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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默二十多年后再见到弟弟,注视他清冷的眼眸。
要是没离开家,郁言或许不是如此冷漠的性格。
“小时候经常想,为什么别人的父亲会保护儿子,而他却是怕我这个儿子。”郁言语调平淡,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事,“难道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就会害他,害郁家吗?”
郁言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指着客厅角落,告诉父亲那里有一个叔叔在哭,父亲惊恐的神情。
随着郁言看到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郁晋明请来的大师,每个都说他不详。假如继续留在家中,必将给郁家带来无尽的灾祸。
破解的方法是郁言离开郁家,离开华夏,二十二年后才能回来。
郁晋明对他们的话坚信不疑,正常人怎么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郁晋明不顾妻子的反对,将五岁的小儿子郁言送去英国,指派了信得过的下属陪伴。
郁言起身,走去落地窗前,静静注视海面,眸光一片冷寂。
一个人在英国早已习惯,要不是母亲苦苦哀求,他永远不会回来。
郁默叹息一声,立在他身旁:“这么多年我也没说通爸爸改变决定,让你在外受苦。现在郁氏又交给我,唉,爸爸就是思想顽固,明明你比我能力强,郁氏由你来继承,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弟弟完全没依靠郁氏,在国外打下一片天地。回国后,又短时间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实力可见一斑。
郁言对于继承家业毫无兴趣:“郁氏自然要交给他骄傲的儿子,哥是最适合的。”
“骄傲的儿子?”郁默低眸苦笑,“是听话的儿子吧。”
他从来没有逆过父亲的意思,哪怕是相守一生的人,都无权选择。
郁言侧头,捕捉到他眼底的悲伤:“你和嫂子感情怎么样?”
“先别操心我的事。”郁默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漾起笑意,“你是不是该考虑下个人问题?听说很多女人追你,可是全被你的冷冰冰吓跑了。怎么?你是打算去当和尚,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
郁言抬眸,语气认真:“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郁默无可奈何的摇头。
从弟弟的别墅回到郁家大宅,大厅的时钟指向十一点。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郁妈妈一直在等儿子,“小柔等了你很久,刚上去休息。”
郁默脱下外套给佣人,随后坐到母亲身侧:“我在郁言那儿吃的饭。”
“他住处怎么样?环境好吗?吃的是不是很简单,让他找佣人又不找。”郁妈妈说起小儿子,一脸愁色,“工作那么累,吃要再吃不好......”
郁默笑笑,宽慰母亲道:“别墅环境不错,他吃的也很好,还有邻居给他新鲜蔬菜呢,您就别担心了。”
“要不是你爸,我早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也好弥补这些年的愧疚。”郁妈妈眼中含泪,“分别那么久,母子不像母子,倒像是陌生人。”
郁默抽出纸巾帮她擦泪:“郁言要是把您当陌生人,就不会听您的话回国。”
闻言,郁妈妈点点头,忽地想起什么,小声问:“他有没有再看到......”
郁默眼睛闪了闪,继而用轻松的口气:“他成年后早看不见了,您忘了?”
“我是怕他回来又看到。”郁妈妈轻叹,“你爸多在乎这些,我担心他又要赶言言走。”
郁默端起茶杯,掩饰他的不自然。
弟弟始终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事,只告诉了他一人。
郁默不是有意隐瞒,不过是觉得没必要告诉父母。
反正他不信世上会有什么灾星。
晃过“灾星”二字,郁默头莫名的疼了一下,他揉了揉太阳穴。
郁妈妈以为他累了,招手示意佣人端来瓷碗:“喝完汤,快点上去休息。”
“妈,怎么又让我喝?”郁默皱眉推开,“不喝。”
郁妈妈再次推过去:“听话啊,喝了对身体好。”
郁默静了静,没再反驳,端起碗一口气喝光。
郁妈妈满意的笑笑:“我天天盼着抱孙子,你要努力啊。”
郁默应付几句,上了电梯。
二楼的卧室前,他敲敲房门,默了片刻才推开。
“回来啦。”何柔穿着薄/透/的睡衣,媚眼如丝,“我帮你放水洗澡。”
郁默没看她,拿起休息椅上的电脑:“我去客房。”
“又去客房睡?”何柔顿了顿,眉目间隐隐躁闷,“你要一直和我分房?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结婚两年,人人羡慕的丈夫......却从未碰过她。
这样的经历,她不敢,也没脸跟别人诉说。
她不能让何氏女儿独守空房的消息,遍布各大媒体头条。
不能给别人嘲笑她的机会。
长久的寂静后,郁默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结婚前,我们已经协议好,现在你想反悔?”
何柔抿着唇,眼眶通红:“当时我怕你不和我结婚,逼不得已才同意。我爱你,我想当你的妻子,也想有我们的孩子。”
本以为相处久了,郁默会对她产生感情。
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
郁默不想和她多说,转身欲走。
何柔沉吟:“你是不是还想......”
他冷落自己,难道是惦记着莘林的女人?
不可能,两年来偷偷安排人跟随郁默,他从来没单独见过任何异性。
当年,临离开莘林时,郁默突然发高烧,痊愈之后不知为什么,好像不记得那个女人。
为此何柔私下询问过医生,对方回答她应该是暂时性失忆。
这些年,何柔未曾提过那女人半句,就是怕会刺激记忆,使郁默回想起来。
何柔咬了咬唇。
后面的话,最终没问出口。
“你说我想什么?”郁默回头看她。
何柔摇摇头,强忍心中的难受,扯了扯嘴角:“小心别着凉。”
“嗯。”郁默的身躯消失在走廊。
半夜三点,客房里熟睡的郁默忽地惊醒,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坐起大口喘气。
梦里的是谁?
梳着高马尾的女孩从天而降,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样子。
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
为什么……他的心很痛。