个地方。
拖着病躯,奄奄一息。
“真没想到,龙青玄居然有如此手段。”
“在得到了苏夫人的芳心之后,先是利用她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后来又对她下毒。”
“唉,我弄不明白,苏夫人为什么回凤鸣宗呢?”
面对夏槿汐的疑问,林烨也陷入了深思。
根据苏怀玉所说,当年她因为跟龙青玄私奔,导致遭到了家族唾弃。
在剥夺掉她手中的信息网以及凤鸣宗的掌法之后,对她下毒,并把她赶出了青玄。
而后,又把自己的初恋明媒正娶回来,让龙昭这个正牌嫡子成了私生子。
在这期间,苏怀玉完全有机会回到凤鸣宗求援的。
如果说是为了龙昭的话,那就更应该回去求援才对。
到底是什么,让她一直保守秘密至今呢?
“这些事我们现在还没发探究。”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林烨就先放到了一边。
他在意的,还是关于父亲的事。
苏怀玉说,几年前,林北曾经到这儿来找过她,希望她能重回凤鸣宗。
但她因为种种原因拒绝了,林北无奈,只能先自己替她医治。
在发现她的病是源于巫毒谷的毒药之后,也束手无策,只能先行离开。
本来说好三天后他会再来看她一次,后来却再也没出现过。
那时候,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苏怀玉是凤鸣宗的大小姐?
难道,这件事跟凤鸣宗也有所牵扯?
林烨想不明白其中因果,跟宗门接触也不算太深。
思来想去,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他说不定会对凤鸣宗有所了解。
于是,当天林烨给苏怀玉使用了八极转生之后,便提出三日后再来一次。
一来是苏怀玉经过长年累月,毒性太深,他需要先调理好她的身体底子,否则经不起八极转生一次性地逼毒。
二来,是他要去找那个人,问问自己心中的疑惑。
第二天一早,林烨就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头很久才接,一接通,就闻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听筒中传来:“小神医,终于想起来要给我打电话了?”
看来,对方早就知道他到京都了。
“刚回京都,我也想低调些。”林烨礼貌答道。
那头哈哈一笑:“你低调?可我看你的寒玉冰蟾膏可不低调啊。”
“少年有才,是不想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来掺和?”
“还是说你怕要来向你讨一杯羹?”
林烨闻言,无奈笑道:“南宫老爷子,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以您的身份,还需要跟我要一杯羹么?”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只怕得称霸京都才行了。”
南宫无常倒不觉得这是玩笑,反倒顺着他的话回答:“那好,拿我可得早点抱上你这条大腿了。”
两人又是一番寒暄后,林烨才直奔主题:“老爷子,我昨天出诊,遇到了一位贵人。她的身份特殊,我想先来问问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当面聊聊?”
“能让你感兴趣的人,我倒是也想听听……这样吧,你现在过来,我派车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一辆路虎很快便停在了医馆门口。
林烨上车前往,抵达时南宫无常爷孙二人都坐在客厅等他。
南宫孤芳还是老样子,一看到他来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爷爷,咱们待会儿还有正事呢,您把他叫过来干嘛啊?”
“孤芳,不得无礼!”
南宫无常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林烨闻言脚步却顿了顿:“老爷子,您要是还有正事,我改天再登门就好。”
“不碍事,小神医你来得正好。”南宫无常说着,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来,替我把把脉。”
“好。”
林烨从善如流地开始把脉,一旁的南宫孤芳却还是脸色不善:“爷爷,他给你把脉有什么用啊,他又治不好。”
“孤芳——”
“行行行,我知道了,不说了行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南宫孤芳还是冲着林烨翻了个白眼。
林烨懒得看她,只认真诊脉。
越诊眉头皱得越深。
“老爷子,我不是说过,暂时不宜运功么,您没有照做?”
“我爷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听你个庸医的话?”
南宫无常无奈地看了一眼南宫孤芳,后者别开眼,假装米看见。
于是他只得扭头冲林烨解释道:“小神医,我的身份在此,身不由己啊。”
林烨摆了摆手:“您还是别叫我小神医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就算是大神医来了也救不了。”
收了手,他叹了一口气。
这下,反倒引起了南宫孤芳的不满:“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怎么每次一见面就要诅咒我爷爷?”
林烨两手一摊:“我可从来没诅咒谁,我说的是实话。”
“南宫老爷子的寒毒已经深入骨髓,之前有炎阳丸的控制,稍微得到了一些好转。”
“可是在那之后,他不仅没有静心将养,反倒还运功与人激战。”
“没猜错的话,还受了点小伤吧?”
南宫无常听得眼前一亮,点头道:“确实如此!”
不过随即,他又眸光一暗:“我的身份特殊,要不运功是不可能的了。”
“比如今日,只怕就不免一战。”
林烨听得眉梢微微一扬:“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